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墨輕輕彈了一下李清靈的額頭,翹着嘴角笑,不吭聲。
小調皮…
“嗯?夫君…你不給我解惑嗎?”李清靈那拉長的語氣,讓柳之墨聽得耳朵酥麻。
他忍住要揉耳朵的衝動,笑着讓她別淘氣了。
李清靈張了張嘴巴,正想開口,這時,熙春端着午飯進來了。
她看着鬆了口氣的柳之墨,撅着嘴巴,可惜的嘆了一口氣,又錯過了一次機會。
又被他逃過了一劫。
柳之墨瞅着她笑了笑,把飯菜端在桌面上,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讓她先喝點湯,再吃飯。
李清靈又懊惱的嘆了一口氣,端起一碗湯,三兩下喝完了。
“你是化憤怒爲食量嗎?嗯?”
“是…”
傻瓜…
柳之墨又笑了起來,把一碗飯推到她面前,讓她不用急,慢慢吃。
李清靈嗯哼了一聲,這次真不急,應了他的話,慢…慢…吃…
這一頓飯吃了大概半個時辰,她才吃完,柳之墨也不催促她,一直縱着她,等她吃完了,給她擦了擦嘴巴,牽着她的手,出去散步。
走了一半的路,李清靈忍不住問他,她這麼矯情,他會不會厭煩?
“怎麼會厭煩?”柳之墨轉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傻瓜,我這輩子也不會對你感到厭煩的。”她是他愛到骨子裡的妻子,他怎麼可能會厭煩她?
李清靈抿了抿嘴角,眼淚汪汪的看着他,讓他一定要記住這句話,一輩子也不能忘。
“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柳之墨停下來,幫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傻瓜,你哭什麼?”這丫頭是越來越敏感了,越來越愛哭了。
伸手拍掉他的手,她嬌嗔了他一眼,說她沒哭,是沙子進了眼。
嘴硬…
柳之墨好笑了看着她,嘴裡應着,是我說錯了,是沙子進了眼。
天大地大,娘子最大,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李清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拉着柳之墨的手,繼續散步。
跟在後頭的熙春,無奈的搖了搖頭,恐怕夫人說月亮是方的,大人也會二話不說的點頭,贊同夫人的話。
大人真的太寵夫人了。
她是既開心又憂心,開心大人對夫人這麼好,憂心大人會過度寵溺夫人,夫人想吃什麼就給什麼,會對夫人身體不好。
自從夫人懷孕以來,她做壞人做了好幾次了,哎…
柳之墨跟李清靈完全不知道熙春的想法,依舊黏黏膩膩的散着步。
逛了兩圈,覺得差不多了,又回到房間,準備午休。
柳之墨問李清靈睡了這麼久,還要繼續睡嗎?
李清靈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說不是她想睡覺,是他的孩子想睡覺。
他輕輕地摸了一下,對着肚子說,“寶寶,是你想睡覺嗎?嗯?”話落,他忽然感受到他的手被踢了一下。
嚇得他瞪大了眼睛,擡頭看了看李清靈,又低頭看着她的肚子。
“娘…娘子…你的肚子動了。”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孩子踢他了。
“真的?”李清靈興致勃勃的把手掌貼在肚子上,“寶寶,來,踢一下孃親。”放在肚子上放了半晌,也沒動靜,就在李清靈失望的想要嘆氣時,她的肚子又踢了一下,這下子,她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胎動了。
“動了動了,真的動了。”
這對父母傻乎乎的對視着笑了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感覺到胎動,讓他們覺得很神奇,心裡也很激動。
柳之墨拉着李清靈坐到牀邊,他蹲在地上,側着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輕聲細語的跟寶寶說着話。
李清靈低頭溫柔的看着他的側臉,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髮,心裡涌動着感動。
老天開眼,讓她重活一世,遇到了他。
雖然之前幾年很辛苦,但是很值得。
人的一生,能遇到一個與自己相知相愛的人,很難。
遇到了,就要好好的珍惜。
柳之墨跟寶寶說完話,擡頭對她笑了一下,站起來,親了一下她的嘴脣,“來,睡覺。”伸手幫她脫掉鞋子,把她的腳放上牀。
李清靈挪進牀裡面,把外面的位置留給柳之墨,柳之墨爬上牀,伸手把李清靈拖到他的懷裡抱着,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讓她睡覺。
“午安!”她擡起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又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睡覺。
柳之墨也說了一聲午安,沒多久,就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他憂心的摸了摸她的背脊,一直這樣睡真的好嗎?
