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能伸手逼的方留明辭官,裴芩之前雖然沒有明說,也說過方立需要懲治。結果沒人懲治他,反而讓他更加猖狂,害了餘氏。
“娘!”裴茜看餘氏倒在血泊中,頓時臉色大變,驚的快步衝過來。
從嫁過來,除了方立和楊玉蘭,方家的人對她都很好,但其中餘氏最好。裴茜雖然一直牴觸方家,不佔便宜不找她們,和方慧家一樣也是不安好心的。但時日長久,她心裡也是知道,餘氏這個婆婆是真的對她好,之前也是她總偷着去看她們娘幾個,偷偷塞錢塞吃的。
看餘氏面無生氣的倒在血泊中,她全身刺啦一寒。
“快叫大夫!”裴芩更快速的衝過去,急忙給餘氏把脈,聽心跳,呼吸已經微弱到快沒有,神情一凜,吩咐盧海,“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
盧海看了看餘氏,估計太醫來到,就等不及了。
“還不快去!”裴芩喝道。
盧海只得應聲,快速回去拿了裴芩的名帖去京城請太醫。
“家裡的人呢!?人都死哪去了?快去找大夫啊!”裴茜怒喊。
方立和楊玉蘭看她們來,就趕緊躲回了屋了。裴芩竟然出屋了,還讓她看見餘氏這樣,要是發起怒來,會打死他們的!
阮氏一臉驚慌的抱着小郎帶着大夫跑過來,“快…快…大夫來了!”
“快過來看!”裴芩放開地方。
大夫一看情況危急,也顧不上跑的氣喘吁吁,急忙過來看餘氏,只是一把脈,他臉色就變了,搖着頭,“晚了…”
“救不活她我讓你陪葬!”裴芩目光凌厲的怒叱。
她暴發起來,本就氣勢凌然,又從戰場上摸滾打爬過來,身上更多了煞氣和殺氣。大夫只看一眼,就全身發寒,“我救!我救!”急忙對餘氏施救。
天氣暖和,已經換了單衣裳,很輕易就看到,餘氏肩頸處的刀傷,最重的一下在後腦上,是撞到了尖銳之物造成的,所以才流了那麼多血。
“致命之處在後腦上…。”大夫只說了一句,看了眼裴芩,不敢再多說沒治的話,給餘氏止血,施救。
家裡的大夫也急忙趕了過來,一看餘氏的情況,急忙接手上來,“夫人先在外面等候!”又讓裴芩吩咐人去準備幾樣急救的藥。
吩咐了人準備藥,裴芩站着沒動。
大夫也只催了下,見她不走,也就不再多說,全力救治餘氏。
很快方老秀才和方婆子回來了,方芳和閆康遠,閆婆子幾個也都跟着一塊趕過來。
方留明和方輔去了歐陽夫子那拜訪,還沒有回來,倒是方留陽先回來了,一看他娘快不行了,拿起刀就要砍死了方立和楊玉蘭,“你們害死了我娘,我殺了你們!”
“二郎…。二郎你快放下刀!”方婆子驚的急忙上來攔住他。
“滾開!我娘是他們害死的,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給我娘報仇!”方留陽兩眼腥紅,滿目仇恨和滔天恨意。
方老秀才都攔不住他。
裴芩兩步出來,“方留陽你給我住手!”上來拉他。
方留陽死死抓着刀,裴芩上來拉他,他怒恨的擡刀狠狠一甩。他今兒個一定砍死那狗男女!
裴芩差點被他甩地上去,上來點住他的穴道,“扔進屋裡去!什麼時候冷靜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殺了那對狗男女給我娘報仇!他們害死了我娘!”方留陽恨火萬丈的怒喊,頭上青筋直冒。
劉渢拎着他把拎去了屋裡,連啞穴也給他點了。
方婆子哭着問咋回事兒,“好好的人,咋會出事了!”
阮氏也嚇的哭,“大哥大嫂又吵罵了起來…。楊姨娘也抓着大嫂鬧事,我拉不開他們…。”
方婆子氣恨的撲上去就要打死方立掐死楊玉蘭。
家裡鬧成這樣,左右鄰舍也都聽見動靜,到門外觀看。
方老秀才把方婆子壓下,“先救老大媳婦兒要緊!”
