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阿棠用針刺你,你真的沒察覺?”
老夫人懷疑的看着她,手指按在剛纔白棠下針的位置。
爲什麼,白棠爲什麼選的這裡?
脖頸大動脈,要是一針紮實了,一般人受不了。
一般人,老夫人的眼皮掀起,裡面一道精光。
白棠是想要試探季敏會不會武功!
白家子弟,各個都打小學醫,湯頭歌,穴位圖都能背得滾瓜爛熟,卻沒有哪個會一招半式拳腳功夫的。
白宗元說過,打打殺殺那是下作人才做的事情,白家子弟絕對不允許。
否則的話,老三小時候倒是吵着要請個拳腳師傅,也被老爺子一口回絕。
老夫人沒這個概念,所以沒多想。
這會兒想明白了,再加上後來陵王的手勢,她都想試探試探了。
學醫的,不一定要學武才能治的住人。
白棠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一根金針在手,不說普通人,只要不是高手,都很難近她的身。
老夫人眼見着三人前後往老四的院子去了,催促着季敏也攙扶着她一起。
菖蒲想要過來幫忙,被她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季敏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胳膊,老夫人的手按住了她手臂的穴位。
老夫人手上有個戒指的背面藏着玄機,她年紀大了,手上的勁道不夠用,加上凸起的釘狀物,找準了位置一按。
季敏只覺得半條手臂都麻了,她驚得差點把老夫人甩出去。
菖蒲得了老夫人的暗示,早有準備,橫跨一步將人牢牢給扶住了。
老夫人看着季敏,反正本來是左看右看各種不喜歡,可她也知道老三爲什麼會看上這麼樣個女人。
怕是實在厭煩了淩氏,而季敏恰恰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款。
大魚大肉吃厭了,一見着鄉下人自家種的瓜果蔬菜,活脫脫像是得了心肝寶貝,真正是沒出息。
自打長子早逝,底下這幾個兒子,一個一個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
老夫人已經見不着白棠的背影,這丫頭走得真快,從白圩村接回來的時候,分明還是個小姑娘。
轉轉眼,本事見長,手腳利落能幹。
就在陵王面前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已經夠幾個叔叔打赤腳都趕不上的。
要不是個丫頭,而是個小子,該有多好。
季敏被老夫人甩開手,心中忐忑,她知道三爺憐她疼她,但是明面上風光的三爺,在家裡其實不得做主。
老夫人如今纔是白家能夠說得上話的家主。
所以,一再被嫌棄,她還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半步不離。
白棠認得路,兩人很快到了白旗河的小院中。
院門如同平時,輕輕虛掩,此處很少有客人,應氏卻不喜歡將院門緊鎖。
前後踏進去,和桔梗說的一樣,只有個煮飯的婆子,坐在竈房門口發呆。
白棠嘗試着想要問問情況,一問三不知,根本沒有個頭緒。
“我進屋去看看。”
本來擅自闖入,不太應該。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白棠直接進的主屋,先把妝臺的抽屜打開,首飾不多,還算齊全,看樣子,一件不少。
她見蘇子澈退在一邊,知道他的身份,能夠跟着過來已經是不得了,總不能讓陵王去翻別人家的衣櫃箱屜。
他肯定是做不來的。
白棠仔細把衣櫃打開看看,又去小屋子也轉了一圈。
“所有的衣物,細軟都沒有帶走,連帶着兩個小姑娘的也在,他們一家四口,帶着丫環跑去哪裡了?”
“會不會臨時想出門去走走,沒有報備?”
白旗山來得不慢,白棠要動手的事情,他就在旁邊看看。
白棠問了話,他把自己心裡想的說出來,已經擺出十足討好的架勢了。
“他要是從院門出去的,看門的怎麼會不知道?”
白旗山被她反問的啞口無言,兩邊門房都有人看守,沒道理老四一家子出去,沒一個人見着。
而且不是一兩個時辰,說是從昨天起就沒人再見過。
白棠想來想去,還是要問那個婆子,又不是傻子,總能問出點線索。
“大姑娘,我只在竈房做事,連飯菜做好,都是丫環端出去的。”
“最後一頓飯是幾時做的?”
“昨天中午做了,連翹端走,吃完把碗碟送回來,我負責清洗乾淨。”
“晚飯呢?”
“晚飯也做了,但是沒人來取,我一直放在竈上熱着,到了今天一早,還是沒有人來。”
“你就沒去屋裡看看?”
婆子的聲音更低:“大姑娘,我打從進了這個院子,就沒有進過屋,連翹沒來的時候,是四夫人自己過來,她不許我進屋。”
白棠心說,前幾次,她怎麼一點沒覺得應氏是這麼謹慎的性子。
想來也是,她來的那幾次,開門送人都是應氏親自出來,看着特別親和,要是往深了想,那是特別當心防備的姿態了。
白旗山又說這個婆子在府中已經很多年,一輩子沒有嫁人,沒什麼值得懷疑。
白棠笑了笑,她本來也沒打算懷疑這樣個老婆子。
白旗山已經轉過身去,朝着蘇子澈說話。
“陵王,我家老四會不會是聞風潛逃了?”
一句話就想把他自己給撇的清清楚楚,蘇子澈一臉的波瀾不驚。
越是這樣,白旗山越是信服,親自出去又找了幾個丫環過來,果然人人的口供都差不多,除非是一府上下都串了口供,否則沒那麼齊整。
“老四呢,老四人在哪裡?”
老夫人算是趕到了,季敏在她身後苦着一張臉,見到白旗山,眼睛才亮了亮。
“真沒找到人,兩個小的都沒在了?”
“不在府裡,就出去找,暫時出不了荀陵郡。”
蘇子澈連一聲告辭的客氣話都省下,攜手白棠,全身而退。
留下老夫人和白旗山面面相對。
“母親,陵王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藥田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不是你就是老四,他是要抓人抓主謀。”
“不會真是老四吧?”
“難道是你。”
“母親,怎麼可能是我,我都解釋清楚了。”
“那你希望是老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