“卻不想,”章大人繼續道,“到現在你都還沒有上報這事,今兒個正好本官有得空,就親自來瞧一瞧,問問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上報。”
也不等柳大人說話,章大人就又道:“柳大人,你作爲麒麟縣農事院管事,這麼大的事拖到現在還不上報,你可知該當何罪?”
柳大人立刻被嚇的跪了下去,還沒來得及爲自己辯解,安靜就佯裝疑惑的道:“章大人,柳大人還沒有上報麼?可上次我都看見他派人去上報了。喏,就是派的那個人。”
說着,安靜還指了指站在一邊伺候的一個小吏。
那小吏見章大人過問這事,覺得事情這事鬧大人,已經被嚇的在兩腿直抖了,如今又被安靜指出來,他立刻被嚇的也跪了下去。
誰不怕死?
這事真追究起來,可是死罪。誰讓這被定義成了‘利民的大事’。
怕那小吏怕死,從而出賣自己,柳大人在那小吏開口求饒之前,搶聲道:“冤枉啊章大人,下官這個月十二日的時候,就已將這筒車的事讓這小吏拿信去上報了,當時安大人和蕭相公都在場,安大人方纔也如此說了,可見下官沒說謊,下官的確是上報了,至於爲何沒有送到州農事院被大人你知曉,這個下官就不知爲何了。”
安靜心中冷哼:還真是老奸巨猾啊。
這擺明是將所有的過錯推在他一個人身上,那小吏哪肯依,立刻朝章大人磕頭道:“大人,柳大人他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他示意我做個樣子,從他這拿了信,佯裝去送,然後再繞回來,將信還給他!”
“他經常讓我這麼幹的,好多事他其實都不想上報,就算上報到時也是將信換了,改成利於他的信件上報,他就是一假仁假義的人!他就是僞君子!他就是——”
那小吏話還沒說完,柳大人就憤怒的大聲斥道:“你血口噴人!真是無恥小人!枉本官一直待你不薄!可恨!”
看柳大人和那小吏狗咬狗,安靜只覺好笑。
而柳大人不僅大斥那小吏,還尋求應援:“周大人、趙大人、錢大人、孫大人、李大人,我們共事多久,我是什麼人,你們最清楚,你們說,我有假仁假義過麼?”
曾經柳大人提點過自己安靜上面有人,讓自己要好生注意,控制自己的脾氣,以防得罪安靜,周大人一直都記得這份恩情。
所以,周大人一聽柳大人這麼問,他就朝章大人拱手道:“柳大人古道熱腸,爲人謙遜有禮,做事盡職盡責,從未與我們紅過臉……章大人,應該是那小吏胡說八道。”
趙、錢、孫三位大人立刻附和:“周大人說的不錯,應是那小吏胡說八道。”
李季凡遲疑了一下,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最後他還是開口附和了:“下官也覺得是那小吏胡說。”
李季凡之所以最後還是開口附和了,他是考慮到,若是這一關柳大人熬過去了,還在農事院當管事,那日後,柳大人應該會給他多行些方便。他今日可是也是幫着柳大人證明了柳大人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