裴芩聽着他們吵吵鬧鬧,眼神冷寒如冰。
等方留明和方輔急匆匆的趕回來,裴芫和裴文東,謝怡也過來,救治了半天的餘氏,也只是止住了血,昏迷不醒。
“別怕!娘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方留明死死握着裴茜冰冷的手,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快馬趕到京城的盧海在宮門外碰到了永樂王,蕭光曌。
“盧護衛?可是原陽夫人有事進京?”永樂王主動問話。
盧海目光幽深的看他一眼,想到餘氏的情況,“夫人吩咐,請外傷太醫。”
永樂王接了裴芩的名帖,原陽夫人的名帖還是第一次拿出來在京城用,吩咐身旁的管事,“請張太醫去給原陽夫人看診吧!”
張太醫是給皇上看診的御醫,盧海沒有客氣,上報太醫院,接了張太醫就趕回來。
等盧海把人帶回大興,天已經黑透了。
裴芩受傷中毒就是張太醫看的,見來人是張太醫,立馬讓他救餘氏。
不是她受傷出事,只是她舅母,張太醫心裡微微有些不悅,皇上現在身邊離不了他。不過還是快速給餘氏把脈看診。
見太醫都來了,楊玉蘭又鬆了口氣,又有些不甘。餘氏這個賤人最好還是死吧!只有餘氏死了,她纔有可能做上大太太!至於方留明守孝三年,有裴芩和墨珩,肯定不會讓他三年不做官,額外開恩不守孝。
方立每次都喊着要休了餘氏,怒急了就要打死餘氏,這次真的一怒,衝動之下動了手,沒想到餘氏真的要死了,他嚇的比誰都害怕。他是拿了刀子嚇唬餘氏,不是真的要殺她,砍了那一刀,也是她自己怒罵着往上撞的。如果餘氏真的死了…。那他豈不是要坐牢砍頭了!?暗暗祈求餘氏這個時候別死!不能死!她要死了,他也跟着完了!
上天根本沒有聽到他的祈求,張太醫也只用了藥讓餘氏醒了過來,“你們進去說說話吧。”餘氏傷的太重,失血過多,他也無能爲力。
方留明全身一僵,白着臉進屋。
看裴芩面無表情,眼裡卻陰寒可怖,張太醫硬着頭皮過來拱手,“夫人!這位太太失血過多…。”
“煩勞張太醫。你已經盡力了。”裴芩擺了下手。
張太醫鬆了口氣,退下。皇上可是對這位裴將軍格外恩寵,爲給她解毒,連遼東都可以不要了。
裴芩讓劉渢把方留陽也放過來,聽餘氏說話。
人圍滿了一屋子。
餘氏知道自己不行了,好不甘心,她還沒等到孫子出生,二郎還沒娶媳婦兒。她一直撐着,就是看幾個孩子過的,她還要照顧孫子,照顧兒媳婦呢!容娘死了,茜兒只有她這個婆婆了!
“別哭…二郎別哭…”餘氏後腦昏疼的沒有了知覺,肩頸被砍的一塊,擡手都擡不起來,只能鬆鬆的握着方留陽的手。
方留陽猩紅着眼,狠狠擦了一把眼淚。
餘氏斷斷續續的交待方留明好好對裴茜,倆人好好過日子,叫方留陽聽話爭氣。
說到方芳,她有些茫然的哭着上前,“娘!”
餘氏現在再看她,頓時一股無力感,“你…好好減肥…娘走了…就沒人……”
裴茜跟方芳互看不順眼,到現在依舊厭煩方芳,讓她多關照方芳,她沒那個好心幫這個好吃懶做,蠢的豬都不如的。
餘氏不想死,她死了可以解脫了,可她的三個孩子……她死後,大郎還要守孝,茜兒還懷着身孕…。
“芩兒…。芩兒…。”
裴芩擰着眉上前來,“我會照顧他們的。”
餘氏放下心,看着裴芩蒼白的面色,心裡愧疚的不行。她死了,沒法照顧大郎他們,卻又壓給了芩兒,“你們要…要好好…。對…長姐…”
方婆子看她快不行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娘對不住你啊!”
餘氏看向她和方老秀才,有這樣的公婆,她從來沒有受過公婆的氣,只是方立和楊玉蘭,“…我做鬼…都不會放…放過…你…們……”
“娘——娘——”
方立臉色煞白的癱倒在地,餘氏死了。他…他也完了!
楊玉蘭看着他怕死的樣子,也心裡害怕,眼神飛快的轉着,不知道餘氏聽見方智跟她說的話沒有,臨死前有沒有告訴方留明和裴茜他們知道。她想跑,可又跑了之後更是定了死罪名。裴芩可在這,不會讓她跑掉的!
