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蘭笑着道:“我們家一股勁往一處使,自然越過越紅火。”
她沒有想懟杜老太太的意思,她回什麼話老太太都會多想,誰讓老太太現在的精神特別的敏感。
杜老太太的耳朵裡聽出潛意思,杜家各有心思,自然日子越過越糟心,老太太的臉色不好大好看。
竹蘭低頭喝着茶,瞧,她就知道會這樣。
杜老太太臉色緩和後,開口道:“我聽世子夫人說,老國公很喜歡周大人,沒少誇周大人。”
竹蘭聽着世子夫人有些彆扭,杜老太太是親孃叫閨女名字就行,偏要強調世子夫人,好像告訴她杜家的確落魄了,可杜氏還是世子夫人,“我們家老爺也很尊敬寧國公。”
杜老太太提着的心有些泄了底,她別說國公府進不去,就連閨女都見不到,上次逼狠了閨女,世子爺當日就帶着閨女走了,老太太泄了底氣,整個人顯得蒼老許多,“你也聽到不少杜家的消息吧。”
竹蘭有一點不適應,老太太是想和她聊天?側頭看着宋婆子,宋婆子也愣了。
竹蘭斟酌着道:“是,聽說了一些。”
最近熱鬧的不僅是遲遲沒定的皇子封號,還有杜家和寧國公府的事,這纔開年,京城就熱鬧的不得了。
杜老太太老臉一紅,這些日子兒子們鬧的太厲害,反觀寧國公府什麼反應都沒有,杜家出盡了醜態,任何火燒一樣的臉,“周家與寧國公府有姻親,我想請周大人幫着說說話,這麼多年的姻親給杜家留下情面。”
竹蘭皺着眉頭,寧國公府一直有原則,杜家不能保證遵守,寧國公府是不會鬆口的,這些日子的情面已經磨的差不多了,真沒什麼情面可留的,“老太太,這忙不是我們周家能幫的。”
竹蘭乾脆的拒絕,對於杜家這樣的麻煩,她可不會因爲老太太可憐就同情,杜家走到今日,老太太的責任很大,這是不可推卸的禍根。
杜老太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見楊氏一臉平靜的看着她,她纔回神,她親自上門都不好使,氣性上來了,“你們周家也看不起我們杜家?”
竹蘭淡淡的道:“老太太,這看得起看不起,這都是靠自己爭的,我們周家有今日都是付出努力和汗水的,周家一步步一腳印的走,其中不易我也不願意多談,這想成功先學會做人。”
杜老太太本來臉色出奇的難看,
可聽到最後心裡五味雜陳,杜家內部的醜態她最清楚,揭破了臉皮,老太太打了個晃,“告辭了。”
竹蘭起身,“我送您。”
從始自終,竹蘭都做到了尊敬長輩,杜老太太挑不出任何禮,她也去過別的府上,有誰會因爲她年紀大輩分高親自相送,杜家失勢後,沒人對她尊敬。
中午吃飯的時候,竹蘭留下閨女,其他人,竹蘭都攆走了,竹蘭將杜老太太的來意說了。
雪晗年後去過幾次國公府,“娘,國公府除了杜氏,沒人在意杜家。”
她看得出來,國公夫人也好,國公爺也好,真的沒人在意。
竹蘭,“杜氏在國公府如何?”
以前她真不關注,不過,今日杜老太太來,她還真有興趣問問。
雪晗淡笑着,“杜氏一直在女兒面前端着長輩的身份,自從杜家出事後,女兒就沒見過世子夫人,倒是俞氏見了兩次,俞氏倒是平和了。”
竹蘭點了點頭,俞氏最大的靠山就是杜氏,俞氏自然更老實了。
寧國公府,寧徽在吃飯的時候,才聽爹說岳母去了周府,寧徽差點沒被湯水嗆到,“爹,我岳母去周府?”
國公爺,“一定沒討好,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
寧徽對於周大人的娘子也聽說不少,聽誰說的,他的娘子,“周家一直行事謹慎,很少參與麻煩中。”
寧國公嗯了一聲,“你抻着杜家也有些日子,最後敲打敲打,別在惹出笑話。”
這些日子,杜家的笑話,寧國公府臉上也沒光,不平等的姻親對國公府影響小,可這麼多年國公府第一次這麼熱鬧,他也是不高興的。
寧徽,“兒子知道了。”
下午,戶部大門,周書仁出來就見胡夏與一位三十多快四十的男子說話。
胡夏見到古卓民就知道這人是奔着周大人來的,可不是爲了請他吃飯,“周大人,這是古卓民。”
別的也沒介紹,周書仁比他知道的清楚。
周書仁的確知道很多,前年的時候時間不夠,查的不多,年後時間充裕,詳細的資料就到京城了,對於古卓民這人,他是欣賞的,背鍋兩次,最嚴重的一次降了級,差點沒爬上來。
這人靠着自己能爬上來,還能進京,手段心機都是上層的。
而莘縣的古家,古卓民都大包大攬的管了過去,意味着哪怕日後流楓仕途順利,也不會有麻煩事找上流楓,這是古卓民的誠意。
古卓民心裡不如面前平靜,這是第一次見到周大人,與聽說的形象很符合,不對,也有一些詫異,周大人好像比朋友說的要胖一點,官服圓滾滾的感覺。
古卓民本不想急着見周大人, 可他有必須見的理由,禮部的派系十分明瞭,明瞭的結果就是他被排擠,因爲只是一個主事沒人注意他,更不會有人去拉攏他,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這京城最難紮根的地方,他不想離開,一旦離開後半生別想再進京。
所以纔有了今日請胡夏吃飯的舉動,一直在戶部門口聊天不走,也是爲了等周大人,還好周大人如打探的消息一樣,尚書大人離開,周大人就會準點的走。
汪苣這個時候出了府門,看到周書仁沒走,傻眼了,他特意等了一會就是爲了等周書仁走,咳咳,這是跟周書仁學的,只是想到剛剛周書仁交代他的事,他現在退回去還來得急嗎?
周書仁聽到腳步聲,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轉過頭,“汪大人,這是回家?”
汪苣牙根子疼,乾笑着,“是,大人,明日下官一定早到,您下朝的時候一定處理好放到您桌子上!”
周書仁心裡感嘆,汪苣學精了,摸了摸鬍子,一定是跟他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