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靈也沒問柳之墨跟凌一說了什麼,她輕輕地扶着他坐起來,裝了一碗粥過來,讓他先喝粥。
柳之墨用他那雙幽深的眼睛看着李清靈,說他受傷了,端不了碗,讓李清靈喂他。
默默的瞅了他一眼,李清靈失笑了下,妥協的點了點頭。
“娘子真好。”
被他這麼看着,李清靈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兩拍,她嬌嗔了他一眼,輕輕地吹了一下白粥,才喂到他嘴裡。
喝了將近半碗白粥,柳之墨皺着眉頭,說他不想喝粥,想吃飯。
這白粥太清淡了,什麼味也沒有,他真的不喜歡。
擡頭瞪了他一眼,李清靈不讓,說他餓了這麼久,要吃一點流食,纔不會壞腸胃。
“娘子…”
“不準…”
“娘子…”
“明天再吃。”
“娘…”他的話還沒說完,嘴裡就塞了一個勺子,李清靈笑看着他,說了一聲,喝粥。
哎…看來是沒望了,柳之墨幽怨的看着李清靈,一副喝毒藥的樣子,喝完了一碗粥。
看他這麼痛苦的神情,讓李清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臉頰,“又不是讓你喝毒藥,幹嘛要露出這幅神情來?”比孩子還孩子。
嘴巴淡淡的沒有任何味道,柳之墨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清靈,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扯住她的手,把她拉了過來,伸手捧着她的臉頰,對着她的紅脣親了下去。
李清靈不敢掙扎,怕會弄到他的傷口,只能乖順的趴在他懷裡,讓他在她的嘴裡攻城略地。
直到李清靈快喘不過氣來時,柳之墨才微微鬆開她,他翹着嘴角,笑了笑說,嘴巴變甜了。
李清靈被他鬧了一個大紅臉,在他的腰間掐了一下,讓他鬆開她。
作爲病人還不乖一點,還敢…
她無言的瞪了他一眼,“鬆手,我去端藥給你喝。”
“不…”柳之墨的下巴靠在李清靈的肩膀上,他側着頭親了一下李清靈的耳朵,“娘子,我不想喝藥。”這麼苦的藥,誰要喝? шωш¤ Tтkā n¤ C 〇
“不行,必須要喝。”對她撒嬌也沒用,她不能拿他的身體開玩笑。
“娘子…”
“說不行就不行。”李清靈很堅決的搖頭,不吃他可憐兮兮這一套,“乖乖喝藥,不要讓我擔心,好嗎?”她軟了軟語氣,輕聲的哄着他。
聽到她這話,他抿了抿嘴角,嗯了一聲。
她本就懷有身孕,又爲他擔心受怕這麼久,他怎捨得再讓她擔心?
他輕輕的鬆開她的手,讓她把藥端過來給他喝。
李清靈怕他反悔,連忙去把藥端了過來,柳之墨接過去,昂着頭,二話不說的喝了個精光。
看他一下子喝完了藥,李清靈驚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以往他生病,讓他喝藥,她要哄來哄去,還要割地賠償,他纔會喝,現在怎麼那麼乖?
不管怎麼樣,他肯乖乖喝藥就好。
李清靈笑眯眯的接過他手裡的碗,又往他的嘴裡塞了一個蜜棗,讓他甜甜嘴。
柳之墨笑了笑,“娘子,我一下子喝完了藥,有沒有獎勵?”
“有…”
一說完,李清靈俯身親了一下他的嘴脣,說這就是給他的獎勵。
他伸手摸了摸嘴脣,笑彎了眼睛,這個獎勵他勉強接受,等他好了後,會向她討更大的獎勵的。
“睡覺…”李清靈被他看得臉頰通紅,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故作兇狠的讓他睡覺。
他拍了拍裡邊的牀板,讓李清靈上來陪他一起睡。
醒來時,看到她蜷縮在一角睡覺,讓他看得心疼。
李清靈猶豫的看着他,她怕會不小心壓到他的傷口。
“沒事,上來。”柳之墨看着她,拉了拉她的手,“你不陪着我,我睡不着。”
話已至此,李清靈無奈的應了一聲,脫了鞋襪,小心翼翼的跨過他,在裡邊躺了下來。
柳之墨側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了一聲,睡吧!
“好…”
不用再擔憂柳之墨,李清靈放鬆下來後,很快入睡了。
看了看她睡着的臉,柳之墨的眼裡滲滿了柔情,半晌,才緩緩的閉上眼睛睡覺。
次日一早,李清靈一醒過來,胃裡一陣翻涌,她捂着嘴巴快速的爬起牀,在牀底拖出一個盆子,對着盆子乾嘔了起來。
她乾嘔的聲音吵醒了柳之墨,他一睜開眼睛,看到李清靈難受的樣子,心一驚,緊張的問她怎麼了?
