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澈點點頭,一副高傲的樣子,沒說話。
他也沒必要多說話。
季敏大概不知道爲什麼要把她喊到外頭人面前來,但見白旗山態度恭敬,不敢掉以輕心。
結果,一屋子的人,坐的坐,站的站。
居然沒有人主動開口,一下子安靜的有些詭異了。
白棠一心想知道,是不是這個女人在南城藥鋪,偷襲了石頭哥,阿屠他們看到的就說是個身材苗條的年輕女子。
這個季敏看着就很苗條,看起來倒是老實。
不過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白棠早就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阿澈不方便出手,她是可以的。
白棠的手往荷包上一按,蘇子澈眼角餘光瞄到,就猜到她想做什麼。
既然,她想要試探一下也好。
老夫人這邊還在絮絮叨叨的,就見着眼前一晃。
然後是白旗山的怒吼聲:“白棠,你要做什麼!”
白棠手中的銀針已經扎中了季敏的脖頸一側,這個位置看着兇險,當初她趁着阿陸不注意,都能把他扎的人事不省。
她現在的手速可以更快的,但白棠故意放慢半拍。
阿陸是個高手,眼前這人卻未必是,她下手太快,反而測試不出來。
要是對方會武功的話,絕對不會不躲開的。
這是一種本能反應。
白棠都能感覺到針尖碰到了季敏的皮膚,季敏不是學醫的,不太明白這一針下去是什麼後果。
白旗山還是有點眼力勁的,想要上前把季敏拉開,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着金針針頭,刺進了季敏的穴道中。
“白棠,你瘋了。”
白旗山依然連白棠的衣服角都碰不到,蘇子澈不方便對一個年輕婦人動手,對他卻不用避諱。
反而是季敏不明白出什麼事情,就是脖子邊微微酥麻一下,白旗山的手已經被蘇子澈緊緊捏住。
“三爺,怎麼了,你們怎麼動上手了?”
白棠哪裡會真的紮下去,她適時的收手了。
偏偏季敏還很好心的過來,想把白旗山的手解救回去,因爲她看到他的臉色發青,額角都爆出青筋,顯然不止是怒急,也是疼得厲害。
來得正好,蘇子澈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甩,把白旗山的手放鬆,食中兩指已經在季敏的脈門上一劃而過。
嗯,這個女人沒有武功,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估計連白棠都打不過。
“三爺,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白旗山的手腕痛得厲害,他都顧不上,卻伸手去摸季敏的脖子,聲音都在發顫,“你呢,你覺得有什麼?”
季敏奇怪的按一下那個位置:“沒什麼,剛纔是不是有蟲子咬了我一下,也不疼,三爺,你不用這麼緊張的。”
白旗山還不放心,湊近過去,像是想要從她的皮膚上找到針眼,萬一針尖上抹了。
就聽到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別在這裡招人笑話了,阿棠要是真想怎麼她,她還能站着和你說話嗎?”
白棠的金針已經收回去,不過老夫人已經看得七八分,嘴上是在教訓白旗山,實則暗暗心驚,阿棠到底學了多少,這一手幾乎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
難道是那些長子留下的手札,不,那些手札,老夫人雖然沒有看齊全,也曾經翻過不少,其中雖然精妙,還不至於能讓人在短時間之內,厲害這麼多。
白棠今天露了這一手,如果被老爺子見到,不知道是驚是喜,還是不可置信。
白旗山總算確定季敏當真沒有問題,鬆口氣,纔想到自己手腕的痛,一低頭,整個腕子紅腫一大圈,像是被烙鐵燒灼過。
下黑手的,那是陵王,他哪裡敢質問。
陵王先前已經發過聲,不能在其面前,碰白棠一下。
白旗山也是一時着急,忘記了這個大禁忌,還好,還好,陵王不是要他的命。
季敏臉色發白,但是見白旗山不出聲,她居然能夠忍住閉着嘴。
在白棠看來,這樣子已經是很知情識趣,很是難得。
特別是和前任三夫人淩氏一比,白旗山難怪一副撿了寶貝似的。
她往蘇子澈的身後閃了閃,壓低嗓子輕聲問道:“不是她?”
蘇子澈輕輕嗯一聲,他和石永言交過手,像季敏這樣一個婦人,哪怕在石永言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也不能將其重創到那副慘象,下手的人肯定有武功,武功還絕對不低。
這個試探一過,蘇子澈心中微微晃動,他和白棠一樣,已經肯定是白旗山的主謀,加上有個不知根底的婦人,突然出現在其身邊,更加可疑。
如今,季敏出現,再普通不過,沒有武功,一副老實相。
而白旗山更加是連聲喊冤,口口聲聲不是他做下的錯事。
藥田的事情,他不知道,南城藥鋪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蘇子澈就不信了,白家總有個知道的人,這個人是誰?
“桔梗怎麼去了好一會兒,也不把老四喊來,磨磨蹭蹭,都什麼時候了。”
老夫人看季敏各種不順眼,特別不待見,自視頗高的老三居然對一個滿大街隨便都能抓到的婦人,如此上心。
用鬼迷心竅四個字加在他腦袋上頭都不爲過。
哪怕是這個季敏長得狐媚子風騷相,都比一副良家婦人的模樣說得過去。
“你,你爲什麼要用針扎她?”
白旗山難掩心中不平,他不能質問陵王,總可以問問白棠。
問問,不動手,總可以了吧!
他在荀陵郡一向很吃得開,府內府外,誰見了他都是三爺長三爺短的。
今天是真正吃了癟,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偏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老夫人見不慣他寵着季敏,他還奇怪陵王什麼女人沒見過,就這樣護着白棠這個丫頭。
白棠的長相不過普通,連個美人都很勉強,性格又很是乖張,到底哪裡吸引了陵王的目光。
非但吸引,還牢牢的牽掛着,連見別人多碰一下都不可以。
白旗山的腦子裡頭彷彿是被什麼狠狠的抓了一下,他緊盯着白棠,脫口把那個忽然冒上來的想法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