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一切聽娘娘安排。跟在娘娘身後,千萬不可離開。近日在宮中也是,不要一個人走動,太子還不敢闖貴妃的寢宮。但是你自己,千萬要小心,不可大意。”宋鐸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知道,我小命金貴着呢。表哥,你要防着顧家,在我們計劃開展之前動手,你也隔太子遠點,他不像什麼好鳥。我就不明白,那般沒有腦子的人,怎麼就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個位置上?”顧采薇鬱悶地說。
那般陰晴不定又異常暴躁的性子,前身是有多大的勇氣去粘着他,還想跟他一輩子?真是下雨天沒打傘——腦子進水了。
她以爲自己心裡默默的想,卻不知不覺嘟囔出聲。
宋鐸從很久之前就不擔心她對太子還餘情未了,但是現在看她如此不忿的樣子,還是心情很好,耐着性子解釋道:“皇上是霍啓扶持上這個位置的,當年先帝十三子,爲了這個位置,死的死,囚的囚,霍啓在最後選擇了當今聖上,力排衆議,很是出了一番力氣。所以皇后姓霍,太子的位份更是一出生就定下來。皇上重情,更不願意再見兄弟相殘,所以從內心深處,他從未想過動搖太子的地位。霍啓活着的時候,皇后和太子還有主心骨,可前兩年霍啓死了,皇后就開始日日憂心,靜妃娘娘受寵,三皇子會威脅太子的地位。其實,如果他們不作死,皇上只怕現在更偏寵他們一些。”
“這位皇后娘娘,看起來也不是個省心的。”顧采薇點着頭說道。
“太子的脾氣,和皇后如出一轍,這宮中,能夠在她手下全身而退的,也只有靜妃娘娘了。所以記得,見到皇后也要退避三舍。萬一遇到,她無論說什麼,你都不能衝動,明白嗎?她不是靜妃娘娘,她是衝動起來,連自己的親侄女都能逼死的人。”宋鐸嚴肅地說。
皇后也是顧采薇在宮中,他最擔心的威脅。因爲這位辦事,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又沒腦子,做事不顧後果,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也幹過許多。就說他跟霍啓哭訴自己不得寵,爲了固寵,霍家送來兩個女子,雖然都是庶女,卻也是皇后的親侄女。
在宮中,姑姑侄女共侍皇上的事情,歷朝歷代皆有,不算什麼。但是隻因爲其中一個侄女得了皇上寵愛,可能不知輕重地當着皇后的面衝皇上拋了個媚眼,皇上離開後,她就找藉口狠狠羞辱了那侄女。那女子一時想不開投了井,皇上好生鎮怒。
好在當時霍啓還在,安撫了內外,算是替皇后擺平。至於他有沒有後悔,選了這個孫女進宮做皇后,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自霍啓八十多高齡去世,霍家雖然沒有選擇地仍然站在太子一邊,但是能夠震懾住皇后太子,讓他們不作死的人已經沒有了,所以這倆人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顧采薇聽宋鐸說完這件事,不由咋舌。這哪裡還用靜妃出手,這位皇后已經自亂陣腳了。她突然有些同情霍家,不僅有神一樣的對手,還有豬一樣的隊友。
宋鐸見她幸災樂禍地笑,渾然沒有緊張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在她腰上擰了一把:“可記住了?”
顧采薇一邊躲一邊求饒:“疼,疼,疼,記住了,都記住了。見到這兩位,有多遠躲多遠,躲不開,受點委屈也得忍着,將來表哥替我找回來。”
宋鐸這才滿意地鬆手。
顧采薇揉着被他捏的一小塊肉,嘟嘟囔囔地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嗯?”宋鐸反問。
顧采薇害怕他再下黑手,往裡躲了躲,沒骨氣地說:“表哥英明神武!”
宋鐸還要正色告誡她一番,聽外面如意輕聲問:“將軍,姑娘,茶水好了。”於是發聲讓她進來。
如意小心伺候,給宋鐸和顧采薇各自倒了茶水放桌上,又說:“將軍,剛纔蘇公公讓人來傳話,娘娘讓您跟顧姑娘說完話去她那裡。”
大Boss召見,還等什麼。顧采薇一疊聲地催促宋鐸走,她可擔不起癡纏將軍這等罪名。
宋鐸站起身來,嚴肅地說:“除了娘娘召見,老老實實在屋裡給我抄《女誡》。一百遍,抄不完,我說到做到。還有,要是不跟着娘娘,擅自出了錦繡宮,讓我知道,打斷你的腿。”
顧采薇快哭了,苦着臉答應下來。
如意見他如此駭人,唬的在旁邊一聲也不敢吭,心裡暗想將軍如此冷酷,顧姑娘她以後……不由在心裡替顧采薇鞠了一把辛酸淚。
宋鐸這纔出門去靜妃那裡,與她商量賞花宴的一衆事宜。
顧采薇在如意的服侍下,喝了半杯茶水,又麻煩如意把牀上被宋鐸撕爛的布條清理了下,一夜沒睡的睏意也上來了,囑咐如意晚膳前叫她,閉上眼睛,很快陷入了夢鄉。
如意早已得了指令,以後不必當值,專心伺候顧采薇,因此盡心盡力地把牀收拾好,見顧采薇睡着了,雖然是夏天,但是還是體貼地替她拉了拉薄被,不經意間看到顧采薇因爲嫌憋氣解開兩個釦子露出的精緻鎖骨上,深紅的痕跡,不由紅了臉退後幾步。
“顧姑娘與將軍,竟是這般要好了呢。”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日後伺候,得愈加小心纔好。
更讓她緊張的是,顧采薇睡下不久,又來了一尊大神。
“奴婢給成郡王請安。”擦完桌子出來倒水的如意見到成郡王,唬的手裡的盆子都差點掉到地上,她慌忙請安恕罪。
“顧采薇哪裡去了?”成郡王身後只帶着懷恩,氣勢十足地問。
“回成郡王,顧姑娘剛剛睡下,奴婢這就去叫醒姑娘。”成郡王年齡雖小,但是錦繡宮上下,沒人敢對這位小主子存了輕視之心。
“罷了,她既然剛睡下,就不必叫她了,本郡王進去看她一眼就行。”
如意一陣緊張,想起剛纔已經替顧采薇拉好被子,這才放心了些許,上前替成郡王打着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