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芫聽了一會，不外乎就是兩種觀點，一種是奉承皇權的，認爲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另外一種則是忠實於內心的，認爲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蕪芫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那日的一席話，會在都城流傳，而且還引起了這麼大的紛爭，不過這個世道，敢於說真話的太少，大部分學子爲了自己的前程考慮，都贊成前一種觀點。
樓下坐了大約有四五十人吧，唯一讚成後一種觀點的，不過四五人而已。
蕪芫望着下面爭論的人，搖頭嘆息，長此以往下去，南秦能繁榮富強纔怪，不過這些和她一個小老百姓可沒有什麼大關係。
蕪芫並不知道，在三樓的一處雅間內，有人望着樓下的情景，眉頭緊蹙：“這就是朕的天子門生嗎？只曉得一味的阿諛奉承，若是將來，南秦的天下要交在這些人的手中，朕如何能心安？”鳳雲烈說着，眸光落在那五個敢說實話的人身上，轉頭與身後的小德子道：“小德子，派人去調查一下那五人的身份。”
鳳雲烈說着，轉頭卻見顧錦承有些出神的望着某處，他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瞧見了臨窗而坐的女子，眼底多了幾分笑意：“還真是巧了，沒有想到夫人也在這裡。”
鳳雲烈說着，站了起來，顧錦承在聽到“夫人”二字，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旋即站起來，跟在鳳雲烈的身後，朝着樓下走了過去。
“娘子。”
蕪芫正低頭逗着小糰子，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擡眸就瞧見了站在幾步外的顧錦承，臉上立刻揚起了笑容，走了過去：“相公，你怎會在此？”
顧錦承伸手握住蕪芫的手，低語一句：“隨鳳公子出來走走。”
蕪芫這才注意到站在顧錦承身側的鳳雲烈，臉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
“顧夫人，我們又見面了。”鳳雲烈說着，臉上帶着明豔的笑。
蕪芫笑着與之點頭，一眼收回目光，落在顧錦承的身上。
“英俊哥哥。”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鳳雲烈就瞧見一個小糰子撲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英俊哥哥。”
小念兒有樣學樣，也跟着撲了過去。
鳳雲烈低頭，瞧着一大一小的兩個糰子，嘴角有些抽搐。
從何時起，這些孩子竟然都不怕他了？
小糰子他是見過的，旁邊這個——
“這是娘子的幼弟。”顧錦承解釋。
鳳雲烈擡眸，瞧見坐在桌前有些拘謹的兩位婦人時，瞬間明白了什麼。
“夫人與家人感情真好。”鳳雲烈說着，彎腰伸手捏了捏兩個小糰子的臉。
李氏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了：“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聽着怎麼這麼欠揍呢？”
蕪芫瞬間想要扶額，心中泛苦，緊張的不行。
我的大伯孃啊，你可知，你面前站着的可是帝王啊，她一個不高興，別說您了，凡是和老沈家沾上關係的人腦袋都別想要了……
鳳雲烈捏着小糰子的手一頓，擡眸望着氣呼呼的李氏，愣在了那裡。
他是帝王，自小就出生尊貴，何時聽過他人這麼當面罵過他，不知爲何，他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還覺得有些暢快，當即就哈哈笑了起來。
蕪芫嘴角抽搐。
李氏一臉訝異，轉頭拉過顧錦承，小聲地問了一聲：“錦承小子，這人是你朋友？這裡沒毛病吧？我訓他，他咋還這樣高興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