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子在這裡玩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
她活動了一下脛骨,身上的那種感覺消退了大半。
張大牛看她要出去,問了一句。
“你要去哪裡?”
“去看看阿婆。”她道。
“還是別去了,阿婆的女兒在照顧,而且你這裡”張大牛指着脖子。
看着他指着脖子的位置,她這纔想起來脖子上的痕跡,立即轉身回來,走到他的面前,瞪着他。
“都怪你。”
“恩,都怪爲夫。”張大牛笑着點頭。
看着他這樣子,她更加的來氣,因爲他這樣,她都沒有辦法找他鬥嘴,那麼她心裡的那口氣就會出不來,她會覺得堵得慌。
“今晚你不準睡牀。”說完便快步進了房間,然後把門關上。
張大牛愣住,不過很快,他的脣角上揚,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不了先睡竹牀,然後等她睡着了再爬上牀,反正早上他比她早起,有沒有上牀睡覺,她也不知道。
回到房間了周依苒,坐在平日梳頭的地方。
農家人的梳妝檯很簡單,就是一張桌子,擺放一面銅黃色的鏡子,旁邊放着一把梳子,有的還會有一兩盒胭脂。
不過她這裡,沒有那玩意。她這裡就一面鏡子,一把梳子。至於胭脂水粉她不太喜歡。
即便是在現代,她也只是有一根眉筆,補水液一瓶,洗面奶一支。
坐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伸長脖子,看着脖子上三四個紅印子,心裡把外面的張大牛罵了個遍。
外面的張大牛,突然鼻子癢癢的,打了一個噴嚏。
聽着這噴嚏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原來罵人真的會讓人打噴嚏呀!不由得心裡多罵了幾句。
外面的張大牛又打了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
“看來是着涼了。”
果然人長久不鍛鍊,免疫力下降,看來以後得多加勤練,要不然以後怎麼能夠保護她。
突然,他又想起從她那銀簪子裡獲取的那份名單,這究竟是一份什麼樣子的名單。居然會讓她家慘遭滅門,若不是她不再,恐怕也死於那場滅門之中。
那位陳公子,是友還是敵?他還沒有弄清楚。
想到這些,他憂愁起來。
“你在想什麼?”
張大牛回神,轉頭看着站在門口的女人。不知道她在這裡站了多久。
他脣角上揚,道:“沒什麼。”
她瞥了一眼,走過來,坐在一旁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後轉頭看着他。
“張大牛,我發現你最近老發呆,就好像是從我給你簪子的那天開始,你就怪怪的,沒事就發呆,你是不是在簪子裡發現了什麼秘密?”
“沒有。”張大牛說完,低頭繼續手中的活。
他這個樣子,讓她不信。
“張大牛,你撒謊。”
“真沒有。”張大牛擡起頭,直視着他,眼睛都沒有閃躲的意思。
她看着他的眼睛,見他沒有閃躲,皺起眉頭。
難道是她想多了,他真的沒有撒謊?想着便罷了,不再理會他,起身回房裡去。
張大牛鬆了一口氣,她太敏感了,看來以後自己要小心謹慎點,不能再這般了。
回到房間的周依苒,看着那裡的髒衣服,走過去抱着出來。
張大牛見了,立即起身過去。
“俺去洗。”
“我又不是這隻手拿榔頭。”她抱着衣服越過他走出堂屋。
張大牛見她這般,沒有追出去,知道她是閒不住,若是不讓她洗,她一定會找別的事情做。
她要洗就讓她洗吧!
周依苒端着盆出去,經過阿婆家的時候,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只見院子裡有一箇中年婦女正在打掃院子。
長相倒是跟阿婆有些像,原來她就是阿婆的女兒。
看了兩眼後她沒有再看,端着盆向村邊的河走過去。
有時候,這不想遇到的人總是能夠遇到。這不,她才走一會兒就碰到柳花。
柳花看到她,鄙視的笑起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纔出來洗衣服。”
“要你管。”這個柳花真的很煩,管得也寬,搞得好像是她婆婆似得。
“是不要俺管,要是大牛的娘知道大牛娶了你這麼個懶婆娘,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找你。”柳花笑道。
聽完這話,她沒有生氣,反而笑起來。
“不知道喬翠翠知道你跟張狗子在一起,會不會從墳墓爬起來找你們兩個。難道你們晚上不覺得內疚害怕嗎?聽說你跟喬翠翠是好姐妹,關係可好了,偷姐妹的男人,你不覺得心虛嗎?”瑪德,跟我抖,老孃要弄得你們晚上做噩夢。
根據她的觀察,張狗子應該是受到驚嚇,估計是夢到喬翠翠了,要不然一個人怎麼變化那般的大,而且門都不怎麼出。
柳花聽完這話,一時語塞,瞪着她半天硬是想不到話回她。
瞧着柳花這模樣,她冷哼了一聲,然後從她身邊走過去。
柳花轉身看着她,咬着牙,手緊緊的捏着。
被她說對了,被張狗子影響,她也開始能夠看到喬翠翠的影子,做完還夢到喬翠翠站在牀邊,那樣子及其的恐怖,嚇得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今天她還跑去給喬翠翠燒了紙,求她不要來找自己了。
現在被周依苒這樣一說,心裡又開始不安。
來到河邊,她看到小苗子在河邊玩,走過去道:“小苗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玩,萬一不小心掉下去怎麼辦?”
