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香梨看着謝長君,語氣真的沒什麼好的。
若非是他,怎麼會害的香草差點兒被趙玉欺負了?罪魁禍首偏偏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謝長君無奈的笑了笑:“你怎麼每次都對我這麼個態度?”
“那你得檢討一下爲什麼這麼惹人討厭!”
謝長君扶額,除了你還有誰討厭我?倒也不拐彎抹腳,直接問:“哎,香草今兒沒來嗎?”
香梨立馬警惕的看着謝長君:“幹嘛?”香草好不容易真心的放下謝長君了,她可不想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前些日子她一直有給我送一些你做的糕點,給我品鑑,這幾天怎麼沒見人影了?”
香梨面不改色的道:“哦,我的確讓她去過,不過現在沒必要了,所以也用不着了。”
“那她······”
“謝公子,你沒功夫去關心關心你的趙大小姐,還有時間來我這兒瞎耗呢?”香梨故意岔開了話題。
謝長君有些尷尬的道:“她爹,不是出事兒了嗎。”
“說的也是,她爹都出事兒,你自然也不會再管她了。”
謝長君無奈的道:“香梨,爲什麼你似乎總看我不順眼似的?”
香梨抿了抿脣,沒說什麼,她不想將趙玉和香草之間的事情說出去,讓香草名譽受損。
“不知道,可能你長的比較討厭吧,得了,你別在這兒吵吵我了,我忙着呢。”香梨直接趕人了。
瞅着謝長君走了,香梨才鬆了一口氣,彩雲見了還笑道:“你這跟防狼似的,謝公子明明那麼好的人,你至於嗎?”
香梨沒好氣的道:“怎麼不至於?香草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忘了他了,他這一天天的往我們這兒跑,香草哪兒放的下?”
“說的倒也是,哎,對了,香草這年紀也是時候嫁人了,你倒是給她找個好人家呀。”
“原本我也是不想讓她這麼早嫁人的,”香梨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誰十五歲嫁人?可出了謝長君這茬兒,香梨可真是不敢疏忽了:“但是她這人缺乏安全感,也有些自卑,還是給她找個好的家室,也安穩些。”
“清秋倒是認得幾個同窗,品行也還不錯,人也是很上進,家底子也不錯,要不,給香草介紹介紹?”
香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香草也許就喜歡這種書生氣息重的文雅男子呢?卻還是道:“那我得親自過過目才行。”
“那是自然的!”
兩人這邊商量的歡快,謝長君心裡卻在盤算着另一個打算,思緒萬千。
香草一般隔三差五的要來鎮上一趟,主要是賣繡品,她覺得自己一個成年的女孩子,不能在姐姐家白吃白喝的,總得做些事兒,正好有一手繡活兒,就用來賺些小錢,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這日坐了劉嬸兒家的牛車到了鎮上,便徑直往自己常去的那家繡莊去了,誰只還沒到門口呢,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迎上來。
“香草!”謝長君驚喜的道。
香草幾乎是呆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才強自平靜下來:“謝公子,好巧。”
謝長君眉頭輕輕一蹙,香草這話似乎疏遠了不少,之前來找他的那些日子,分明已經聊的很熟悉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謝長君心裡狐疑着,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輕笑道:“這可不是巧,我已經在這兒等了幾天了。”
香草生生愣在那裡:“啊?”
“前些日子你不是一直有送糕點給我品鑑嗎?怎麼突然就不來了?後來我去香溢飯館兒問你姐,她也不怎麼搭理我,我,我想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你就在這兒等?”香草怔怔的道。
“你之前說起過你常常來這兒賣繡品的,我這頭腦也不算靈光,只會用笨辦法,”謝長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香草的心都似乎狠狠的撞了一下,有些慌亂了,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你找我,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就是,就是想見見你。”謝長君深深看着香草,似乎有萬種柔情。
香草呆呆的愣在那裡,似乎是在做夢,這樣的夢,怎麼會真的發生在她身上?
從前她想要孤注一擲,賭一次謝長君會爲了她放下一切,真心真意的愛她,可後來香梨罵醒了她,告訴她這個世界是多麼的殘酷多麼的現實,可偏偏在她已經決心放棄的時候,他說,他想她了。
她又該如何抉擇?香草心裡突然亂糟糟的,想要躲避。
香草倉惶的避開了謝長君的眸光,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捏了捏冒汗的手心:“我,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便急匆匆的跑遠了。
謝長君喊道:“香草,我還在這裡等你好不好?”
香草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迴應,飛快的跑了,消失在人羣裡。
謝長君眸光漸漸深沉了下來,他對女人的心思再明白不過,又怎麼會看不出香草對他的感情,她會來找他的。
謝長君回到了謝家,張氏已經在大堂等着他了,一進去,便看到張氏陰沉的臉色。
“怎麼了?”謝長君蹙眉道。
張氏氣惱的道:“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麼處境?趙大人這個靠山沒了,大夫人找到了更好的姻親,過不了幾年謝長惠長大成人,這整個醉霄樓都沒你半點關係!”
“我知道。”謝長君沉聲道。
“知道?!我還以爲你完全忘乾淨了!就知道跟一個卑微的農女談情說愛,她能有什麼用?長君,你真的要自暴自棄不成?”張氏恨鐵不成鋼的道。
“大夫人給自己兒子找了江南織造劉家女兒,娘以爲以我們的身份地位,能攀的上比這更好的親事嗎?”
張氏怔了怔,她不是不看現實的人,的確攀不上。
“可就算如此,你李香草那種卑微的農女,那是半點助益都沒有!你竟然會被感情衝昏了頭!”
“誰說半點助益都沒有?”謝長君笑的有些涼薄,被感情衝昏了頭?就算對李香梨動了心,也不曾昏過頭,感情這東西對他來說,這輩子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