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此事皇上原本是要命刑部徹查的,後來因爲秋狩之事且忠信郡王與忠信郡王妃並沒有受傷,也就作罷。
但皇上放了狠話,下不爲例!
皇上金口玉言,從他口中說出的下不爲例與常人口中的不一樣。若有人膽敢再犯,那是藐視皇權、是打皇上的臉。
皇上會容許有人打他的臉嗎?
若膽敢再有類似的事兒,便等着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吧。
那後果,別說區區一個人,就是一整個家族,都承受不起!
蕭三夫人見付三爺嚇成這樣不由心裡生出些許鄙夷,沒好氣道:“真不知你還擔心個什麼勁兒,皇上既然沒有派人徹查,那兩個又走運逃了一劫,這事兒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唉,可惜啊,以後是再也不能這麼做了。”
付三爺心裡稍稍安定,又苦笑搖頭:“夫人,那兩口子是什麼性子的人難道夫人還不瞭解嗎?他們是肯吃虧的主兒?皇上不徹查,要是他們查出來了——”
“查出來便查出來,那又如何!”蕭三夫人冷笑道:“你不承認不就結了?你是叫誰去跟他們聯絡的?命那奴才到城外莊子裡避風頭去!況且那些人也不是傻子,這事兒鬧大了不會逃嗎?還等人去查!”
“哼,即便最壞的情形真被他們查到了,你死咬着不承認,就說有人陷害,難不成還有人敢對你用刑?好不好的,三皇子如今可是明王殿下,他一句話遞到衙門,什麼不了!”
付三爺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夫人言之有理,倒是我糊塗了!沒錯,只要爺自個不認,他能奈我如何?咱們家好歹也是國公府,好歹靠着明王殿下呢!”
“你知道就好!”蕭三夫人白了他一眼,“以後再有什麼主意,記得先同我商量商量!別再這麼莽撞!”
付三爺笑嘻嘻的摟着蕭三夫人道:“夫人放心,這以後啊,我都聽夫人的,夫人就是個女諸葛!”
“貧嘴!”蕭三夫人咯咯咯的嬌笑起來。
大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越國公已經下江南給內務府辦差去了,林夫人和女兒說起此事未免心驚膽顫。
付婉便嘆道:“原本有些話不該女兒講,可女兒到底還想提醒娘一句。等爹回來,讓爹跟老太君說說,以後,遠着點蕭家吧!能不沾惹的,以後都別沾染了。咱們國公府算什麼呀?人家動動手指頭,咱們只有灰飛煙滅的份兒,何必去爭那富貴?咱們兩頭不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豈不好?”
林夫人叫付婉這話給逗笑了,笑道:“你這孩子,倒教導起你爹孃來了!”
付婉不由紅了臉,扭身道:“女兒哪裡敢?只是冷眼瞧着,看得更通透兩分罷了!皇家事豈是好摻合的?如今三皇子已封了王,只怕……”
後邊的話,卻不是她能說、能議論的了。
便是林夫人也不由眼皮子一跳,點點頭嘆道:“好孩子,難爲你了!等你爹回來,我是得好好的跟他談一談。三房自己作死不要緊,可別把我們給連累了。”
想想忠信郡王夫婦在城郊遭遇突襲暗殺之事,若非忠信郡王武藝高強,帶的隨從也個個不俗,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們無事,皇上自然不徹查,然而聽說卻也是雷霆震怒。一旦他們受了傷甚至丟了性命,這京城中不知多少人會因此受牽連而人頭落地。
如果這件事不是老三乾的也就罷了,如果是他乾的,那太可怕了。
太子妃在喬小如和盧湛遇襲第二日便上門去探望。
因爲當時鄧月嬋也在場,太子妃先回了孃家看妹子,隨後便趕着去了長公主府。
鄧夫人請她幫忙亦帶了一份禮,一則表探視之意,二則謝過她夫婦帶鄧月嬋回城。
因爲太子側妃的緣故,鄧夫人對長公主始終心中存着芥蒂,平日裡若是什麼宴會、聚會場合見了自然少不了應有的禮數與招呼,但讓她親自上長公主府去,鄧夫人是不願意的。
喬小如見太子妃轉送了鄧家的禮倒好笑起來,笑道:“鄧大人和鄧夫人沒有跑上門來問罪,怪我們連累了鄧二小姐,我便感激不盡了,這哪裡還當得起!”
惹得太子妃大笑起來。
此事頗爲蹊蹺,父皇明明震怒,明明那般疼寵忠信郡王,然而此事竟然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下旨徹查,且盧湛在京城中結怨的人實在一隻手也數的過來,太子妃心裡便清楚了幾分,自然不肯亂問亂說。
只說萬幸,幸虧他們都好好的!又笑說以後出門最好多帶些人,謝她維護自己的妹子,便起身告辭。
喬小如忽然笑道:“太子妃,恕我直言,二小姐的臉……”
太子妃一聽這個便滿臉愁容嘆了口氣,嘆道:“月嬋也是可憐,她那是胎裡帶來的一股熱毒,不過出生後經過調理原本也好了。誰知七歲那年發生了一些意外,那會兒爲了救她的命別的也顧不得了,用了些不該用的藥,之後這臉上再怎麼調理都調理不回來了!”
太子妃說着一笑:“前些年她一直跟着祖母祖父住在老家鄉下,原本想着鄉下地方清靜,景緻好,環境也好些,或者慢慢的用些藥便好了,誰知總不見好。如今她該說人家了,才進了京,誰知——”
太子妃苦笑了笑,顯然有些事在喬小如面前不太好說。比如鄧月嬋癡戀那什麼隨哥哥。
喬小如點頭笑笑表示瞭然,便笑道:“不知太子妃可請周老爺子爲二小姐診治過?”
太子妃眼睛一亮,喜得笑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說着忙向喬小如道謝。
喬小如笑道:“這如何當得起一個謝字?太子妃太客氣了!”
太子妃一笑,這才告辭離去。
月嬋是自己的親妹子,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不願意放過。
以前之所以沒找周老爺子,因爲那會兒周老爺子在太醫院中排名還不是第一。
且那會兒太子妃也不是太子妃,她爹也還不是禮部尚書、文華殿大學士,雖說可以請太醫院的太醫們看病,但卻不是每個太醫都能請得來的。能來一個就不錯了,哪裡由得他們家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