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把何趙王林四人的表情看在眼裡,他訕訕的笑了一下,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怎麼可能還會把他們救出去?
他自己也不清楚皇上會對他做出什麼樣的懲罰?
估計也好不了哪裡去?
這一切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回到府城就把家裡安排好,儘量不拖累他們。
“知州大人,我們是被威脅的,求求你救救我們。”他們能不能出去,就看知州大人的了,要是知州大人也不幫他們,那他們就徹底完蛋了。
知州看到何趙王林四人給他使眼色,心裡完全懂得他們的意思,無非是用錢賄賂他。
要是以前,他早就心動了,現在,就免了。
他是真的想改頭換面,重新開始的。
“是不是受威脅的,你們心裡也有數。”他看着四人冷哼了一聲,“不用浪費口水,皇上自有定奪。”
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朝廷反賊,這不是要跟皇上作對嗎?
皇上能輕易的放過他們嗎?
不用腦子也想得到是不可能的。
皇上恨不得把朝廷反賊一網打盡,怎麼可能還會放過他們?
知州大人想到的事情,何趙王林四人也想得到,他們眼裡有些絕望的看着知州大人,求知州大人幫他們說說好話,減輕一下他們的懲罰。
“本官沒那麼大的權力,能干預得了皇上的決定。”
他要是有這個權力,也不會擔心皇上對他的懲罰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何趙王林四人好自爲之。
像是聽到了什麼有利的信息,何趙王林四人又轉頭看向柳之墨,哀求柳之墨幫幫他們。
柳之墨冷眼看着他們,微微翹翹嘴角,語帶嘲諷的開口,“你們覺得本官會放過想殺本官的人嗎?”前頭想要把他置於死地的人,轉過頭又來哀求他幫幫他們,他們是把他當傻子了嗎?覺得他會做這麼傻的事?“從你們率領朝廷反賊攻打縣令府,要置本官於死地時,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他們也怨不得誰。
最先忍不住的又是王陽,他伸手指着柳之墨的鼻子大罵起來,“我看你這個狗官恨不得咱們四人立刻死了,好讓你在寧化縣一人做大。”自從柳之墨來到寧化縣後,他們處處受制,讓他們憋屈的不得了。
要不是他太過分了,他們怎麼會想讓他死?
王陽這種,我過的不好就是被你害的心態,柳之墨清楚的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陽,等他罵累後,才淡淡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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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來,你們是如何壓榨寧化縣百姓的,不用我多說,你們心裡也清楚。”他的眼神一利,掃了四人一眼,“本官不像以往的縣令,聽你們的話,不爲你們做事,你們心裡是不是很不爽?要不然,也不會花錢請幽冥殺手來殺本官,可惜,本官福大命大,逃過了一劫,看到這樣的結果,你們是不是很心塞?”
就衝着這一點,他也會想辦法搞定這四人的。
這不,他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們就自己作死了。
真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了。
聞言,何趙王林四人臉色一變,沒想到,柳之墨會知道是他們的主意,他們還以爲做的很隱秘,沒人知道。
看來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柳之墨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是他們自己自欺欺人了,真是悲哀。
“聽不懂柳大人在說什麼?”王陽死鴨子嘴硬的回了一句,“你不想幫我們就直說,不要扯那麼多有的沒的。”
他的心有點慌,難道這次真的要徹底栽了嗎?
他要是沒了,他的兒子們怎麼辦?
他們會不會被牽累?
想法此,他的心裡更慌了,雙手用力的抓着牢房欄杆,瞪着眼睛看着柳之墨,神情猙獰的恨不得撕了他。
他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柳之墨是第一人。
要是他有幸出去,一定不會放過柳之墨的。
即便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辭。
柳之墨淡淡的掃了一眼王陽,沒把他放在心上,轉眼看向何四叔,問他爲什麼要做朝廷反賊?
他覺得何四叔不像是那種沒腦子的人,怎麼會願意做朝廷反賊呢?
何四叔重重的嘆了口氣,擡眼對上柳之墨的眼睛,微微翹了翹嘴角,“如果草民說是迫不得已的,大人會相信草民嗎?會放了草民嗎?”一開始他是真的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是朝廷反賊,後來知道了,已經晚了,回不去了。
他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吶!
