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老頭挑完人回來,柳之延看到他,問他府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無端端的集合家兵?
柳老頭揹着手,看了一眼柳之延,氣哼哼的說,“府裡沒事,你四哥有事。”一說到這事,他心裡的火氣就嗖嗖的往外冒,不長眼的玩意兒,竟敢欺負他柳震的孫子。
四哥有事?
“四哥他怎麼了?”柳之延緊張的問柳老頭。
柳老頭邊走邊哼哼說,有人想要柳之墨的命,遂他選了一些家兵去保護他。
要不是他不能隨意離開京城,他早就親自去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打他孫子的主意?
聞言,柳之延嚇了一跳,“這麼嚴重?”四哥纔去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柳老頭又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之延,說了一句,強龍不壓地頭蛇。
地頭蛇作威作福慣了,哪能願意讓人壓在他們的頭上?
再說了,那地方偏僻落後,百姓沒見過外面的世界,眼光容易變得狹隘,思想變得愚味,不容易服從管教。
之前他是不怎麼同意孫子去這麼偏僻落後的地方的,可惜孫子的主意正,不肯改,他沒辦法,也就只能順從他的意。
果真如他所想般,孫子去到那裡沒多久,就被人欺負了。
真是讓他又氣又心疼。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孫子,豈能讓別人欺負?
一聽,柳之延沉默了,用力的交握了一下手,希望四哥能平安回來。
“延兒,你的學習怎麼樣了?秋闈有把握嗎?”
回神,柳之延微微苦笑了下,說還行。
說實在話,他心裡忐忑,不知道能不能考的上?
他要是像四哥那般聰慧就好了,就不用苦惱了。
“不會的,就寫信去給你四哥或者駱先生,多請教請教他們。”頓了下,柳老頭又出聲安慰他,“不用給自己那麼大壓力的,這次考不上,還有下次。”心態很重要,把心態擺正了,才能發揮出平時的水平來。
柳之延沒想到柳老頭會安慰他,他感動的看了一眼柳老頭,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他會努力的。
他不會讓關心他的人失望的。
柳老頭又跟柳之延說了幾句話,兩人走到岔路口才分開。
柳之延心情愉悅的回了三房,去向他娘請安時,他娘問他因何事如此高興?
他笑眯眯的說,爺爺誇獎他了。
張雲兒詫異的張了張嘴,“你爺爺怎麼誇獎你了,誇獎你什麼了?”能得到公爹誇獎的人少之又少,兒子是做了什麼事?得到他的誇獎?
柳之延三言兩語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聞言,張雲兒猛地站了起來,“什麼?你四哥有危險?”
“娘,你不用擔心,爺爺親自挑選了家兵去保護四哥他們,不會有事的。”
想到家裡家兵的能耐,張雲兒的心稍微的鬆了鬆,她重新緩緩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壓了一下驚。
這山高水遠的,柳之墨那邊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長鞭莫及,幫不了他什麼。
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身邊沒個大人是不行,不知道你四哥那邊怎麼樣了。”
“…”駱先生不是大人嗎?他娘是關心則亂,連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娘,四哥身邊有駱先生在,駱先生不會讓四哥有事的。”
張雲兒無奈的說,駱先生能文不能武,要是遇到野蠻的人,也就只有捱揍的份兒。
跟那些野蠻的人講道理,能講得通嗎?根本就講不通,只有用武力才能鎮壓。
“…”
柳之延用力的擦了一把臉,用力的嘆了一口氣說,駱先生身邊跟了很多侍衛,有侍衛保護他們,暫時不會有事的,等咱們家的家兵去了,就更不用擔心什麼了。
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張雲兒不好意思的對柳之延笑了笑,她是真的忘了有侍衛在這件事了。
只是…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墨兒他們的處境不妙吶。”張雲兒憂心忡忡的說着,她放下茶杯,看着柳之延,“你爺爺有沒有說家兵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
話還沒說完,柳之延就看到他娘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快步的走了出去,說她要去收拾一些東西,讓家兵順便帶去給柳之墨他們。
“…”他娘對四哥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他會吃醋的好不好?
片刻,他也站了起來,準備回房間給四哥寫信。
他纔出到門口,就看到他妹妹柳之馨提着裙襬跑了過來,跑到他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衣袍,昂頭問他,爺爺是不是要派人去保護四哥他們?
“是的,你是聽誰說的?”
