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就是煩人,光是送客都頭昏眼花的。”
齊夫人感慨道,覺得自己懶了這麼多年,早已學不會這些虛僞的笑容和派頭。
徐夫人聞言,湊近齊夫人小聲道:“你就偷着樂吧,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過得這麼舒心?”
“剛剛那位是謝家大老爺最喜歡的一個肖姨娘,聽說當初還是忤逆謝老夫人才納進來的。”
齊夫人遠遠地瞥了一眼面色不似之前暢快和謝老夫人,眼裡閃過一抹暗色。
“後宅不寧,家族不興,出點什麼意外,那也正常得很!”
“就是,還真當人家長袖善舞,大度撐船呢?”徐夫人說着,看着招呼客人的謝大夫人笑了笑,意味深長。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李心慧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撐着下巴等後續。
這兩位貴夫人八卦的時候,可還真沒有把她當外人啊?
可問題是她怎麼瞧着那位謝大夫人是真的開心啊,笑得眉頭飛起,好像嘴裡能夠塞入一個雞蛋。
更爲詭異的是,那個柳媽媽時不時瞅她一眼,好似生怕她跑了一樣。
詭異的氣氛中,李心慧只聽到一聲驚叫!
“啊!”
熱鬧的喜宴上瞬間鴉雀無聲。
衆人屏息凝神,只聽一個尖銳刺耳的嚎叫刺激着震動的耳膜。
“大老爺,不好了!”
“不好了,肖姨娘早產了!”
“您快來看一眼吧!”
那丫鬟的聲音帶着哭腔,好似那人已經奄奄一息,即將死在面前。
衆多賓客面面相覷,突然,只聽見男客的廂房裡傳來瓷碗碎地的聲音。
同一時間,一箇中年男人穿過了隔離男女賓客的屏風,然後衝向後院。
謝老夫人霍地站起來,看着大兒子的背影厲聲道:“秋禾,先送客……”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位大老爺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謝老夫人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就昏了過去。
謝大夫人掩下眸子裡的陰狠,連忙趁機上前道:“娘,娘你還好嗎?”
謝老夫人狠狠地捏住了兒媳的手,隨即道:“娘沒事,先送客人們離開!”
謝大夫人忍者劇痛,深沉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戾,隨即從謝老夫人的身邊走開。
“各位這邊請了,今天招待不週,還望見諒。”
有謝大夫人帶頭,餘下的幾位謝夫人也面色如常地招呼起賓客來。
“啊……救我……”
“好痛……好痛啊……啊……老爺……”
急匆匆的謝大爺一頭扎進肖姨娘的小院,結果迎面就是一盆紅得刺目的血水。
謝大爺眼眸一眯,抽動的眉頭狠狠地皺起在一起。
“穩婆呢?府醫怎麼說?”
謝大爺慌張道,恨不得立即衝進去。
肖姨娘身邊的大丫鬟紅菱和一個粗使婆子攔在了面前。
“穩婆在裡面的,血氣衝得很,老爺不能進去!”
而廳堂裡開藥催產的府醫也連忙出來請安。“回稟大老爺,肖姨娘吃下了活血縮宮之物,孩子只怕避免不了早產了!”
“我開些催產的藥,幫助肖姨娘生下孩子。”
謝大爺一把抓住府醫的衣領,冷戾暴怒道:“我不管你說的這些,我要母子平安。”
“如果做不到,你就滾出府去吧!”
府醫驚恐的眼裡閃過一絲後怕,在謝大爺暴怒而視的眸光裡,下意識點了點頭。
“怎麼會吃了活血縮宮的藥,早上不是還好好的?”
“查,給我查你們姨娘吃了些什麼?”
謝大爺面色難看,整個人擔憂之中透着一股憤恨。
他深幽的眼眸轉動着,開始慢慢猜測。
可這時,好幾個丫鬟婆子湊上來,一一敘述。
無非就是吃了宴席上的菜餚,別的連茶水都沒有喝過一口。
謝大爺眼眸眯成一條縫隙,裡面透出的寒意徹骨,恨不得將接觸宴席的人都抓來審一遍。
“去將今天操辦宴席的陳娘子帶來問話!”
謝大爺怒吼一聲,矗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連忙朝着前院奔去。
可沒過一會,只見一個小丫鬟端着一些殘羹剩湯和雞骨回來!
“老爺,這是姨娘剛纔吃過的。”
謝大爺冷冷第瞥了一眼府醫,府醫見狀,連忙跑過去查看。
“陳娘子呢?”謝大爺怒氣衝衝地問道,他只想找到罪魁禍首盤問。
“回稟老爺,齊夫人和徐夫人護着呢,帶過不過來!”
“砰!”謝大爺一拳狠狠第砸在了門框上。
在他的地盤,竟然連一個小小廚娘都無法盤問?
齊夫人,徐夫人都護着?
謝大爺陰翳的眼眸迸發出一股攝人的寒意,他猜測着,是不是這個有恃無恐的小廚娘收了好處,故意害他最心愛的女人?
而恰逢此時,府醫面色微變,驚顫道:“老爺,這雞湯裡面有孕婦忌食的五行草!”
“肖姨娘正是用了這雞湯,所以引起縮宮出血,纔會早產的。”
謝大爺的整張臉隱匿在暗影當中,隔着兩扇門他聽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撕心裂肺第叫喊。
咯吱一聲,門簾子被撩開,一盆血水又端了出來!
刺鼻的血腥味很重,讓人聞到都會覺得不適。
謝大爺握緊拳頭,突然就衝出小院。
而在他背影消失以後,府醫卻緩緩理了理衣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見他再次走入廳堂,對着侯在一旁的紅菱道:“快去煎催產藥啊,你家姨娘可等不得。”
紅菱站着不爲所動,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府醫道:“我家姨娘動了胎氣請您過來瞧,你怎麼就知道要提前帶催產藥了?”
府醫面色微變,轉頭看向紅菱:“你……”
“嘭”紅菱將廳堂裡擺放的百花瓷瓶用盡全力砸在了府醫的頭上,府醫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紅菱快速關了廳堂,然後進入內室。
“餘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姨娘和小主子。”
紅菱跪在地上,寬敞的內室裡,捆了兩個昏迷的婆子。
而此時,正有一位面生的婆子給肖姨娘摸着胎位。
而餘大夫正坐在圓木桌旁,微微彎曲的手指輕輕第敲擊着桌面。“陳公子的意思我已經傳達得很清楚了,既然你們選擇救這個孩子,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