小苗子見嬸嬸手中端着盆,笑着走過來。
“嬸嬸,你洗衣服嗎?”
“恩。”她點了一下頭,“以後別一個人在河邊玩知道嗎?”
“恩,知道了嬸嬸。”小苗子乖巧的點頭。
接着,小苗子跟着她來到石板上,她見丫頭坐在上面的那個石板上,便沒有說什麼,放下盆蹲下開始洗衣服。
“嬸嬸,你都受傷了,大牛叔叔怎麼還讓你洗衣服呀?”小苗子覺得大牛叔叔這樣很不對。
她聽到小苗子話裡對大牛的不滿,笑着回頭,對小苗子道:“又不是手廢了,天熱衣服如果不洗會臭的。”
“那可以讓大牛叔叔洗呀。”小苗子天真的道。
“你大牛叔叔要編制竹牀,掙錢養家。”
“這個俺知道,俺聽村裡的人說大牛叔叔可厲害了,一張竹牀就可以賣三兩銀子,都可以抵做一個月的工錢。”說起這個,小苗子很是崇拜,然後道:“俺也想跟大牛叔叔一樣掙錢養家,嬸嬸,你說俺跟着大牛叔叔學編制怎麼樣?”
聽着小苗子的話,她錘衣服的手停下來,回頭看着她,笑道:“這個你別問嬸嬸,你去問問你的大牛叔叔,他要是願意教你,就成。不過根據嬸嬸對你爹孃瞭解,他們是不會讓你學的。”
說起這個,小苗子立即無精打采,點了一下頭:“娘都不讓俺繡花,就怕俺把眼睛繡壞了,編制會傷手,娘肯定不會同意。”
聽着小苗子的話,她覺得小苗子的爹孃真的是個另類。
“嬸嬸,俺娘說,女孩子保護好自己,以後好嫁個好人家。”
嫁人?小苗子似乎才十歲,這個時候就跟孩子說嫁人的事情,會不會太早了點?
“小苗子,你爹孃現在就跟你說嫁人的事情?”她好奇的詢問。
小苗子搖頭:“俺前些天聽到俺娘俺爹說要託媒婆給俺尋一個親事,先定下,等到了十五歲就嫁過去。”
聽完小苗子的話,她明白了,原來是先定親。一開始還以爲十歲就嫁人,那也太嚇人了。不過看小苗子似乎不高興,不過也能夠理解,十歲還只是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接受談婚論嫁。
“嬸嬸,你說女孩子長大了就一定要嫁人嗎?就不能一直陪着父母嗎?”小苗子接着道。
“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長大了都是要成家的,你爹孃這樣也是爲你好。”
“可是俺不想離開他們,就想一輩子陪着他們。”小苗子很堅定的說着這話。
看着小苗子,她道:“那你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小苗子一聽有辦法,眼睛泛光,道:“什麼辦法?嬸嬸你快說。”
“招郎。”除了這個辦法,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總不能把現代的不婚主義說給小苗子聽,這樣就是把她帶歪,到時候還給小苗子的父母增加麻煩。
“什麼是招郎?”小苗子還小,沒有聽說過招郎是什麼。
“招郎就是娶男的回家,男的到女方家裡來。”她簡單的給小苗子解說。
小苗子聽了,立即想到柳花跟張狗子,就道:“就像柳花跟張狗子那樣麼?”
“是的。”說起來張狗子跟柳花這樣,也算是個例子,剛纔她都沒有想到,沒想到她一說,小苗子就想到了那兩人。
小苗子明白了,臉色立即露出了笑容,待爹孃說起她婚事的時候,她就跟爹孃說。
周依苒不知道她這隨便的一句話,竟然改變了小苗子的一生。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很慶幸的是小苗子招了一個特別好的郎。
洗完衣服,兩人一同離開。
小苗子沒有跟她一同回去,因爲她要回去做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