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澈還平白無故給他們詳盡的分析了碧逑國主的心思。
無一猜錯,讓對方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慌。
無論壞人想做什麼,膽子有多大,肯定還是不會喜歡被人徹底看破心思的感覺。
就好像被人扒光了所有的掩飾,一點小心思都別想躲過去。
都說大順國的陵王是個厲害的人物,今天算是真見識到了。
不是常說大順國人謙虛謹慎,眼前的陵王爲什麼鋒芒畢露到這樣的境界,讓人面對這樣的對手,不寒而慄。
蘇子澈微微垂眼,他始終沒有將失去焦距的視線暴露在對手的面前。
完勝的兩個重點,一是藏拙,二是威懾。
他都做到了。
因爲他已經下了決心,絕對不會讓這兩個人活着下福明山。
他的功力雖然在恢復,但是極其緩慢,經過一個晚上,最多不過能夠使用原先三成的樣子。
蘇子澈沒有選擇先出手,就是想讓對方心生畏懼。
那個男聲很顯然把他剛纔說的那些話,全部仔細的想了一遍。
依着對國主的瞭解,應該就是如此。
陵王既然已經想到了,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合作。
但是,他還抱着點試探的味道:“陵王,可曾想好了?”
“想好了。”蘇子澈淡淡說道,“都想好了。”
“那麼陵王是願意和我們國主合作了?”
“我想好,要殺了你們兩個人,再把這些毒蛇全部搗碎,做這山中花草樹木的肥料。”
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就是囂張,從蘇子澈口中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彷彿下一步就能做到。
男聲想都不想,立時呵斥道:“動手,別猶豫。”
女聲又發出那種尖銳短促的聲響,催動毒蛇攻擊。
要想擋住毒蛇陣,就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兩人。
武功再高也不過是雙人四手,後面還有個累贅的女人。
既然陵王自己不想活,那麼就別怪他們手下不留情了。
“阿陸,回來。”
蘇子澈一聲低喝,阿陸沒有問原因,腳底生煙,退得極快,幾乎與他並肩而立。
“主人,毒蛇太多。”
“不怕的。”
阿陸有些猶疑,聽主人的聲音,一點不驚不慌,好像真的是沒一絲的擔憂,這是爲什麼?
難道說主人被小白糖施針治療以後,已經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要是這樣一想,好像還有點可能。
毒蛇羣的前進不是很快,依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從身體上爬過去,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主人,快要攻擊過來了。”
“我說了不怕的。”
對方的女聲顯然也聽到她們的對話,笑得陰測測的。
“陵王看起來就是一張嘴厲害,還是對我們養的這些毒蛇的毒液不相信,放心,很快陵王就會感同身受了。”
她的呼哧聲更尖銳,好像有人用一根鐵針在鍋底快速的劃來劃去,實在忍不住想要捂起耳朵,都不管用。
第一排的毒蛇已經在離他們落腳只有一尺半的距離,蛇頭昂起,嘶嘶吐出蛇信,做隨時準備攻擊的狀態。
“陵王,這一通咬下去,真是可惜,可惜長得這麼好一個男人。”
她儘管嘆了口氣,但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指揮蛇羣攻擊。
蛇尾捲起做支撐,然後躍向半空,朝着他們落腳的位置撲過來。
阿陸的手按住劍柄,難道這個時候,會有神仙來幫忙。
對方不知道主人的情況,他還能不知道。
真氣雖然剛鬆鎖,還是不穩定狀態,更糟糕的是眼睛壓根看不見。
第一排的蛇羣已經紛紛張開大嘴,蛇的嘴巴要是按着它們的身體比例來算,算得上是血盆大口。
甚至,阿陸已經能夠看到蛇嘴裡的那些毒牙,發出懾人的芒點。
大概就在一尺之遙,那麼近的位置,蛇羣像是撞到一面看不見的透明的牆,蛇頭往旁邊一歪,委頓跌落在地,一動不動了。
怎麼回事!阿陸都看傻眼了,他剛纔明明也是朝這條退路回來的。
不可能有牆的,絕對不可能有牆護着。
對方比他更加吃驚,女聲都快喊破嗓子底,指揮剩下所有的毒蛇,齊齊出動,全部都躍上半空,襲擊他們兩人。
在同樣的位置,蛇頭做出驚人的一致反映,歪向另一邊,跌落在地,而且就疊在剛纔那些上頭。
一層疊一層,差不多有七八層。
後面催的越急,蛇羣遊動越快,跌落的也越快。
阿陸嘴巴慢慢張大,這都堆成和小山一樣了,太,太神奇了。
神仙到底在哪裡?
他壓根就沒有見到。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那兩個人連身形都忘了隱藏,直接衝過來,想查看毒蛇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百二十八條同樣品種的毒蛇,又是如此訓練有素,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不着調花了多大的代價。
所以,出手也是用在陵王這樣的大人物身上。
沒想到,一轉眼,全部都被毀了。
毀得徹徹底底。
阿陸到了這個檔口,怎麼會給他們接近的機會。
剛纔,蘇子澈道破他們國主的心機,眼前,又將毒蛇羣毀之一旦。
兩人的心理防線根本就是被擊得粉碎,就算本來有不錯的武功,還有利落的暗器。
不管用了,都不管用了。
阿陸一鼓作氣,先將那個男的一劍穿喉。
轉身利索,都不給另一個絲毫的機會,招數不等用老,劍尖刺入對方的胸口。
那個女的,還沒有嚥氣,鮮血從口鼻處流出來。
天色漸漸放明,阿陸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的鮮血不是那種常見的紅色,而是近乎黑色,看着就讓人覺得噁心。
“你用自己的毒血用誘餌也於事無補,你還是徹底死心閉眼吧。”
阿陸一聽是小白糖的聲音,她不是一直酣睡不醒,怎麼一開口,就說這麼勁爆的話題?
“你,是你……”
體內的毒血放出來,這人就靠着一口氣吊命,牙齒都不住打顫,還不肯閉眼。
“嗯,是我,你剛發現啊,太晚了。”
白棠從石板後面站起身,將裙子的褶皺都撫平,一手扶着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