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晴秀又來,裴茜臉色就有些發沉了,“又來幹啥?”
“茜表妹…。”餘晴秀紅着臉跟她問好。
“我可沒有姓餘的表姐。”裴茜一點不給面子,長姐好說話,他們往上攀,她不嗆回去,她可不由着他們。叫一聲表姐表妹,就得給他們做牛做馬。
餘晴秀羞愧的滿臉漲紅,有些無措的看着她。
裴茜還等着去忙,挑着眉問她,“幹啥的?”
面對她這個態度,餘晴秀怎麼也說不出來,吭哧了一會,問,“…表姐…表姐她在嗎?”
“我看你還是叫夫人吧!你一聲表姐叫的,要啥我長姐給你們弄啥,像是欠了你們的一樣!我家可沒這門親戚,更不欠你們的!”裴茜撇着嘴哼道。
餘晴秀有些擡不起頭,道了聲歉,趕緊就走了。
紅夏看她走遠,回頭問裴茜,“三小姐!她來是不是又想要啥的?”
裴茜翻了一眼,“他們要去京城了,總要花錢的,指不定又想啥點子呢!”這壞點子肯定李婆子那個老騷貨出的。
餘晴秀那麼快回家,李婆子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沒辦成,瞬間拉了臉,“長個嘴就知道吃的,連話都不會說,這點屁事兒都辦不成!肚子肚子沒動靜,幹啥啥不行,你還咋當這個秀才娘子!?”
“婆婆…。”餘晴秀紅着眼眶,“表…。墨夫人她們都不在家。”
“不是叫表姐叫的親熱,咋又墨夫人了!?”李婆子耳朵尖的聽出不一樣的意味,不悅的問她。
餘晴秀見她聽出來,就低了頭,“咱們又不是她們家的正經親戚,總找她們幫忙……終究是欠她們人情。”
李婆子臉色一陰,“是她們說的話?”不等餘晴秀應聲,就咬牙道,“我們不是正經親戚?她們那種正經親戚都不走動了,還想正經親戚呢!?幫我們啥了?一點小忙,她們不過動動嘴皮子的事兒,我們哪次去是空着手了的!?幫我們也是吃了我們東西了!”
餘晴秀不敢說話,就低着頭聽着她說。他們本來就不是正經親戚,這樣攀上去,還怨怪她們不幫忙,只要透點風聲,讓她們知道,就不能來往了。
看她根本不頂事兒的樣子,李婆子氣的臉色陰沉着,“那方慧家都找了幾趟,你也去!”
餘晴秀想到裴茜睥睨的樣子,就不敢也覺得沒臉再去,“要不…婆婆去吧!你是長輩,總比我好說話。”讓裴茜把她嗆回來,她就不說了。
李婆子登時怒了,“讓你去,就是你跟那邊連着親戚關係,就算連一點也是連。你連話都不會說,這點事兒都辦不好!”
餘晴秀沒再說話,婆婆也知道她跟那邊只連着一點,李家一點不連。使喚她去要東西,她自己卻不敢去。
李婆子越想越氣,外人都能教,吃了他們那麼多禮,憑啥不能教他們!?叫上餘晴秀,問了只裴茜在家,裴芩不在家,就心中微定,“裴茜最是尖酸刻薄,別說是你去,就她公爹去,也能擺臉子嗆回來。你跟我一塊,我們去找裴芩!”
餘晴秀不想去,如果再被裴芩拒絕了呢?
李婆子料着裴芩不會,現在他們可不是從前了,兒子已經考中了秀才的功名,以後出仕做了官,她們也是要靠兒子勢力的,總要忌諱。不過一個麪館,別人都幹了,他們憑啥就不能!?
兩人再次來到柳兒巷。
裴芩洗了臉過來,“開面館啊?那你們拿了東西去麪館趙氏妯娌她們那學去吧!”
一句話的事兒,直接答應下來了。
李婆子看這麼輕鬆,眼中閃過得意之色,張嘴就道,“晴秀之前過來,裴茜說你沒在家,也不知道咋說的,直接紅着眼回去了。”
裴芩朝她看過來。
餘晴秀就在她旁邊坐着,見裴芩看過來的眼神透着冷意,忙拉了她一把。裴茜就算罵了她,那也是裴芩的親妹妹。他們來學開面館,人家也答應了,再這樣說她妹妹,不是要得罪人嗎?