“太好了,我去給柔柔跟寧寧寫信,把我上次買回來的禮物讓家兵帶去給她們。”柳之馨確定了這件事情是真的後,就不再理會柳之延,興高采烈的回了她的房間。
柳之延一陣無言,無奈的笑了笑,擡腳回房間。
…
從被關之事發生後,柳之墨的節奏加快了,他第一時間拿衙役們開刀。
他來到寧化縣一段時間了,也給過衙役們機會了,可惜他們沒好好把握,依舊懶懶散散的,不把衙役這工作當一回事兒。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這天,他看到衙役們在打馬吊,他直接沉了臉,轉頭看向馬縣丞,讓他去告知衙役們,讓他們不用來衙門工作了。
馬縣丞看了看神情冷漠的柳之墨,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知道柳之墨說的是真的,不是隨便說說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挺起胸膛,大步的走到那幾個衙役面前,把柳之墨的話轉告給他們聽。
這幾個只會佔着茅坑不拉屎的衙役,早該被踢走了。
衙役們一聽到這話,啪的一聲,把馬吊摔在地上,猛地站起來,轉頭看向柳之墨的,憤怒的質問着他,“大人,你憑什麼趕我們走?”
柳之墨的臉色越發的冷,他掃了幾眼衙役們,翹着嘴角,冷哼了一聲,“憑什麼趕你們走?你們不知道嗎?連這點自知之明也沒有嗎?”他們是什麼德性,自己會不知道?
衙役們雙手抱胸,吊兒郎當的看着柳之墨,說他們真不知道,讓柳之墨給他們一個理由。
理由?
柳之墨嘲諷的笑了笑,“馬縣丞,麻煩你去何家,把何典史叫來,限他三刻鐘到,三刻鐘不到,他以後也不用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真以爲他是病貓,不敢把他們怎麼樣嗎?
馬縣丞說了一聲是,擦着冷汗往門外跑。
這次縣令大人是真生氣了,要拿這些人開刀了。
柳之墨冷冷的掃了一眼那幾個衙役,手一甩,大步的走到公堂主位上坐了下來。
那幾個衙役面面相覷着,用眼神交流着問,該怎麼辦?
“怕他啥?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咱們怎麼樣?”其中一個衙役,壓着聲音道,“放心,咱們是何家的人,他是鬥不過何家的。”
其他衙役聽了,才放下心來。
對,他們是何家的人,完全不用怕一個初來乍到的縣令。
縣令只會虛張聲勢,私底下還不是乖乖的聽何家的話?
“走,咱們繼續玩。”
“好…”
幾個衙役完全不把柳之墨放在眼裡,又重新坐在地上打馬吊。
柳之墨的看了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麼,任由他們去。
反倒是保護柳之墨的兩個侍衛,看到衙役們如此囂張,他們氣的眯了眯眼,悄聲問柳之墨要不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幾個不入流的衙役,他們一個手指頭就能夠把他們打趴下。
柳之墨緩緩的搖了搖頭說,不用,等下有好戲看。
他倒是要看看何典史怎麼保他們?
三刻鐘一到,馬縣丞跟何典史出現了。
柳之墨看着何典史,呵的一聲笑着道:“何典史倒是準時。”沒作什麼妖,倒是有點稀奇了。
那幾個衙役一看到何典史,連忙站了起來,向何典史問好。
柳之墨雙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嘖嘖了兩聲說,何典史比本官的威力大多了,本官來到衙門,他們幾個連眼角也不瞟一眼本官,更別說問好之類的了。
聞言,何典史狠狠的瞪了一眼幾個衙役,大聲呵斥着,“你們眼瞎了嗎?沒看到大人來了嗎?還不快向大人請安?”四叔告誡他了,現在絕對不能跟柳之墨硬碰硬,一定要順着他的意來。
幾個衙役被罵了,轉身心不甘情不願的向柳之墨請安。
柳之墨掀了掀嘴脣,眼神銳利的看着何典史,問何典史,身爲衙役,平時是要幹什麼的?
對於這一點,何典史是瞭解的,他張口就把衙役的工作內容說了出來。
聽完,柳之墨嗯了一聲,“那請問何典史,咱們衙門的這幾個衙役,做到了嗎?”誰把這幾個衙役請來的,他就讓誰把這幾個衙役踢出去。
“這…”何典史咬了咬牙,嘴角硬擠出一點笑容,“應該符合吧?”
“應該符合?”柳之墨的臉色變的比翻書還快,嘴角的笑容一收,臉色冷沉,“何典史你的眼睛沒問題吧?你來到衙門時,沒看到他們這幾個在幹什麼嗎?”
這幾個衙役身上一籮筐的罪名,他也好意思說符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