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再好的狐狸，也總有露出尾巴的那天。而且，我發自內心希望，她的故事是真的，我們可以成全她，雖然到目前看，我已經不太抱希望……把她放到身邊，可以好好看着，總比咱們兩眼一抹黑的強。”
顧采薇仔細分析道，“第二，我們馬上要遠赴邊城，三皇子不在你身邊放個人，恐怕不會安心。霆兒都接受他安排的所有人，你覺得，我們可以拒絕嗎？倒不如坦然接受下來，三皇子想聽到什麼，我們也不妨讓他聽到什麼。”
簡而言之，如果她單純是三皇子的人，那麼就讓她給三皇子傳達讓他放心的消息；如果她是別人的人，那就要好好查清楚，到底背後有什麼陰謀，說不定順藤摸瓜，能查出什麼。
顧采薇身邊甚至將軍府內伺候的下人，都是宋鐸精心挑選出來的，她就不信，在這麼多忠誠的下人眼皮子底下，陸八娘能瞞住所有人使壞。
宋鐸若有所思。經她這麼一說，他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涉及朝政……
顧采薇見狀，也不打擾他，任由他思索。
半晌後，宋鐸突然問道：“你現在怎麼不跟我強調，只能三千弱水取一瓢飲了？”
顧采薇繞到他身後，環抱住他，下巴在他肩上蹭蹭：“表哥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我又有什麼不放心？而且，”她狡黠一笑，“表哥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孩子都生了一堆。爲妻是否該賢惠些，給你納幾房小妾，換換口味？說不得，表哥對我這明日黃花，早就看夠了呢……”
宋鐸聽她起初說得還像話，越說越不着調，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身前，按在腿上作勢要脫她裙子，道：“我現在就檢查一下，是不是明日黃花，再考慮需不需要納妾。”
顧采薇撲騰着雙腿掙扎，也掙脫不得，低頭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快鬆手，要不咬的就不是大腿了。”
這倒提醒了宋鐸，一手按住她，一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晚膳熱了兩遍之後，外面面紅耳赤的丫鬟，終於聽到了宋鐸命令傳水的聲音，忙把準備好的熱水端到門口，低頭退下。
門被打開，宋鐸精壯的臂膀伸出來，一隻手便端起一大盆水，門又被掩上……
“到牀邊來，剛換的被褥，別打溼了。”宋鐸看着癱軟在牀上的顧采薇道。
爲了躲避“貪得無厭”的宋鐸，她被迫到了牆角牀邊，然後就在他高大的身形和牆角行程的逼仄的小空間內，被他壓榨地一絲氣力也沒有了。
顧采薇有氣無力地挪動兩下，宋鐸見她實在沒什麼氣力，把水放下，伸手把她抱到牀邊替她清理。
“別睡覺，先吃飯。”宋鐸看她眼睛要閉上，略用了幾分氣力掐了她大腿上的嫩肉一把。
“不吃了，不吃了。”顧采薇喃喃道，實在睜不開眼睛了。以後都不知道能不能開玩笑了，爲什麼兩人說着什麼，都能最終歸結到滾牀單上。
宋鐸想想，道：“好，那就先歇歇，我出去查點東西，晚點回來，一起用宵夜。”
顧采薇胡亂點點頭，轉個身，沉沉睡去。
宋鐸好笑地搖搖頭，替她拉上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囑咐下人做宵夜。
“將軍，那陸八娘？”
出來後，孟平問道。
宋鐸眼中似乎有一道利光閃過：“好好看着她，衣食用度上別缺着她，但是要提防她接近夫人和孩子們。”
孟平道一聲是，心說不知道夫人說了什麼，讓原本怒氣衝衝，彷彿立刻要把人趕出去的將軍，改變了主意。
宋鐸去書房，召見了自己手下，讓人去查內閣大學士陸遠之的後臺。
兩日之後，宋鐸望着傳回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顧采薇的感覺是對的，這個陸遠之，確實有問題。
“陸遠之，當初受過霍啓的極大恩惠。當初霍啓救他父母生命，又出錢供他讀書……朝堂之上他從未站在霍家一面，也沒有明面證據顯示他的一路高升與霍家有關，但是這層情意，誰也不敢說是能割裂的。”
宋鐸對顧采薇道。
顧采薇想了想後道：“可是，霍家都已經被連根拔起，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最大的漏網之魚，就是太子。”宋鐸聲音低沉道。
顧采薇吃了一驚：“太子，太子還想東山再起？”
宋鐸聯想到之前景羣投奔太子，加上這個陸遠之，心裡知道，恐怕霍家還給他留了後手。但是這些事情太複雜，他只簡單地道：“是，而且已經付諸行動。”
他現在有些猶豫，暗自放走景羣，是他爲成郡王留的後路；可是這前提是，太子那面必須可控，只能出來刷存在感，吸引三皇子的注意力，但是又要隨時能被打壓下去，否則，就是養虎爲患了。
而從現在看，除了景羣，還有陸遠之，不知道還有多少他們沒有掌握的人，都在暗地裡被太子拉攏。這種勢頭如果不遏制，恐怕太子真的會捲土重來。
宋鐸不知道，這事情應不應該立刻告訴三皇子。
他的第一直覺是，應該立刻告訴他，因爲一旦太子得勢，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問題了；但是現在的三皇子，恐怕聽不進去，若是他不信，以爲自己是對陸八孃的事情不滿而故意栽贓陸家，那他如何自處？而且他現在對陸側妃寵愛有加，萬一露出口風，讓陸遠之有了防備，以後的事情，恐怕就更艱難了……
這個選擇，太難做了。
他跟顧采薇略提了提，事關女人，而且她其實聰明又敏感，他就想聽聽她的意見。
顧采薇認真思索了片刻道：“陸側妃應該是深知三皇子喜好，能讓他沉迷的那種女人，現在說什麼，恐怕三皇子都聽不進去。還是應該先跟霆兒通個氣，你們先略作防備，最好能抓到讓陸家翻身不了的證據，擺在三皇子面前，讓事實說話。”
宋鐸點頭：“現在看，也只有這樣最好。”便讓人給成郡王帶信，在京城中又做了一系列的安排。頂着鍋蓋來賒賬……明天四更補上哈，今天參加完婚禮回來碼字，現在得收拾東西趕晚上的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