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曲家。”
鍾扶余低低唸了兩次,猛地擡起頭來:“不,我不認識什麼曲家。”
盧紫瑩就是急脾氣,暴脾氣,她急着想要知道答案,對方還磨磨蹭蹭的時候,她肯定是忍不住的。
鍾扶余眼前金光一閃,盧紫瑩已經出手了。
白棠也是行家裡手,她知道盧姐姐下的是重手。
當然,盧姐姐不會輕易傷人,她是大夫,又不是殺手來的。
不過,就在白棠以爲鍾扶余眉心絕對會被扎一針的時候,奇蹟發生了。
鍾扶余的食中兩指,正好夾住了盧紫瑩的金針,側頭朝着她一笑道:“盧娘子好大的火氣,要是傷到我就不好了。”
白棠倒抽一口氣,盧姐姐的路子,她是知道的,有多狠準快,她也是知道,
當日,她因爲扎倒了毫無防備的阿陸,已經讓王府中的侍衛津津樂道。
到如今,就算阿陸有所警惕,白棠應該還有八成把握能夠扎倒他。
但是,扎阿澈的話,估計最多五五成。
可是,據她所知的情況,鍾扶余就是個書呆~子,他怎麼,怎麼可能準確無誤的抓~住盧姐姐的金針。
上官清越輕輕嘆氣,蘇子澈卻看得很仔細。
鍾扶余沒有武功,這一點是藏不住的。
否則,皇上不會讓不知根底,又會武功的人接近到身邊來,這樣子會太危險。
蘇子澈也接近過鍾扶余兩次,沒有試探到這人會武功。
武功藏不住,醫術卻是可以藏住的。
白棠同樣可以在不知情的碧逑國殺手面前,一再得手。
“他不是用的武功。”
蘇子澈的話一出,白棠立刻就明白了,這人也會施針之術,而且本事絕對不在她和盧姐姐之下。
“盧娘子,施針有意思嗎?”
到底是男人的手勁,鍾扶余將盧紫瑩手中的金針奪了過來,雖然是在同她說話,一雙眼有意無意的瞟向白棠的位置。
然後,就見着鍾扶余手執金針,在虛空中連點了幾十下。
盧紫瑩一臉見鬼的表情,別說白棠從來沒有這樣事態的她,連上官清越恐怕都沒見過。
他已經一步上前,摟住了盧紫瑩的肩膀。
“娘子,別動氣。”
盧紫瑩何止是動氣,全身都在簌簌發抖,她不是生氣,是害怕。
有些真~相,就在眼前,卻不忍去拂開。
白棠的眼力一向很好,鍾扶余這三十六針幾乎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很難,不過,她同樣可以做到,而且比他做得更好。
凌空施針,絕對不會比在患者身上施針更難。
“盧姐姐,沒事的。”
盧姐姐只是無法接受,白棠還不信了,盧姐姐這樣好的醫術,踏遍祝馭國無敵手的傲氣,會比不上這麼個鬼鬼祟祟的小人。
所以,反而是白棠比較鎮定,鍾扶余趁着最好的機會,潛入天都城,博得了好名聲,沒準就是在等着這一天。
要是他們都無法承受,那麼就讓這人過於得意了。
得意什麼,不過是知道一些,她們所不知道的往事罷了。
白棠不忍心見着盧姐姐這個樣子,她與蘇子澈在半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到彼此的默契。
“鍾才子要是不想說的話,也沒有什麼關係。”
她的聲音沒有平時那麼清脆,有種異樣的嬌~媚在裡頭。
鍾扶余的目光完全就鎖在她的身上,白棠暗笑,阿澈,你故意這樣,就是想讓這人全身不自在,對不對?
“盧姐姐,天底下未解的事情太多,不必要耿耿於懷,阿大,送客吧。”
這話如果是出自蘇子澈之口,那麼鍾扶余可以輕易的反駁。
然而,偏偏是與整件事情,關係最大的白棠下的命令。
鍾扶余明顯一怔,白棠不是最應該想知道答案的嗎,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你連親生~母親的下落,都不想知道了嗎?”
“我的母親在生我的時候,難產過世了,鍾才子,雖說今天王府裡頭在辦喜事,可我也不想聽到有人藉着我亡母的名義,讓我的表姐傷心難過。”
白棠的話是咬文嚼字說出來的,她說着話,目光卻透過鍾扶余,看向更遠的未知名方向。
“我不想看到有人傷害我的親人,所以不想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八道!”
鍾扶余完全被她的話給激怒了。
“對,你沒有胡說八道,因爲你連胡說八道的資格都沒有,你就是不想讓人好好過。”
白棠的聲音一沉:“阿大,還在等什麼,送客!”
“是,王妃。”
阿大其實一直就在門口候着,鍾扶余是他帶回來的,他同樣知道,此人沒有武功。
可是,這人幾次三番出現在干擾主人計劃的地方,他不得不防防。
聽到白棠的話,阿大很是樂意,如果王妃交代的是讓這人滾出去,他也不介意幫忙,讓其滾一下。
“白棠,我不是胡說八道,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白棠學着他的樣子,冷笑誰不會,不就是想看着高深莫測點嘛。
“有些話,適時說出來纔好,否則的話,你想說,我也不想聽了。”
盧紫瑩明顯着急了,纔想要攔住阿大,被上官清越給抓~住了後腰,她掙扎不開,然後見着他搖了搖頭。
鍾扶余哪裡掙得過阿大的手勁。
“先把他手裡的金針下了。”
白棠還多叮囑了一句,她知道鍾扶余生怕會被人識破,身上是不會另外帶着金針的。
要不然,昨晚被姐夫摸出來的,絕對不止一顆去心丸了。
“知道了,王妃。”
阿大一隻手擰住了鍾扶余的胳膊,另隻手將金針劈手奪過。
上官清越走過去,將金針替娘子收回。
“白棠,你不信我,你怎麼能不信我!”
鍾扶余的手臂使不出力氣,嘴巴還能出聲。
“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的,你從頭到尾都是個走街串巷的騙子罷了。”
白棠說着話,側過頭靠在阿澈的肩膀上。
鍾扶余努力想要說服她的時候,她嬌笑如花,衝着他眨眨眼。
蘇子澈沒有插手,對付鍾扶余,白棠纔是最利的那把刀。
這個人的目標始終都只是白棠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