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白芍一聽麥冬都來揶揄她,一口氣哪裡憋得住。
白芍把身邊的丫環重重推開,親自上來,預備也給麥冬兩嘴巴。
反正,她不能打白棠,還不能打一個丫環嗎。
這個麥冬原先就是府裡頭的,嘴巴這麼壞,撕爛了都活該。
麥冬瞧着她氣勢洶洶的過來,一點沒有要回避的意思。
真是笑話,畢竟是丫環做粗活的,力氣還能比不上白芍這樣嬌滴滴的姑娘。
以前,那是因爲在白府做事,處處讓着。
這會兒,又不吃白府的飯,又不拿白府的工錢,憑什麼還要看一個二姑娘的臉色。
結果是白芍的一雙手腕都被麥冬左右開弓給捏住。
她還妄想要擡腿踢人。
麥冬往後閃,嘴還壞:“踢不着,腿短,踢不着。”
白芍的眼睛都氣充血了,張大嘴,對着麥冬的手背就要咬下去。
“這都什麼時候了,鬧這些事情,是不是要府裡頭都不太平了,你們才滿意啊!”
白棠早猜到會有人出來,就是來得晚了點。
不知道,是老夫人故意這麼安排的,還是白家辦事的人手少了,應付不過來,反正她沒吃虧,麥冬也沒有。
裘婆子直接上來,把兩個人給分開。
她的一雙手,才真的像鐵鉗一樣,兩個人誰都掙脫不掉。
“二姑娘,老夫人讓你進去!”
白芍一聽連裘婆子都沒改口,居然當着白棠的面喊她二姑娘,這是誰都不給她臉,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
就是欺負人,就是看她的父母親都不在,欺負人。
但是,裘婆子說話有威嚴,那是舉着老夫人的名義,她不敢直接違背,咬着嘴脣,一扭腰身,恨恨的去了裡屋。
裘婆子還抓着麥冬不放,這丫頭,是一隻忠心耿耿跟着白棠的,不好處置,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等白芍走得不見人影,她將麥冬給放開了。
麥冬一句話不說,反正白芍都走了,她不會主動挑事,揉着發痛的手腕,慢慢退到白棠身後去。 www★ ttκā n★ CΟ
“裘媽媽,這麼快又見着了。”
白棠說的是上次裘婆子上前來求情的場面。
也知道裘婆子是故意在她面前喊白芍二姑娘的,那言下之意再明確不過,白芍就是排在二姑娘的名份上,白家的大姑娘只能是白棠。
“大姑娘爲家中費心了。”
裘婆子對她格外的客氣,只衝着周圍還戀戀不捨看熱鬧的那些個,大吼了一聲。
“一個一個閒着不幹事,回頭在場的統統扣月錢,要是不想做了,就給我滾出去。”
呼啦啦一聲,剛纔還十幾二十個人,全都做鳥獸散,一個不見人影了。
“大姑娘看看,老夫人年紀大了,實在是看管不過來,底下人就這般不盡心,這才幾天光景,要是大姑娘再不回來,更加不像個樣子。”
白棠就是聽聽,也不說別喊她大姑娘。
在什麼人面前說什麼話,她知道分寸。
裘婆子小心翼翼的在打量她的臉色,見她始終不溫不火的,不知道剛纔白芍是不是得罪她了。
如今的得罪,可不是以前府中姐妹打鬧這麼簡單。
她也知道,白棠的心腸在出府以後,變得硬起來,要是真有不舒心的,回頭絕對也會讓白家跟着不舒心的。
裘婆子暗暗的又在心裡頭罵了白芍幾句,好事一點不會做,成天只會闖禍,叫人煩心,早知道這樣,二爺兩口子走的時候,怎麼不把這個闖禍坯子一起帶走。
“既然都來了,我也去瞧瞧老夫人。”
“好,好,大姑娘有這份孝心,老夫人一定會欣慰的。”
白棠跟着裘婆子身後,也不問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情,白旗山也不出來主事,她明白肯定發生了什麼。
否則,老夫人的態度不會這樣堅決。
“二姑娘最近被老夫人關在小院子裡,都關的要出毛病了,剛纔裝瘋賣傻呢,大姑娘別放在心上。”
“不會。”
白棠還趁機,打了白芍一重棒子,讓那些原先不知道她偷寫情信給邱恩蘇的人,如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芍在府裡頭,少不得要被指指點點,戳着脊樑骨做人了。
以前不是給她的罪名就是敗壞家風,行爲不檢點嗎,那麼就讓這個罪名的範圍再擴一擴,回頭看老夫人能怎麼處置。
白棠進了老夫人的主屋,裘婆子本來想讓麥冬留在外頭。
又生怕白棠不樂意,壓了這句話,沒敢吱聲。
白棠順理成章的,把麥冬給捎帶進去。
只見菖蒲和桔梗兩個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老夫人指着先進來的白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這些天,讓你留在家中好好反省,你到底想明白了些什麼,還是說都白想了。”
白芍扭着雙手,不敢接口。
“你說說,你父親臨走時候的叮囑,要不是你那時候長了一身的疹子,我就不該留你下來,帶去天都城,還省心了。”
白芍一低頭,眼淚流得嘩啦啦的。
老夫人絲毫沒有心軟,指着牆角的軟墊。
“你給我跪到那裡去,等你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允許站起來。”
白芍聽到身後的動靜,知道是白棠已經跟着進來了。
她無論如何也不肯在白棠的面前,被罰跪的,一時氣血攻心,居然膽子壯實,將面前的桔梗重重一推,掩着面就跑出去了。
“這,這像什麼話!”
老夫人更加生氣:“裘婆子,給我,給我把人抓回來,就讓她跪在外頭院子裡,再敢跑就把腿打斷了!”
打斷腿是重話,裘婆子心知肚明,不過要強迫白芍跪在院子裡,她還是有好些手段的,立時應了一聲退出去了。
白棠始終站在那裡,就像是看一場好戲。
“阿棠來了。”
又不是剛進來,這一句話,真是明知故問。
“阿棠,你坐到我身邊來。”
老夫人重重嘆了一口氣:“菖蒲回來說,你怎麼都不願意,我就說我家的阿棠不是這麼狠心的人。”
這是直接想讓她默認,是預備要回白家了?
這速度也實在是太快了。
白棠纔不想坐實了這句話,哪裡有這樣的道理,走一步,直接掉懸崖底下去了。
她輕聲說道:“我就是來看看,沒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