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兩個人都沒有明說。
大概是知道，盧紫瑩恐怕是在見到白棠的時候，已經認出她來。
否則，上官清越的兒子會讓一個陌生過路人起名字。
蘇子澈慎重問過上官清越，如果盧娘子曾經同他說過什麼，不用兩口子折騰，直接說出來就好。
上官清越很是無奈，他真沒細問，就知道盧紫瑩真心很喜歡白棠。
“王爺，算相之人，算不出身邊事，自身事，這些都是規矩。”
蘇子澈明白，他不至於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一個人能夠拿出真材實料，幫着做了這麼多有用的大事。
小事上更不會馬虎。
所以，他說不知道就是真不知道。
“我那婦人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回頭我再勸勸她。”
蘇子澈看看他臉上的傷，這抓傷的是她，擦藥的也是她。
牀頭吵牀位和的，累不累啊？
沒準這是兩口子之間的情趣，反正蘇子澈是不能想象，有一天白棠直接撲上來對他拳打腳踢的，要說她那點力氣，疼是不會疼，可抓得一臉花，實在不像樣。
一個蘿蔔一個坑，上官清越就好這一口，也是沒有法子的。
“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
蘇子澈握住她的雙手，沒有開始那麼嚴苛。
“那就說好了，等灰鷹王走了，就給盧姐姐帶信。”
白棠側過身，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處。
“阿澈，這人的名字很奇怪，不會真叫灰鷹王，總有個正經的姓氏。”
“祝馭國的姓氏名字和我們這裡不一樣，他的本名很長很拗口，所以灰鷹王成了他最常用的稱謂。”
“我看他的手下也不怎麼厲害，阿陸能一個打八個，今天后院爬進來這些，也被香菜一頓好抽。”
“行軍打仗和近身攻擊不一樣，他領兵很有一套，要不是這三年，祝馭國有他的軍隊守着防線，碧逑國不知道要放肆到什麼程度。”
“還有一個碧逑國？”
蘇子澈被她這一句問的，頓時朗聲而笑。
“棠棠，你採藥醫人是一把好手，對這些卻一無所知。”
白棠偷偷吐下舌頭，她過來的時候，就在白圩村，那地方纔多大，又不是兩國邊境的位置。
那些村民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去談論國家大事。
連後院養幾隻雞，都每天要斤斤計較，哪裡有這個空。
再後來，她被接回本家，更加沒有人會同深閨中的女子，說起這些。
“不知道也很正常，不等着阿澈來告訴我，免得聽別人道聽途說，算不得準數。”
白棠沒想到阿澈真的細細說這些事情給她聽。
如今大順國周圍最大的兩個鄰國就是祝馭和碧逑。
其他零碎的小國，都構不成威脅，有些每年乖乖給大順國進貢，以求得庇護。
祝馭國數年前停戰以後，兩國的關係不好不壞。
打仗這種事情，對於有的國主，本來就是一時熱血充了頭，今天還是太平日子，明天就變成生靈塗炭。
還好祝馭國大部分的軍隊，如今都在灰鷹王手中。
灰鷹王的首要敵人不是大順，而是碧逑。
要說起碧逑，與其他兩國明明都隔了一道大海，卻偏偏作惡多端，時不時挑起些紛爭。
“前年，皇上聽信枕邊風，將臨近陸地的一大塊島嶼撥給碧逑國換取其他的利益，埋下了禍端。”
“不是都知道，那些是壞東西，爲什麼要把島嶼拱手相讓？”
蘇子澈苦笑了一下：“皇上做出的決定，別人如何阻攔。”
“你說是枕邊風？”
“皇上有個寵妃，是碧逑國進貢來的美人。”
女人到底是女人，白棠直接就問，美人有多美？
蘇子澈的手背緩緩拂過她的臉頰：“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沒見過的！”
前年的時候，阿澈應該還在天都城，可以在宮裡頭行走吧。
既然說了是寵妃，白棠大致想想，肯定挺囂張任性的，怎麼會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
蘇子澈還真不是要哄她開心，那個女人總是穿一身特別刺眼鮮豔的衣裙，他只遠遠看到，眼睛就發脹，所以壓根沒有仔細看過。
況且，他不上心的人，根本就很吝嗇目光。
那是皇上的寵妃，管他什麼事情。
“那應該不是傾國傾城的。”
“唔，應該不是。”
“有盧姐姐長得好看嗎？”
“盧娘子？”蘇子澈大概比了比，“盧娘子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了。”
“我也覺得盧姐姐是我見過最美的。”
但是，男人不應該提起美人總會激動一些，阿澈，你的口氣，說到美人，和說到灰鷹王，簡直沒有差別。
白棠忽然有些懷疑阿澈的審美觀，盧姐姐憑什麼能夠訓得上官姐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就仗着那張臉好看嗎。
她就不信了，上官姐夫對着盧姐姐的那張臉，敢有勇氣舉起手來，舉一根手指恐怕都不能夠。
可是，她纔是阿澈的心上人，要是質疑阿澈的審美觀，不就是質疑自己的好壞。
不行，不行，阿澈的審美觀肯定是非常非常好的。
他只是比較專一，盧姐姐早就嫁爲人婦，所以他沒有必要多加評點。
這纔是謙謙君子的做派。
白棠偷偷替他說了幾句好話，心裡頭平衡了。
“接着說，碧逑國又怎麼了？”
碧逑國表面與大順國結盟示好，實際上卻不住借大順的國力，在騷擾祝馭國的邊境。
灰鷹王的外表看起來，粗獷不羈，實則卻很耐得住心思。
根本不正面迎擊，反而來回周旋。
碧逑國的國主很忌諱這個人，也知道只要灰鷹王不在，祝馭國至少委頓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想方設法要除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在客棧那一場，纔有了他們幾個的行蹤被泄露，堵在屋頂，差點被火箭弩轟翻天的糟糕經歷。
“那個火箭弩真的這麼厲害？”
“再好的武功，恐怕也經不起正面被擊中那一下。”
“你們是怎麼逃過來的？”
蘇子澈又說灰鷹王天生神力，用生鐵所鑄的沙盤底座，擋住了第一波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