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張家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嗎?”
婉娘想着剛剛心裡的疑惑,便問俊生道。
“我已經讓周浩去查了,估計晚上咱們就知道了!”
吃過晚飯後,何氏便拉着婉娘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坐着,也不像往常那樣在屋裡繡屏風了。
俊生則是帶着兩個孩子在後院遛彎消食。
走了幾圈後,楓兒便提出要帶着葉兒去描今天上午所認的字。
修新房的時候,專門留了兩間做書房,一間婉娘和俊生用,一間兩個孩子用。
俊生剛把兩個孩子帶到書房,周浩就突然出現了。
俊生安排好兩個孩子後,帶着周浩到院子裡找婉娘母女倆。
“周浩回來了,快過來做!”
何氏見到周浩,忙讓周浩坐下說話。
在俊生點頭示意後,俊生便坐到了石桌邊的一張凳子上。
“將軍,屬下查到,原來張家的老三張大正正是最近隔壁涪縣新任的縣丞,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張將軍的事情的。”
周浩說完,看向婉娘和何氏,
果然,這母女兩人對於張大正做了縣丞一無所知。
婉娘則是記得之前張家去縣裡張大正家回來後再村口遇上時,張嫺娘提過這事。
不過當時她並沒有想着會和張家有什麼牽扯,便也沒有去打聽。
就連村裡人,好像知道這消息的都不多。
依着羅氏的性子,這麼好的事情,肯定是會大聲嚷嚷得全村都知道,可是村裡的人卻是一點消息都不知。
不過,就算是縣丞,他也不敢肯定那就是張成虎啊,這其中必定有什麼是婉娘和何氏不知道的。
於是婉娘開口問道:“周浩,他是怎麼確定那威武將軍就是我大哥的?”
周浩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俊生。
俊生說道:“以後夫人的問話就等同於我的問話,你說吧!”
周浩點頭稱是。
然後恭敬地對婉娘和何氏道:“屬下今下午找了雲陽縣衙門裡的人問過,原來當時張將軍戰死的消息是有隱情的。”
接着,周浩便把自己得知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張家的大人們都是知道張成虎沒有戰死,這消息是張老爺子讓二兒子張大明串通了那戰場上回來的人演的一齣戲。
如果張成虎沒了,那婉娘和何氏必是沒有依靠了。
這樣他們張家就可以以剋夫克子的名聲趕走何氏。
而之後的幾年裡,張成虎一直往家裡送東西,報消息了的。
那時候張大正便直接在城裡把張成虎所送之物,給截了下來。
就這樣,婉娘和何氏,還有整個村裡的人都以爲張成虎戰死沙場,英年早逝了。
可能,張家一大家也沒有想到當初他們都不看好的虎子,能夠建功立業。
這下知道了,急了。
特別是張大正,想着自己的侄兒現在是京裡的三品大員,雖然是武將,但必是能夠對自己的仕途有幫助的。
可這些年一家人是怎麼對何氏和婉孃的大家心裡都明白。
張大正不想失去張成虎這棵大樹。
於是張大正趕忙派人把消息傳給了張老爺子。
讓老爺子想辦法,務必要讓張成虎重新的認祖歸宗,這樣不僅對他張大正有好處,對於張家現在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有好處的。
張老爺子對於張成虎的映像還停留在十年前,他自然爲自己這個爺爺發話了,張成虎必是會同意的。
至於何氏和婉娘,一個老了,一個已經嫁人成爲別人家的人了。
所以張老爺子對母女倆倒是沒那麼重視。
不過,爲了張成虎,現在說說好話也是應該的。
張老爺子那個悔啊!早知道張成虎會有這造化,當初說什麼也不會連着老子兒子一起劃出族譜,只把那母女趕出就是了。
所以就有了張老爺子派人請婉娘和何氏的話了。
周浩稟報完後便退了下去。
“爲什麼會這樣?”
等周浩走後,何氏纔不可置信地說道。
婉娘倒是沒覺得難過,拍着何氏的手安慰道:“娘,既然周浩都能查得出來,大哥定是也能知曉的。想必大哥和咱們會是一條心的。”
何氏掛着眼淚看向婉娘說道:“我不是擔心你大哥。只是沒想到你爺爺他們對我成見這麼深。
你和虎子可是他的親生孫子孫女,就爲了趕走我,便謊稱虎子去了。
虎子遞了消息回來,還不許讓我們知道。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何氏有點激動,婉娘抱住何氏。
“娘,你沒做錯什麼,是他們一家子心術不正,這不關你的事。娘,你別哭,不然眼睛壞了大哥回來後會抱怨我沒照顧好你的。”
婉娘儘量說點輕鬆的話題,不讓何氏繼續。
俊生朝着婉娘使了個眼色,婉娘點頭,俊生便走了,留下婉娘跟何氏母女倆在院子。
等在遠處伺候何氏的林夏見何氏哭了,想要上前來,也被婉娘搖頭制止了。
“婉娘,娘只是心裡難受,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娘倆過得不好對他們會有什麼好處呢?趕走我們,我也認了,爲什麼要讓人騙我說你大哥去了?爲什麼?”
何氏緊緊摟着婉娘哭道。
婉娘知道,何氏只是想發泄,答案是什麼,這麼多年的相處,她肯定也是明白的。
原來如此。張家,我張婉娘定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看着何氏哭得如此傷心,婉娘十分心痛,在心中暗暗下着決心。
以前,婉娘覺得既然已經跟張家沒有關係了,便把他們當作一般的村人就是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現在,既然張家想要黏上來,那她就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覆水難收。
想要他大哥認祖歸宗,沒門。
有她張婉娘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婉娘,娘沒事了!”
何氏哭了一陣便停了下來,擦乾眼淚坐直了身子對婉娘說道。
“婉娘,等你大哥回來後,咱們就照着俊生說的法子做,自立門戶,我和你爹就是咱這個張家的老祖宗!”
何氏堅定的說道。
“好哇,娘!”
婉娘答道,何氏哭過之後眼神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平和,而是帶着一份恨,一份堅定。
害怕何氏想多了,對身體不好。
婉娘便勸慰道:“娘,你這樣想是好的,可是有些事情都過去了,你要想開點,這大哥明年娶了媳婦後,你就能抱孫子了。別去想那些不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