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官員四年離家,一遭回京升官不急着上任,有半個月的休息假期。
竹蘭確認昌義沒事後,帶着昌義去寺廟,今年她去了三次寺廟,次次都與昌義有關,現在昌義平安歸來,她要去還願。
昌義陪着娘下馬車,看着去寺廟高高的臺階,心裡難受的很,娘很少來寺廟,竟然爲了他來了三次,扶着娘上臺階,“娘,兒子讓您擔心了。”
竹蘭不往上看,只看腳下,回着道:“只要你能夠平安歸來,我娘自己多操心。”
昌義聽的心裡堵得慌,“娘,兒子不會再有危險了。”
竹蘭笑容深了幾分,“嗯。”
往上爬臺階,竹蘭不想繼續說話了,省着力氣一口氣走上去。
今日有兒子扶着,她能將重量壓在兒子身上,到了山頂也沒怎麼累。
還願結束後,昌義扶着娘到處走走,“娘,雪梅給玉霜陪送了不少的妹夫的畫。”
“嗯,姜升的畫要好好的收着,未來增值。”
昌義覺得四年的時間太久了,他這次回來差點沒認出妹夫,家信中只說妹夫的畫值銀子,回來才知道妹夫的畫難求,“姜繆和姜篤都要成親,我準備送一些嫁妝和聘禮。”
竹蘭,“雪梅家現在不缺銀子。”
這兩年雪梅家變化纔是最大的,姜升每年的畫只留下最好的,其他的基本都賣了,銀子到手換了宅子,買了莊子,準備了嫁妝和聘禮。
兩個孩子成親,她這個外婆也準備一份,加上雪梅自己的嫁妝分給姜繆一些,姜繆的嫁妝雖然比不上玉霜幾個,嫁妝已經很豐厚了。
昌義小聲的道:“娘,兒子與您交個底,這四年兒子獲得的不僅僅是送回來的這些財物,所以兒子這個舅舅送一份嫁妝和聘禮對兒子來說不難。”
姜升對她閨女這麼大方,他從來不是小氣人。
竹蘭和周書仁猜測過昌義撈了多少銀錢回來,不會少於十萬兩,“日後低調吧。”
昌義,“兒子明白。”
戶部,邱延說道:“此次出使官員,只有大人兒子還在禮部。”
周書仁,“昌義的路子窄,他離不開禮部。”
這是實話,昌義升的快,卻也侷限了未來,很難跳出禮部,在禮部慢慢熬資歷,突破五品有希望,而別的地方,熬資歷都不一定會升上去,哪怕有他也會慢慢邊緣化。
昌義只有抓住禮部的權力,才能慢慢的熬出頭。
而其他跟隨的官員,正經科舉出身,功績在身自然去更好的地方,也不對,古卓民就沒去更好的地方,這一次兩連跳的不少,古卓民就是其中之一,古卓民升爲正五品,去了光祿寺,成了光祿寺少卿,古卓民很難再升上去了。
而當時跟着出使的庶吉士,正六品進入商部,這是好地方,只要抓住機會,未來順遂。
邱延一直沉默着,他想說周大人二兒子不容易,可這話說不出口,他兒子現在都是從六品,這輩子能不能上四品都不知道。
次日,昌義溜達去了閨女家,第一天陪老孃,晚上陪媳婦和孩子,第二日就來了閨女家,瞧,他多重視女婿。
流楓後背出了細汗,手裡端着茶杯,“爹,請喝茶。”
昌義沒接,靜靜的看着流楓,哪怕接受流楓是女婿,他不在家閨女出嫁,他對女婿的意見很大。
玉霜坐在一旁沒吭聲,慢慢的吃着切好的果子,這是爹帶回來給她的,停船補給的時候,特意給她買回來的。
岳父和女婿的事,她不參與了,只要看着就好,反正爹又不會打死相公。
昌義直到流楓額頭上都出了汗,
舉着茶杯的手依舊端着,眼裡並沒有任何不耐,昌義才接了茶,“這茶我喝了,不過,咱們出去走走。”
流楓心裡鬆口氣,只要喝了茶就好,“好。”
昌義對女婿一個態度,對閨女就另一個態度了,再看到閨女的肚子,這是他外孫或是外孫女,一轉眼,他都當外公了,“外面熱,你在屋子裡休息,我們一會就回來。”
玉霜彎着眼睛,“嗯。”
昌義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咱們走吧。”
流楓,“......”
變臉也太快了,跟在岳父身後,回頭就見媳婦揮着手帕一副看戲的樣子,不是,媳婦你真不救相公我!
皇宮,周書仁等衆位大臣離開政殿,出門見到太子殿下,周書仁見太子殿下蔫蔫的,這心裡別特多舒坦,該!
太子無精打采的,現在的嚴師父太嚴格,他已經有些日子沒出宮。
張公公見太子遲遲不進殿內, 小跑的走出來,“殿下,皇上正等着殿下。”
太子眼裡遺憾的掃過周尚書,剛纔還想借機跟着出宮呢!
周書仁神清氣爽,這兩年太子太能折騰,現在老實些挺好的。
工部尚書湊過來,壓低聲音,“你的家眷可接到了皇后娘娘的邀請?”
周書仁,“接到了,爲何要問我?”
工部尚書聲音更小了,“你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你忘了,太子妃的位置還空着呢,這有心的都能猜到你們家女孩不會嫁入皇室,這不特意問問邀請沒邀請你家女娃,好猜測皇后宴請的目的。”
周書仁掃了一圈,都豎着耳朵,再小聲也擋不住想知道消息的,“呵呵,這也太草率了一些。”
她家女娃是不嫁入皇室,可該出現的場合還是會出現,這是他帶給孫女的們的,不邀請他孫女,且不說說他失去了皇上的信任。
周書仁繼續道:“現在看來時間真的能淡化不少東西,都忘了我的母親姓榮。”
工部尚書揹着手,“我也是替別人問的,我可沒忘了。”
周書仁都懶得翻白眼了,其實皇上真透露過,太子妃的位置該定了,視線掃過身邊的衆位大臣,就是不知道會花落誰家。
另一邊,昌義帶着流楓去了馬場,流楓很不喜歡這一類的地方,耳邊迴盪着喊叫聲,流楓皺着眉頭。
不過,很快流楓眉頭就舒展了,側頭看着黑臉的岳父,眼神掃過身後位置談話的幾人,嘖嘖兩聲,還真是救命啊,只是關於明瑞,流楓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老實的坐好,岳父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