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也知道這藥實在不太好喝,可若是她此時就端着離開,必定會受到韓兆尹的責怪,所以她也只能讓白玖玖自己去商量。
“好吧,我喝下去便是了。”
白玖玖看着丫鬟的表情,也不好意思太過爲難,只好端起藥碗,咬咬牙喝了下去,看來她必須得和韓兆尹提一提離開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天氣終於涼爽了一些,吃過晚飯之後,白玖玖便下牀在院子裡散起步來。
平日裡到了這個時辰,韓兆尹都會過來看一看她。因爲心裡邊藏着事,所以在丫鬟勸她回房歇息的時候,找了個藉口留了下來。
“怎麼下牀了?應該再好生躺一躺纔是。”
果然,沒過多久,韓兆尹就一臉含笑的出現了。
“再躺下去我可是就要發黴了,就是要出來走一走纔好。”白玖玖一邊說着,一邊注意到韓兆尹緩緩伸到了自己面前的手,他居然拿着一束花朵。
“今日路過集市買的,想着這麼漂亮你肯定會喜歡,所以特意買回來送給你。”
韓兆尹的這一番話說的十分自然,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白玖玖聽在耳朵裡,卻覺得十分不妥。
雖然她不否認,韓兆尹以前確實對自己有過情意,可現在自己已經和許懷清成親,這段日子住在這裡,也是隻是故意讓他醋一醋。面對韓兆尹這麼明擺着的用意,她是斷然不會收下的。
“花是很漂亮,不過謝謝你,我不能收下。”白玖玖咧着嘴笑了笑,試圖讓自己不那麼尷尬,接着又把自己準備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韓公子,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我的傷勢也已經痊癒了,我想,明日我就可以回去了。”
雖然一開始是爲了故意氣一氣許懷清,可如今卻是有些想他了。
沒想到,聽了她的話之後,韓兆尹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讓人給懷清傳個信,讓他明個一早便來接我。”
過了好半晌,白玖玖覺得自己肯定是等不到他的回答了,只能當做韓兆尹已經默認,接着便打算找個丫鬟或者小廝去幫自己傳信。
“玖玖,等等。”沒想到她纔剛準備挪動自己的步子,就感覺衣袖被人給拽住了。
“怎麼了?你還有事?”白玖玖也沒想太多,只當他可能是有話還沒說完。
“你能過幾日再走嗎?畢竟你傷的那麼嚴重,我怕你還沒有完全治癒,再讓我多照顧你幾日好嗎?”
韓兆尹的語氣裡帶着一絲乞求的味道,頓時讓白玖玖心裡也涌上了一股煩悶。
韓兆尹確實對自己很好,可是她對他卻並沒有男女之情,如今也只不過當他是一個好朋友罷了。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已經痊癒了。韓公子,我希望我們會是朋友,也希望你不要爲難我。”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關頭,那麼白玖玖索性就將話給說開了,留在韓家的這段日子裡少不得有什麼風言風語,這也是她迫切想離開的原因之一。畢竟之前就因爲那些傳言,她在上面吃了一個大虧,如今實在是不想再重蹈覆轍。
“其實我只是想再好好的照顧你一段時間,我……”韓兆尹欲言又止,這一段時間裡,他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每日面對着白玖玖,一直壓抑的感情幾乎快到了臨界點,直到今日聽白玖玖說想要離開,才終於忍不住傾瀉而出。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一腔真心註定只能夠被辜負,且不說白玖玖已經是許懷清的妻子,單單是門第上的差距,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好,我知道了,等會我就讓下人去許府傳信,讓他明日便來接你。”韓兆尹望了她一眼,然後無力的放開她的衣袖,眼神也開始變得灰暗起來。
“多謝。”
白玖玖點點頭,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許府花園內,許懷清看着天上的明月,俊雅的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雖然他此刻看着月亮,可心裡想的卻是一個嬌俏靈動的身影。
可真是一個沒良心的!居然在韓兆尹那呆了這麼久。
想到這,許懷清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搞不懂,明明是自己的媳婦,怎麼還必須在這單相思呢?
“少爺少爺!韓府來人了!”就在這個時候,劉福大叫着從外面跑了進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許懷清不由得心中一動,這麼晚了韓兆尹還派人來,莫不是白玖玖出了什麼事不成?
“怎麼?可是關於夫人的消息?”
他大步走到劉福面前,儘量淡定的問道,許懷清心中清楚的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是應該冷靜。
“不不不,不是夫人,不對,就是夫人,就是夫人!”
劉福先是搖了搖頭,結果想了一會又立刻點了點頭,揮舞着雙手,卻怎麼都說不出個流利的句子。
“先別急,你好好說,到底是不是關於夫人的消息?”
許懷清看到劉福這副語無倫次的模樣,心中不由的更是焦急起來,他迫切的想弄清到底是什麼事情。
“是關於夫人的,韓府那邊派人來說,夫人的傷勢已經好了,我們明日便可以去接。”劉福深吸了一口氣,這纔講語言組織了個囫圇。
“明日便回來?好,你這就去準備人手,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許懷清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脣角緩緩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也許是因爲知道自己第二日便可以回家了,所以白玖玖這一夜睡得特別安穩,許懷清也是帶着對她的思念入眠,只有韓兆尹獨自無眠到天亮。
“少爺,韓府已經到了,您就在這等着,我去敲門。”隨着馬車緩緩的停來,劉福率先從車上跳了下來,來到了韓府的大門外。
他們來的並不算太早,這府上的人也應該已經起了一大半,不至於連大門都沒有打開。
劉福伸出手搖了搖門上的銅環,一邊還大聲的問了句有人嗎,可是半天都沒有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