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鬍子的謀士顫顫巍巍地上前一步,“老夫倒是有個建議,殿下不妨也選個人出來,將其推薦給聖上,以陛下對殿下的看重,您舉薦的人,陛下必然會更加上心,這樣一來,便能擠走那位韓家小子了。”
此話一出,謀士們紛紛附和。太子卻始終沒有說話,神色陰晴不定。顯然他對這個提議並不是很滿意,隨後,謀士們又提出了很多其它的建議,無一例外,全都被太子否決了。
這時,一人忽然道,“殿下,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嗎?您何不與娘娘商量一下此事,說不定娘娘會有更好的辦法。”
這話倒是提醒了太子,沒錯啊,他可以去找母后。
皇后的話,皇帝還是多少要顧慮一些,比他這樣冒冒然的去跟皇帝直接提要求要好多了。太子沒有耽擱,立刻去了皇后宮中。恰好他到的時候,皇后剛睡中覺醒來,聽說太子求見,便慵懶的擡了擡手,“讓他進來。”
太子一進來,便立刻跪在地上,膝行到皇后身邊,抱住她的雙腿哭訴,“母后,您可一定要幫幫兒臣啊。”
皇后還沒反應過來,見狀嚇了一跳,連忙道,“你這是怎麼了,快起來。”
哪有一國儲君動不動就跪人的。皇后讓人把太子扶了起來,等他情緒穩定後,才問道,“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母后能幫的一定幫你。”
太子定了定神,小聲的囁嚅道,“母后想必也聽說過了,父皇準備重新開放通商。”
“沒錯,這是好事啊。”
太子恨恨的抹了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您可知道,父皇將外貿權給了誰?給了魏王那個賤人!”
皇后一驚,外貿權這麼大的事情,就這般交給了魏王,可見皇帝心中對魏王是相當信任的。
但這樣一來,太子的地位就被動了。
皇后這幾日身體不適,還沒聽過這件事,當下心裡便是又驚又怒。不過她在後宮呆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練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故而雖然心裡生氣,臉上卻沒有怎麼表現出來。
“當真?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后給周遭的宮人使了個眼色,隨着吱呀一聲門響,屋內一時間只剩下了她和太子兩個人。
確信自己的話不會被傳出去以後,太子便將魏王在皇帝面前推薦韓兆尹的事情跟皇后說了,末了又道,“他花言巧語騙得父皇相信了他,竟然將這外貿權交給了韓家那個ru臭未乾的小子手裡。”
皇后久居深宮,對那位韓家公子並沒什麼印象,更是不知道,宮裡大受歡迎的繡品出自韓家繡坊。
“若真的是個無能小輩,你又着什麼急。”
“可這韓兆尹自小跟着韓老爺子走南闖北,在經商一途頗有天賦,兒臣怕……”太子雖然想極力詆譭韓兆尹,但是也不能夠否認對方的能力。
皇后望着指套的眼神頓了一下,“你不必太擔心,此事交給我。”
“母后有了什麼好辦法?”聽到這話,太子猛地擡頭。
皇后緩緩的勾起了一個微笑,朝太子招了招手,待他靠近後,便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太子聽後仍舊半信半疑,“母后,這樣就行了嗎?”
“怎麼,你懷疑母后的話沒用?”
太子忙不迭的擺手,“不是不是,兒臣相信母后。”
母子倆商議已定,太子便回了東宮,專心的等待皇后這邊的消息。
再說皇帝這邊,這日看奏摺間隙,覺得有些口渴,隨手拿了旁邊的瓷盞,喝過一口後,竟意外的覺得味道不錯,“今日這飲品是誰做的?”
連日來天氣悶熱,皇帝的心情頗爲煩躁,今日這碗解暑涼湯可謂是正中他的下懷,連堆積如山的奏摺都變得順眼了許多。
能在皇帝身邊侍奉的太監,哪個沒有一點眼力見。聽到他的問話後,連忙回道,“回陛下,這是皇后娘娘特意讓人做的,娘娘說了,陛下近日龍體欠佳,這解暑涼湯清熱祛燥,可以去去暑氣。”
太監摸了摸懷裡的金錁子,面上神色不顯,只是替皇后說話的時候更加賣力了。
皇帝一聽,摩挲瓷盞的手指頓了一下,還以爲是哪宮的美人或者貴人,沒想到卻是皇后,他微微的勾起嘴角,“皇后有心了。”
本來今日皇帝是準備去得寵的容妃那裡的,現下又改變了主意,決定去皇后宮中。
小太監心裡很高興,他是替上頭主子辦事的,上頭現在如意了,他拿到的好處自然也多。
皇后那邊早就讓宮人準備好了,自然也沒有歇息,景仁宮燈火通明,無數的宮人在殿中穿梭。
在此之前,皇后還特意去沐浴換了身衣服,用的味道是皇帝最爲喜歡的。雖說皇后已經不再年輕了,但這麼一倒騰出來,彷彿又回到了二八年華,就連眼角的細紋都淡化了幾分。
皇帝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皇后穿着寬大的寢衣,坐在燭光下專心翻書的樣子。皇后保養的本來就好,又有燭光的加持,倒頗有幾分誘人的味道。恍惚讓皇帝想起了他年輕時候,第一次見到皇后的場景,也是這般欲語還休的嬌羞。
當下心頭澎湃,皇帝大步走過來,皇后早已聽到腳步聲,卻故作看書入迷,再加上皇帝也沒讓人通報,是以等她發現對方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跟前。
“梓童還是這麼愛看書。”皇帝難得的叫了皇后的閨名,眼中滿是懷念。
皇后起身行禮,“陛下,您來了。”
皇帝走過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時間不早了,歇息吧。”
見自己的佈置起了效果,皇后暗自勾起了嘴角,主動上前給皇帝寬衣,見他面色疲色,還幫他揉按了一會肩膀。皇帝被她伺候的很舒服,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皇上,您覺得如何?”皇后輕聲問道,手上的動作又柔了幾分。
“很好。”皇帝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