李婆子一時得意,心裡就忍不住了,實在看不慣裴茜,忍不住就習慣性的抹黑幾句。看裴芩雙眸清幽幽的,心裡一顫,話就說不下去了。
“她說的沒什麼不對。”裴芩淡淡的收回目光。
李婆子臉色僵着,有些漲紫。
餘晴秀趕忙打圓場,“…夫人!我們啥時候能去學?過不幾天就要去京城了,做餄烙面還要做那個壓面機的。”卻不敢再套近乎叫表姐了。
“讓黃秋跟你們去麪館說一聲,壓面機你們去找人訂做吧!”裴芩端了茶。
餘晴秀應聲,拉着李婆子起身。
黃秋領着她們倆到了麪館,跟趙氏妯娌問了好,說了一堆好話。
趙氏看了眼李婆子和餘晴秀,神色不是太痛快。八竿子打不着的,也過來要學餄烙面。
餘晴秀看她神色不太好,“嬸子!我們學了是去京城開面館的,不在原陽縣開。”
趙氏扯了下嘴角,想在原陽縣開餄烙面面館,也要看方慧馮家願不願意,不打上門纔怪。看她難爲情的樣子,估計也是嫁了李家,跟着這李婆子才妖點子多,“那你們拿了面和菜就過來學吧!我們教你們,卻不能禍敗我們的面菜。”
“到時候做了直接賣不就行了。”李婆子皺眉。
“那你先做個試試,看有沒有人願意買吧!”趙氏轉身進了廚屋去看菜。
黃秋看着道,“我們夫人早說,餄烙麪館交給了孫家嬸子她們,以後我們家就不再多管多問。按說的,誰想學開面館,應該自己去找趙家嬸子她們求的。我們夫人過問了兩次,再一再二不再三。這麪館是趙家嬸子她們的,不是我們墨家,也不是裴家的,我們不當家!”
李婆子臉上忍不住就沉了下來,覺得裴芩是在給她辦難看。
黃秋這話不過是解釋給趙氏妯娌的,麪館既交給了她們,還總插手,就算關係好,也會心裡有點不舒服。
跟趙氏妯娌打完招呼,黃秋也把人送到了,就回了家。
餘晴秀低聲勸了李婆子幾句,跟趙氏商量拿錢給她們,然後用她們買的面菜調味料。
趙氏沒同意,“面都是一樣的面,菜肉啥的也都是在集上買的,油鹽調味料你們給點,就拿着用了。這些自己出去買吧!”
李婆子心裡罵了一通,也只能出去買了拿過來,跟她們學。
餘晴秀在家也時常做飯幹活兒,餄烙面掌握了訣竅,也容易做,一個下午就學會了。又去找孫鐵柱訂做了餄烙面機。
李婆子還想着把麻醬燒餅也學了,餘晴秀沒讓她說,“相公去了要念書,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還要僱人幫忙。要是叫別人學會了,她們也去開面館,賣了麻醬燒餅,不是頂我們的生意嗎!?”
要不是家裡這一攤子不好舍,兒子也是去念書的,李婆子就跟着一塊去了。
孫鐵柱現在手活兒好了,不過兩天,就把餄烙面機給他們打好了,錢一文沒少。
李婆子還抱怨了幾句,都是認識的人,竟然還要那麼多,一文都不給少。
李寶祥等着走,收拾了,又去買馬,打着墨珩的名號,倒是有人很快給他找了一匹合適的馬,但價錢太貴,李寶祥咬咬牙,想到去國子監還不知道得花多少,就沒有買,只買了一匹騾子。
一切準備就緒,到各家辭行。
餘氏給他拿了一百文儀程。
裴芩也讓裴茜給了一樣的儀程。
李寶祥和餘晴秀就跟着商隊上京了。
“你咋不跟着一塊去啊?”方立問方輔。
阮氏已經懷上身孕了,方輔也不用留在家裡了。
“我等茜兒及笄後就走。”方輔笑了笑。
方立撇嘴,“跟着他們一塊,路上不是也有個照應!?”日子還沒到,就聽家裡說裴茜及笄及笄的,擡的可真高,也不看她有沒有個官夫人的品相!?
方輔眼神閃了下,笑着沒有說話。他們是去京城,大郎已經陽奉陰違的謀了外放的缺,去了保寧縣任上去了。他要去,也得等有商隊或者走鏢的去保寧縣,他跟着一塊。
裴茜是四月初十生辰,因爲是及笄禮,不大辦,也要梳頭笄簪,餘氏和方婆子是肯定要過來的,方慧也會來,門口知道的,也會送來東西,也少不了宴請。
裴芩讓給裴茜打了赤金紅寶石簪子,一對青金石手鐲。
裴芫也提前給她做了兩套衣裳。
過了清明,就到了裴茜生辰。
裴文東和蕭雍,常詠麟也趕回來,三人都送了擺件玩石。
常老太太也送了一對玉鐲,兩匹金絲料子。
方氏不在,裴芩及笄時,方慧又弄出了步搖的事,所以梳頭是餘氏,裴芩代爲插簪。
方輔送過來個荷包,“芩兒!用這個簪子吧!”
裴芩狐疑的看他一眼,結果荷包打開,是一支梅花紅玉簪子,“方留明的?”