等下他再去問一下爺爺,再確認一下。
心裡存着這事,柳之墨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
他輕輕的把手拿開,看了一下李清靈,看她睡得那麼香,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爬起牀,洗漱好,快步的去找薛老頭。
去到薛老頭住的院子,發現他不在,問了下人後,知道他去找駱先生了,他又轉身去了駱先生的院子裡。
一進到院子裡,就聽到薛老頭的耍賴聲,“等等等,我不下這裡,不下這裡…”
“薛老頭,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你說你悔了多少步棋了?你這臭棋婁子。”駱先生吹鬍子瞪眼,他不想再跟這臭棋婁子下棋了,會把他氣死的。
薛老頭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駱先生,讓駱先生不要這麼小氣,他是沒想好而已。
他小氣?
駱先生真想把這臉皮厚的不行的薛老頭給揍一頓,他真的是…
“最後一次,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你再悔棋子,我就再也不跟你下棋了。”
省得把自己給氣死了。
“行行行…”薛老頭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皺着眉頭,認真的看着棋盤,想着該把手裡的白棋子放在哪裡?
看到薛老頭這麼不在意的樣子,駱先生氣了一個倒仰。
他是腦子壞了,纔會答應跟薛老頭下棋的。
沒有下次了,絕對沒有下次了。
“這裡…”柳之墨站在薛老頭身後,指了一個空白的地方。
薛老頭看了兩眼,嘿的一聲,把白棋子下到了柳之墨指着的地方。
“觀其不言真君子。”駱先生瞥了一眼柳之墨,很快薛老頭就輸了,偏偏被柳之墨給破壞了。
心累…
“啥君子不君子的,下的開心就好。”薛老頭哼笑兩聲,拉着柳之墨坐在他旁邊,問他,下一步該怎麼下?
駱先生:“…”
他再也不要跟薛老頭這個臭棋婁子下棋了,絕對不會再跟他下了,真的,他發誓。
柳之墨笑看了一眼駱先生,又教薛老頭下一步該怎麼下,他這舉動,氣得駱先生差點暴走。
他連忙給駱先生使了一個眼色,無聲的說,我找爺爺有事。
要是不讓薛老頭贏一次,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會一直纏着他下到他贏的。
他深有體會。
遂他每次陪薛老頭下棋,會不着痕跡的讓他贏一次。
這樣,他纔會心滿意足的放過他。
駱先生看懂了柳之墨的口型,他捏了捏手裡的黑子,又掃了一下棋盤,隨意的下了一個地方。
薛老頭一看,哈哈笑了一聲,把他手裡的白子一下,收了駱先生的一片棋子。
他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挑釁般的看了一眼駱先生,看看他怎麼辦?
“不對,我還沒下定棋子。”駱先生故意學着薛老頭那般無賴的行徑,伸手就要把棋子歸位。
“不行。”薛老頭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棋兜子,“駱老頭,你怎麼可以悔棋?”他好不容易吃掉他一片的棋子,怎麼可能讓他放回去?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駱先生對着薛老頭呵呵了兩聲,說他能毀棋子,他爲什麼不能?
他是雙重標準,他可以,別人不可以。
聞言,薛老頭的眼珠子轉了轉,說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說?”
“就是…就是不一樣。”薛老頭大聲的哎呀兩聲,“駱老頭,你還要不要下了?你不會是看到我快要贏了,就耍賴吧?”
“…”無法溝通,他跟薛老頭是無法溝通了。
駱先生用力的咬了咬牙,啪的一聲,又把黑子放了下去。
之前他是想讓薛老頭快點贏的,不要耽誤了柳之墨的大事,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一定要贏薛老頭。
不搓一下薛老頭的銳氣,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薛老頭看了棋盤,看了好幾遍,手裡的棋子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放在哪裡好,沒辦法,他又轉頭看向柳之墨,問他該放在哪裡?
柳之墨知道薛老頭這一次是輸定了,師公不會讓他贏得了。
他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薛老頭,又給薛老頭子指了個位置。
他的棋藝是駱先生教的,以他現在的水平,是超越不了駱先生的。
薛老頭十分相信柳之墨的話,毫不猶豫的把棋子放了下去。
“薛老頭,你確定是放在這裡嗎?”駱先生不動聲色的問着薛老頭,“確定放在這裡後,就再也不能更改了,知道嗎?”他真的厭煩他一次又一次的悔棋了。
認真的看了看棋盤,薛老頭重重的點了點頭,說就放在這裡。
駱先生嗯了一聲,一個棋子下去,擡眼淡淡的看着薛老頭說,你輸了。
啥?
輸了?
薛老頭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