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雖然已是秋天,天氣不熱,相反,還有一絲絲的涼氣。
但或許是奔波的原因,陸遠身上有着淡淡的汗味。
他笑道:“我正想讓人去廚房一趟,現在看來,是不用這麼麻煩了。”
顧盼夏抱起自己睡得正香的兒子,一家三口直接進了空間。
等陸遠洗好澡從浴室出來時,顧盼夏已經抱着小雪飛沉沉入睡。
望着一大一小,陸遠的薄脣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那雙星眸中,盛滿了他此生僅有的溫柔。
他走到牀頭將檯燈關掉,這才上榻,將一大一小都攬入懷中。
第二天一早,顧盼夏和陸遠剛抱着兒子出了空間,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令人不安的叫罵聲和哭聲。
陸遠皺眉道:“這一大早的,怎麼聽着像是有人在哭喪?”
顧盼夏也有些疑惑,她將兒子交給了陸遠,道:“我出去看看。”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踏出門檻,就已見秋月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她一見到顧盼夏,便捂着胸口氣喘吁吁地道:“王妃,張氏她……她自縊了!”
顧盼夏一驚,“你說什麼?”
“張氏,張氏她自縊了,人已經死透了,張家那邊一大早就得了消息,此刻正在和馮氏鬧呢。”
張氏竟然自縊了!
那她費勁心思將她救回來又是爲了什麼?
想到昨日路過老顧家時,張氏任由馮氏打罵的情景,顧盼夏不由蹙了蹙眉。
她看着秋月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秋月一驚,見她要走,忙伸手將她扯了回來。
“不行啊王妃,奴……奴婢聽說張氏死得很慘,眼睛都沒閉上,眼珠子瞪都要掉出來了,可嚇人了!”
顧盼夏挑了挑眉,“冬雪呢?”
“冬雪她……她過去看了!”
說到最後,秋月的聲音弱了許多。
顧盼夏輕笑着道:“你若是怕,就好好留在家裡,我過去找冬雪就是了。”
“可是……王妃看了,萬一做噩夢怎麼辦?”
“做噩夢?”
顧盼夏微微斂眸一笑,她見過的死人可謂是成千上萬,什麼死狀沒見過?
“我走了!”
她伸手拍了拍秋月的肩膀,轉身便大步出了院子。
等她到老顧家時,門口早已聚滿了人。
“真是造孽啊,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可不是?這老顧家也不知犯了什麼忌,這纔剛辦喪事沒多久,又要繼續辦喪事,也太慘了。”
有人尖聲道:“要我說啊,她那是活該,要不是她跟貨郎跑了,顧大山又怎麼會被氣死?”
顧盼夏站在人羣外,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人言可畏,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到了別人口中,就是好的,都能給你傳成壞的。
張氏的確可憐,也很冤,什麼跟貨郎跑了都不過是暗殺門讓人傳出的,氣死顧大山更是無稽之談。
顧大山的死相這些人許是沒有看到,因爲老顧家辦喪事的時候,除了村尾的幾位親戚,村頭這邊幾乎沒什麼人過來。
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有人以爲,顧大山的死是被張氏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