李清靈沒空回答他,對他擺了擺手,表示她沒事。
她的臉色這麼蒼白,怎麼可能會沒事?柳之墨不相信,大聲叫着熙春。
熙春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推開門,快步的走進來,看到李清靈在乾嘔時,她瞭然,轉身連忙跑出去,捧着酸梅子進來。
“熙春,你去叫大夫來給夫人看看,爲什麼會吐得這麼厲害?”
“大人,大夫來看過了,夫人這是正常害喜,沒辦法治的。”
沒辦法治?柳之墨的眉頭緊緊的皺着,心疼的看着李清靈。
“大夫說要吐多久?”
“不知道,大夫說要看個人的體質,有些人吐幾天就好了,有些人會吐到生。”
吐到生?
柳之墨更加的心疼了,他想幫她也幫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難受。
李清靈漱了漱口,抓着酸梅子塞進嘴裡,壓下了嘴裡的反意,勉強的對柳之墨笑了笑,讓他不用擔心,她沒事。
怎麼可能不擔心?他勾了勾李清靈的手,心疼的道:“娘子,辛苦你了。”他不知道懷個孩子會這麼辛苦的。
李清靈搖了搖頭,把他的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笑着說,這是他們的孩子,她不覺得辛苦。
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愛的延續,辛苦一點又如何?
柳之墨心裡涌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感動,他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腹部,輕聲說,“孩子,你要乖一點,不要折騰你娘了。”
聽到他這傻乎乎的話,李青靈笑了起來,這還是個小坯胎,怎麼可能聽得到他的話?
不過,她不想打擊他就是了,讓他說吧,他開心就好。
柳之墨跟他的孩子說完話後,擡頭看向熙春,讓熙春去端早飯過來。
等熙春出去後,柳之墨握着李清靈的手,問她什麼時候害喜的?
李清靈也不瞞着他,直接說是昨天早上開始的。
聽到這話,柳之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憐惜的看着李清靈,又跟她說了一聲抱歉。
李清靈白了他一眼,讓他不要再說什麼對不起了,他又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幹嘛一次又一次的說對不起?
又不是他自己想被人追殺的,他是個受害者。
“好好好,不說了。”柳之墨笑着轉移了話題,把她的注意力引到別的事情上去。
片刻,看她的臉色恢復正常後,他才微微地吁了口氣。
只是在他看到李清靈吃完早飯,又開始吐的時候,整個人又不好了。
吃了吐,吐了吃,別說是她了,就連他看的也很難受。
“娘子,你還好嗎?要不要再看看大夫?”柳之墨痛恨自己受了傷,想抱着她安慰也做不到,“吃不下就不要吃了,不要勉強自己。”
李清靈搖了搖頭,又往嘴裡塞了一塊酸棗糕,她不吃不行,肚子裡的孩子會沒營養的。
都說做了母親後,纔會體會母親的辛苦,她現在體會到一半了,的確很辛苦。
“夫人,喝點水。”熙春擔憂的看着李清靈,倒了一杯開水放在她手裡。
李清靈喝着開水,把嘴裡的酸棗糕煙下去後,又趕緊往嘴裡塞了一顆酸梅子,感覺纔好一點。
這小東西太折騰人了,等他出來後,非打他屁股不可。
“熙春,等下你去問一下胡夫人,有沒有辦法?”柳之墨想到酸梅子是胡娟娟拿過來的,她本身又是孕育了四個孩子的人,這方面應該有經驗。
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李清靈繼續受這種折磨了。
熙春應了聲,等柳之墨吃完早飯後,才把東西端下去。
柳之墨拉着李清靈的手,讓她到牀上躺一躺,休息一下。
她的臉色這麼蒼白,應該多休息休息。
李清靈沒拒絕柳之墨的好意,軟手軟腳的爬上牀後,癱在牀上不想動彈了。
害喜真的太難受了。
柳之墨輕輕的摸着李清靈的臉頰,讓她再睡個回籠覺。
李清靈點了點頭,靠着他,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沒看到柳之墨,把她嚇了一跳,他去哪兒了?他不知道他還受着傷,不能隨便亂跑嗎?
“之墨哥…”
“我在外面,睡醒了嗎?”柳之墨聽到李清靈的叫聲,連忙回了一聲,又看着馬縣丞說,“我這段時間不能去衙門,衙門有什麼緊急事,你來家裡找我。”
馬縣丞點頭說了聲是後,看柳之墨沒什麼事情交代他了,很有眼色的轉身離開。
李清靈走出來,在柳之墨的身邊坐了下來,問他是不是馬縣丞來了?
柳之墨把她散落在臉頰邊的頭髮,撥到她耳後去,“這段時間,衙門要交給他鎮守了,我跟他交代一下衙門的事情。”傷筋勞骨一百天,他受傷嚴重的腿,起碼要一百天才會好起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這腿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