方輔看着她嘿嘿笑,“瞧這簪子多喜慶,是不?這梅花看着醜,卻是大郎一點一點自己刻的。”
裴芩看了下做工,的確很是粗劣,“一塊用吧!”
方輔就笑了。
等行完禮,裴芩致辭兩句,給裴茜插簪,餘氏看着那簪子,眨眨眼,頓時就笑眯了眼。
方婆子疑問。
餘氏低聲道,“大郎的。”
方婆子看着也笑起來。
方慧在對面看着兩人對裴茜滿臉笑意的樣子,笑裡藏着刀子飛一樣。她現在就跟個外人一樣,他們纔是親一家子。
裴茜摸了摸頭上的梅花紅玉簪子,抿着嘴,臉上浮起笑意。
裴芫謝過衆人,招呼大家入席。
吃了飯,其他人都送走了,餘氏和方婆子留下來,再次跟裴芩商量婚期的事,“大郎外放了,保寧縣那個地方也不知道在哪,聽你姥爺說是個山溝溝,挨着西邊了,回來一趟也不容易。他也實在不小了,茜兒也及笄了,今年,就把他們倆人的婚期給定下來吧!”
裴芫看向長姐,如今已經答應了親事,留明表哥也實在不小了,年前成了親,長姐就又少一宗子事兒。
裴芩看餘氏和方婆子跑了一趟又一趟,也就鬆了口風,“那日子就往年底看吧!”
餘氏聽了一喜,和方婆子對視一眼,立馬就道,“臘月裡沒有好兒了,十一月二十九是好日子,要不就定這個日子吧!也是今年幾個好兒裡最遲的一天了!”
裴芩說找人算算。
送走她們,就讓人看了算了八字,十一月二十九確是今年最後一個好兒,就給餘氏回了話兒,應下來。
餘氏和方婆子開始準備親事,裴茜也開始繡嫁妝。
方留明的信晚了幾天終於到了。滿紙保寧縣的風土人情和趣事兒,又說他在衙門的適應情況。保寧縣雖然不富裕,但容易做出政績來。他準備在保寧縣建造梯田,開建茶山和木耳菌子筍子等乾貨,還有野味養殖。
然後說了捎回來的風乾的野味,燻肉,果乾,川貝和辣椒,茶葉等物。
裴芩留了一些,給裴芫送去些,其餘的都送去方家村。
方立這個時候才知道方留明外放去了保寧縣,嚯的一下竄起來,“不是說就留在京城做官了嗎?咋又外放了!?啥保寧縣的,這產川貝的地方,可十萬八千里遠呢!好好的京官不做,卻跑去啥狗屁的鳥不拉屎的地方!?裴芩她們到底安了啥心思?把大郎弄到那麼遠的犄角旮旯,怕給她弟弟擋了路是吧!?”
“混賬東西!”方老秀才氣的大罵,“你狗屁都不懂,在這胡說八道啥!?”
看他氣的臉漲紅,方婆子趕緊過來給他順氣,責怪的看着方立,“大郎既然外放,那肯定是外放有益處的,你不懂他們官場的事,別在這瞎嚷嚷,看把你爹氣的!”
方立更是氣急的團團轉,“我不懂!?出去問問,誰不知道在京城做官好!?要不是她們說外放,大郎能會外放嗎!?”
方老秀才喘過氣,指着方立罵,“狗屁不懂的混賬!你以爲就憑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進士,能在京城站穩腳跟!?京城一塊牌子掉下來,能砸幾個當官的,你真以爲升遷是那麼好升的!?沒有政績沒有經歷,你憑啥升上去!?”
“在京城總要體面些!只要好好在六部當官,總會升上去的!”方立頂嘴,他爹就是聽了裴芩她們的話,纔想着讓大郎外放。
方婆子怒喝,“你閉嘴!京官體面,你指望啥升上去?還不是得指望芩兒她們!?要不是芩兒做了手搖脫粒器,大郎也升不上六品。他去外放,在外面當個幾年官,再回京城,就能升官了。”
“沈家不是權勢很大嗎?大郎跟沈少爺也好,咋能升不上去!”方立硬着脖子道。
“你以爲沒有芩兒,沈家會幫你!?”方婆子罵道。
說起這個,方立又怪裴芩,“咋不會幫!?裴芩現在就看文東大了,提前讓大郎給他騰地方呢!現在看重了,當初讓她嫁給沈少爺,她死活不願意,非得找墨珩,就一張臉皮長得好看,能頂啥事兒!?要是嫁給了沈少爺,大郎也不用騰地方讓位子!啥話不用說,沈少爺就給文東安排的好好的!”
