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遠領兵出征,靖王坐鎮雲州,他寫了奏摺,把最近一段時間取得的勝利都詳詳細細的上奏了朝廷。其中特意強調了紹遠嬌顏,還有顧家幾個兒子的功勞。另外,當然還有這一次出兵北遼的事情,也都做了詳細的介紹。
奏摺寫好,派人快馬送進京,靖王這邊,就一心一意的等着朝廷的旨意。另外則是積極的預備糧草物資,供應前線大軍。
朱澤青跟那個孫將軍兩人負責來回押運糧草,這孫將軍心裡有事,辦事也是心不在焉的。朱澤青和他一起共事覺得彆扭,乾脆就說,兩個人分開,各自做各自的。這樣倒是隨了孫將軍的心意,他總算是有機會做點兒別的事情了。
如今北遼大軍全軍覆沒,軍師被抓了,靖王又派了大軍前去攻打北遼都城。這種種事情,都得通知太子才行啊,太子那邊,可是需要及早做準備。
孫將軍的一舉一動,都被靖王派的人密切注意着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監視的人把孫將軍的舉動稟報了靖王,靖王只是讓人繼續盯着,並沒有做別的表示。
而此時,孫將軍第一次送出來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京城中。太子看着手裡的信,氣的臉色鐵青,差一點兒就把信給撕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秦紹遠已經死了麼?還有顧家那個丫頭,果然是她去了邊關。”
“該死,該死,這兩個人怎麼處處壞孤的好事?還有顧家的幾個小子,他們怎麼會全都去了邊關,怎麼還都闖出名堂來了,這還了得?顧家被咱們弄的那麼慘,如今顧家人就要再次翻身了,這一次比起之前還要厲害,一羣手握兵權的將軍,到時候可就是咱們最大的阻礙了啊。”
太子很是氣憤,他真的想不出來,爲什麼就會碰到顧家人?這顧家就像是他們父子的剋星一般,簡直是走到哪裡都有他們,怎麼都除不掉,簡直太讓人煩心了。
“幾位先生,你們幫孤想想辦法,究竟要怎麼樣,才能除掉顧家,除掉那個討厭的丫頭?”太子已經魔怔了,在他心裡,已經把嬌顏當做是眼中釘肉中刺,只想除之而後快。所以一聽說嬌顏就在邊關,還幫着靖王研製出來那麼多火炮火藥的,太子就恨得不行。
“殿下,現在已經不是跟顧家人計較的時候了,而是秦紹遠和靖王,難道殿下就沒注意到麼?那信裡說了,秦紹遠可是靖王的兒子呢。靖王這是什麼時候有的兒子?秦紹遠沒死,又成了靖王的兒子,那對於咱們纔是最大的威脅啊。”
“以郡王和秦紹遠的恩怨來看,只怕這又是不死不休的爭鬥,他又是個縱橫沙場的將軍,不是北遼人都稱他是玉面修羅的麼?一聽就知道,這不是個善茬兒啊。原本咱們要應付靖王就已經很吃力了,如今又有這樣一個能幹的兒子幫着,靖王可以說是如虎添翼啊。”
“殿下,咱們現在該想的,是怎麼對付靖王和秦紹遠。只要他們父子倒了,什麼顧家顧嬌娘的,都是無根的浮萍,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如何對付靖王。”幾個太子府的賓客勸說道。
太子這時才轉過彎來,他剛剛真的是沒留意到,主要因爲顧家人和顧嬌顏已經是他的心病了,一見到他們相關的事情,太子就會不由自主的生氣暴怒,而忘了別的事情。“幾位先生,你們快幫孤出個主意吧,究竟該如何對付老四和他的兒子?”
幾位太子賓客這時也沉默了,關鍵是這個靖王常年鎮守邊關,幾年不回來一次,他們就是想要對付他,也不容易啊。“若是靖王回京來,咱們還能想辦法。眼下,他在邊關,咱們在京城,哪裡有什麼好辦法?”一個人這樣嘟囔道。
韓先生卻是眼睛一亮,“咱們不能去邊關,有人能去啊。太子殿下,只要咱們把靖王在外面有私生子的消息,傳到靖王府上去。想來,靖王妃,還有靖王世子,都不會無動於衷的。這些年靖王把他們母子就這麼扔在了府裡不聞不問,想來他們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怨言。”
“若是他們得知了靖王在外還有個兒子,而且還對那個野種疼愛有加,靖王妃母子,肯定坐不住的。咱們只要善加利用,從中煽風點火就好,不用咱們出手,有人會沉不住氣動手的。”韓先生說到這兒,便陰陰的笑了起來。
太子一聽,這個主意還真是不錯,“好,好主意,果然這個主意不錯,哈哈哈。老四,瞧着你平日裡一本正經的樣子,沒想到你在外頭還惹了這麼多的風流債。哼,這一回,就先讓你的兩個兒子鬥上一鬥吧。”
“不過,此事現在還只有我們知道,該如何吧消息透露給老四的媳婦呢?”太子皺眉,他這個大伯子,總不好去跟弟媳婦說這些吧?“讓太子妃去?”