這次他會盡心盡力的幫助主子剷除柳之墨,也是怕主子會拿他的家裡人出氣,不敢隨便的忤逆主子。
在他看到主子派出的兵馬時,更淡定的覺得柳之墨逃不過他們的天羅地網了。
可惜,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柳之墨身邊會有柳家家兵,更想不到,會有神秘的黑衣人來幫助他。
要不是半路跑來了黑衣人,柳之墨很有可能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真的是命吶!
他們這次是徹底的輸了。
柳之墨揹着手,眼神冷漠的看了何四叔半晌,纔開口說,不會。
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迫不得已之說的。
況且,他看他們的神情,也不像是迫不得已的。
何四叔呵的一聲笑了起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又不能把他放出去,說那麼多廢話幹嘛?浪費時間,浪費口水。
“柳之墨柳大人,你不用來套我們的話了,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王陽微微擡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說着,想要看柳之墨抓狂的神情,看了半晌,沒發現柳之墨的神情有什麼變化,這一發現,讓他氣得臉色發青。
柳之墨不應該着急嗎?
他們不說實話,他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沒法向皇上交代。
他怎麼就沒反應呢?
是他不在乎,還是怎麼的?
柳之墨瞟了他一眼,又淡淡的說了一句,方纔你們家的娘子來衙門…
這話沒說完,故意吊着他們的胃口,讓他們着急。
果然,四人一聽,急了,紛紛問柳之墨把他們的娘子怎麼樣了?
“你們說在公堂上說假話,會有什麼後果?”柳之墨掃了一眼四人,把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裡,“你們不爲自己想想,也該爲家裡人想想。”他們能老實交代,把背後之人供出來最好,最差的也就知道些線索。
不把背後之人找出來,他不甘心。
再說了,有個藏在暗處的敵人,他也會日夜擔心着,那人會不會對他或者家裡人下手。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網打盡。
“柳之墨,你要是敢對我娘子動手,看我怎麼收拾你?”王陽憤怒的伸着手指指着柳之墨,“我王陽說到做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拿個婦人開刷算個什麼事?
這不是大丈夫所爲。
可他卻忘了,之前他帶人去攻打縣令府時,就沒想着要放過李清靈她們。
柳之墨手輕輕的剝開王陽的手指,對他挑了挑眉說,自身難保的你想怎麼收拾我?有什麼能耐收拾我?嗯?
一個自身難保的人,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聞言,王陽氣得渾身發抖,大喊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柳之墨的。
“你做人時,本官不怕你,還會怕做鬼的你?”柳之墨把這話說的相當霸氣,配上他那蔑視的眼神,更是氣得王陽臉色發青,手指顫抖的指着柳之墨。
“你…你…”
啪的一聲打掉王陽的手指,柳之墨眉頭一皺,眼神冷沉的看着他說,你不知道本官最討厭被人指着鼻子的嗎?
用力的喘了幾口氣,王陽慢慢的平復了憤怒的情緒,咬牙切齒的問柳之墨,他想怎麼樣?
柳之墨沒回答他的話,又看了幾眼四人,轉頭看向知州,問他想不想去審訊室坐坐?
知州笑着點了點頭說,可以。
他猜到柳之墨想做什麼了。
他也想知道這四人的背後之人是誰?
柳之墨讓柳家家兵依次帶四人去審訊室,他帶着知州率先去了審訊室。
兩人才坐下來,柳家家兵就把何四叔帶了上來。
柳之墨看着帶着手撩何四叔,看了他片刻,問他有什麼想說的?
何四叔神情淡定的看着柳之墨,反問他想知道什麼?
一聽,柳之墨哈的一聲笑了,說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他想知道什麼的?
他想知道的不就是背後之人嗎?還能想知道什麼?
“何某愚鈍,實在不知道柳大人想知道什麼?”
“不見棺材不落淚。”知州冷哼了一聲,“柳大人心善,想給你一條生路,既然你不會好好把握,那就不要怪別人了。”
說完何四叔,又轉頭說柳之墨,說他不用這麼心善,該用刑就用刑。
他就不信,何濤能撐得住重刑?
有時候,是需要用到一些武力的。
柳之墨笑了笑,看着何四叔的眼神深了深,必要時,他會狠心的。
他並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不會下不了手的。
“何濤,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真的要繼續裝傻嗎?”他頓了頓,又道:“有些事,有些人,並不值得讓你全心維護,相信你心裡也清楚。”
事到如今,何必再爲那人瞞着?那人又不會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