“我讓你個混賬亂說話!”方婆子也氣的心口疼,上來要打他。
方立趕緊躲了。他說的本來就是。裴芩看上了墨珩,也能把裴芫嫁給沈少爺,也是一樣的,卻找了個成天不着家又離的八百里遠的。要不是方芳實在沒個樣子,他就把自己閨女送去了。
“孽障!你給我滾出去!叫你個眼皮子淺的當家,咱們家早晚敗了!”方老秀才罵完,忍不住咳嗽起來。
方婆子一看就急了,“老頭子!”
那邊廚房裡拾掇菜的阮氏也急忙跑過來,“爹!”
方老秀才咳的臉漲紅,好一會才喘息着過來。
方立也不敢頂撞了,不過心裡還是不忿的很。看樣子,大郎外放,爹孃還都是知道的,就瞞着他!大郎走的時候也跟他說好的,不外放了,竟然也是誆他的。
看方老秀才和方婆子都發怒了,方立轉身出去,到酸筍作坊找到餘氏問她,“大郎外放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餘氏看他的神情,就像在家生過氣了,沒有多理會他,“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分明也是知道的,你們就瞞着我是吧!?”方立怒不可遏。
“瞞着你,你自己不想想,爲啥瞞着你!?你要是通情達理,能會瞞着你!?只顧自己面子,不顧大郎的前途!”餘氏也沉着臉。
“我不顧大郎的前途?你們懂個屁!”方立覺得他們都被裴芩誆着了,她可不是真大大咧咧的人,沒有心機,也不能嫁了墨珩,還勾連着沈頌鳴,讓他幫着做下那麼大片的生意。
餘氏跟他大吵了一架。
兩人不歡而散,方立氣不過,回家又不想聽方老秀才他們訓斥講道理,乾脆從紅薯粉作坊趕了車來找裴芩。
裴芩看到他氣勢洶洶過來,好整以暇的等着他。
方立過來,怒陰着臉,“大郎外放是不是你們攛掇的!?”
“不是。”裴芩沉聲道。
方立瞪眼,“你還不承認!?”
“有啥不承認的。是我乾的,好賴事兒我都承認。不是我乾的,自然沒啥好承認的!”裴芩挑眉。方留明外放,那是墨珩的主意。
“你…。”方立看她立着氣勢,還在自己跟前擺三品夫人的譜兒!?氣的兩眼陰斜着,“大郎也是你妹夫,你是看不起我們,還是咋?大郎要不好了,裴茜她就能得了好!?你們把他弄到山溝旮旯裡,你們就能升上去了!?文東就能發達了是吧!?”
“什麼意思?”裴芩目光一冷。
方立哼了聲,“什麼意思?文東好好的六品京官,再升就五品了,你們卻把他誆到山溝旮旯裡,你們是啥意思?就算文東在京城,也礙不着你們的事吧!?他要在京城升遷了,裴茜也能跟着沾光吧?你們也能靠着他吧!?”
裴芩看着他冷冷的笑,“每屆科考只有一甲的狀元榜眼和探花到翰林院觀政三年,其餘進士基本都被外放到地方上去做官,一甲的在翰林院三年後,想要升遷,也是先外放,你真以爲在京城做官就是好的!?”
她說這些方立根本就不信,“本來在京城乾的好好地,要不是你們攛掇,根本不可能會去外放!”
“不懂就多讀書,你也是官老爺的爹了,別讓人看了笑話。”裴芩冷聲說完,就轉身去忙自己的。沈頌鳴馬上要過來,去年拉的醬油和皮蛋都很快賣光了,不少人追加貨物,今年這次走貨,裴芩準備多走些醬油,最好能和那些貨商簽了合約,以後就不用人跟着,直接走漕幫,貨到拿錢就行了。
方立看她這樣直氣的肝疼,“你們…。你們都說的好,卻都不是真心爲我家大郎前途着想的,再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信你們!大郎要是調不回京城……你們…裴茜就別想嫁進門!”他直接放了狠話。
“那他永遠別想回京!”墨珩站在路口冷眼看着他。
方立扭頭看他,才更氣恨,“你有啥能耐,讓大郎永遠不回京!?你還只是個九品芝麻小官,管得到大郎六品的京官!?你以爲你還是墨家的貴公子,有權有勢!?”
墨珩也不惱,“我無權無勢一樣能讓他永遠回不了京城,你可以試試。”
方立想到方留明已經被她們哄住了,又有裴茜勾連着他,他現在肯定聽不進忠言。一瞬間,方立覺的,現在裴芩和墨珩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還會迷惑人。爹孃他們全部都聽信她們,大郎早晚要被她們給害了的!
墨珩瞥他一眼,徑直越過他,也進了作坊。
方立氣的渾身發抖,“我絕對不會讓大郎被你們蒙害了的!不把大郎調回京城,裴茜休想嫁進門!”說完,轉身就去找人捎信給方留明,告訴他立馬調回京城的事。
信寫好,方立才發現他還不知道方留明在川區哪個縣,捎信都沒有地方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