這種事情,最好就是女人間閒話家常的時候透過風去。一開始或許靖王妃不會相信,但是過一段時間,靖王的奏摺肯定進京。那個時候,滿城的人都知道了,看到時候靖王妃如何自處?
太子的腦子也不是一點兒沒用,當下就想到了這個主意。於是,太子立即就從書房出來,前往妻子的院落走去。來到太子妃的住處,正好見到太子妃在抹眼淚呢。太子皺眉,“這都快過年了,你這麼哭天抹淚的做什麼?”
太子妃姓周,是也是官家千金,是一個溫柔嫺淑,端莊美麗的女人。雖然說現在年紀有些大了,沒有當初的美貌,可是她才情品德都是上佳,對太子也很是用心。所以太子對她,還是很有些夫妻之情的。
“就是因爲快要到過年了,妾身才忍不住落淚啊。咱們家康兒,被父皇送到西京大營裡去,這都快一年了,也不見父皇下旨,召他回來。咱們康兒嬌生慣養的,你說這九個月來,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啊?”太子妃越說越是傷心,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提起心愛的兒子,太子也是不由得嘆氣,“你也別哭了,康兒去西京大營,也不是沒有收穫。他如今在大營中過的不錯,跟不少將軍都交情匪淺。康兒這孩子也是需要歷練一番,前些時候孤去看過康兒,他還好,變得結實了。”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孤在軍營裡,還是有些眼線的,那些人會妥善照顧康兒。康兒留在軍營,對將來的事情可是有不小的作用呢,暫時,孤還不能讓他回來。不過你放心,孤派了人過去照顧,一定不會讓康兒受委屈的。”
太子瞧見妻子哭的那麼傷心,當下也不管別的了,趕緊哄妻子。太子妃聽說兒子在大營中還好,這才止住了眼淚。“殿下可不要騙妾身啊。”
“你我夫妻二十幾年,孤何時騙過你了?”太子看着妻子,溫和的笑着。這個妻子,他一直都很中意,不是人長的美醜,而是心胸寬闊,從來不計較那些小事。
這些年太子也納了不少姬妾在府裡,可是太子妃從來都不生氣,那些姬妾一個個都過得很好,該生孩子的都生了,從來沒見過太子妃排擠哪一個。越是這樣,太子對妻子也就越是重視,再加上他們共有兩子兩女,尤其是長子非常得寵,所以這夫妻間的感情,也真是可以。
太子妃聽了丈夫的勸說,這一顆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殿下,哪怕是康兒真的沒受什麼罪,也請殿下多在父皇面前說說話,早點兒放康兒回家吧。康兒的媳婦總是來妾身這哭,妾身也是看着心酸。”
太子點點頭,“你放心,孤會盡力的。對了,孤有件事要託付你去辦,你明天有空,就去老四媳婦那邊坐坐,幫我透個話給她。”
太子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一下,然後才道,“孤聽人說,老四在外面,有個兒子,好像比老四家裡那個還大一些呢,你說老四辦的這叫什麼事兒?你有空去把話投給老四媳婦,讓她心裡有點兒準備,老四這一回在邊關仗打的不錯,估計着年後指不定就要回來。到時候他領着外頭的野種進門兒,老四媳婦的臉可往哪裡擱?”
太子這話說的,就像是非常愛護弟弟弟媳的兄長一樣,那語氣裡的關切之意非常明顯。太子妃聽了,也是驚詫的半天沒說出話來,“哎呀,這個老四,也太荒唐了。四弟妹多好的一個人啊,他怎麼還能在外頭胡來呢。”
“這些年他一直在邊關,把老四媳婦一個人扔在家裡,連生孩子,他都沒回來看一眼。這可倒好眼看着孩子長大了,都快娶媳婦了,老四又弄了這麼一出,哎呀,真是混賬。”太子妃嘟囔道。
太子聽了太子妃的話,不由得就笑了。要的就是這個反應呢,只要太子妃對老四不滿,肯定就會向着老四媳婦說話。這言語裡的不滿和不平,會讓老四媳婦有一種親切感,也會對老四更加的憤恨。自己,就等着看一出兄弟相殘父子反目的戲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