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匠看白俞氏這模樣有點納悶,雖然白俞氏一大把年紀了,可是平日裡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頭髮必須是梳得一絲不苟的,身上的衣裳更是連個褶子也沒有,就算是打補丁,也要把補丁弄成一朵花的樣子。
可是現在這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模樣,真是與往日截然不同。
只是事情涉及到自己家裡的人,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因此站起身來客客氣氣說道:“白大嫂,你這是?我家阿川老實本分,不可能和你們家有矛盾的。”
白俞氏憤憤然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道:“我沒跟你說話!姓秦的,你給我滾出來!”
秦川再次挑眉,拉着吳鐵匠坐下,淡淡說道:“師父,爲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姓秦的坦坦蕩蕩,沒什麼好怕的,倒是這位白大嫂,你私闖民宅,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白俞氏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大步闖了進來,彎腰抓起幾個玉米,沒頭沒腦就朝着秦川丟了過去。
秦川把臉一沉,擡起手,用手中的玉米格擋,把那幾個玉米都打飛出去,冷冷說道:“白大嫂,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白俞氏臉上的淚水毫無預兆落下,“姓秦的,你看看我閨女成什麼模樣了?別說打你,我都想殺了你!你給我閨女償命吧!”
說着,瘋了一樣,就衝了上來,就要用頭去頂秦川。
秦川眉頭皺得更緊了,輕輕閃身,白俞氏撞了個空,收勢不及,差點摔一個狗啃屎,往前搶了好幾步,差點撞到窗臺,才站穩了身子,扭過身來就放聲大哭:“天哪!沒天理啦!”
她見院子裡這四個人都冷眼看着,一臉的冷漠,悲從中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就放聲哭了起來,“可憐我們孤兒寡母啊!就這麼被人欺負啊!老天啊!你怎麼不睜睜眼哪!一個雷下來劈死這王八蛋啊!”
秦川面沉似水,往前一步,真想把這臭婆娘扇一個滿臉花!
卻被吳鐵匠攔住了,好聲好氣問道:“白大嫂,到底怎麼了?你也說個明白,青天白日的,你闖進我們家又鬧又哭又打的,到底是咋了?我們可都是本分人。”
白俞氏猛地擡起頭來,通紅的眼珠子直愣愣瞪着吳鐵匠,“吳大有,你這是啥意思?你說我們孃兒仨不本分?你不是要知道出了啥事麼?行,我告訴你!你這個好徒弟,”她伸手指着秦川,咬牙切齒,“他,勾引我閨女,害得我閨女丟了命!我讓他償命有錯嗎?
“我知道,你們都是厲害人兒!你閨女就說過,你們不怕殺人,就算殺了人你們也能跑掉!可我就不信了!這頭頂上有天有神仙,你們還真能想殺人就殺人?”
院子裡四個人都被她說蒙了,秦川聽她這麼說,反而沒有方纔那麼憤怒了,若是一個痛失女兒的母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也可以理解。
吳鐵匠皺眉說道:“白大嫂,你弄錯了,我們家阿川絕對不會幹出那樣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