裴芩不再看屋裡哭倒的衆人,面無表情的走出屋,“齊大夫,幫我開兩副藥吧。”
齊大夫仔細看她神色,絲毫看不出,眼神也平靜的詭異,只是看着方立和楊玉蘭住的屋,他卻察覺到她周身縈繞的殺氣。夫人要殺方立和他小妾!?他心中一驚,“夫人,此事不可。”即便真是方立和他小妾殺了方大太太,自有官府懲處,夫人沒必要手上沾了他們的污血。
盧海靜靜的看着她,等着她吩咐。要殺方立和他小妾沒必要讓她動手。再一個,餘氏死了,方留明和裴茜要守孝三年。如果方立和他小妾再一死,到時候人就會猜測起來,更對方留明今後仕途不利。
真讓官府幹涉插手,暴出方立寵妾滅妻,真和小妾殺害了元配正室,那方留明也名聲毀了。
方老秀才也恨不得直接打死方立和楊玉蘭,可讓官府介入,他就猶豫了。
裴芩只看他們都沒有那個意思,留張庚山下來幫忙操辦餘氏的喪事,直接回了家。
九兒和喜兒還不知道出了啥事兒,倆人都被奶孃哄睡着了。
裴芩進屋,脫了披風遞給黃秋,坐在了爐火旁想事。
黃秋拿了厚棉襖給她披上,“夫人!廚房裡燉的還有湯,奴婢給夫人盛點過來吧?”
裴芩沒有接話,一直沉默着。
黃秋和雪冬對視一眼,悄悄退下,端了牛肉羹和蒸餃,配了兩碟小菜端過來。
裴芩站起來,洗漱了,端起碗,直接捏着蒸餃就吃。
看她吃的也不算少,黃秋幾個都鬆了口氣。
吃完飯,裴芩端着茶,“問齊大夫藥配好了沒有。”
雪冬暗歎口氣,轉身去問沒齊大夫。
家裡各色藥材都有,齊大夫專負責裴芩的傷情和平日裡吃的藥膳。但裴芩讓配的藥,他卻是沒有的。他是給夫人調養病情的,夫人讓他配藥,卻是對方立和他小妾起了殺心的。聽裴芩問藥,再次過來勸她,“夫人!此事即便不交官府,也不用夫人蹚這趟渾水,夫人沒必要爲了他們手上沾了污血。”上陣殺敵,殺的是瓦刺人,但要是對那方立和他小妾下手,可就落了把柄。
“讓你配你就配,哪那麼多廢話!”裴芩幽幽的看着他。
齊大夫心裡一顫,“夫人…。”不再勸她,回去配藥。
兩包藥,一包給方立,一包給楊玉蘭的。
裴芩一覺睡醒,讓曹隸去歐陽夫子那請了假,帶了九兒和喜兒過來祭奠餘氏。
喜兒還不懂,九兒卻是心裡啥事兒都明白了,乖乖的拉着喜兒給餘氏磕了頭。
張庚山辦事很利落,已經把一應用品和棺材買回來了,就等裴芩來了就裝殮。
方老秀才和方婆子一夜之間都老了好幾歲的滄桑模樣。見裴芩過來,方老秀才有些張不開口,“昨夜窩已經查了,你大舅母肩頸的那一刀是方立砍的,三人爭執衝突起來,是楊玉蘭推了你大舅母,她磕在了桌子角上。”
不管楊玉蘭是失手還是故意,餘氏的死就是她下的手。方立雖然拿了刀,卻不知致餘氏喪命的主兇。
但楊玉蘭卻咬死了是方立下的手,她只是拉扯了幾下,要讓她頂罪背黑鍋,她就拉方立一塊下大獄。拿刀的是方立,要砍死餘氏的也是方立,她身上還有方立砍的一刀。
讓方老秀才親手把大兒子送進死牢,送上斷頭臺,他一時很難以做到。這裡面還顧忌着家裡的顏面,以後會影響方留明的仕途。
裴芩聽他的解釋,只冷冷動了動嘴角,把兩包藥扔出來,“下一個死的就是方留明。”
方老秀才臉色發白,顫抖的拾起那兩包藥,老淚縱橫。
方婆子痛哭不止,嘶啞的哭喊着要弄死了楊玉蘭。
消息也通知了方慧和馮家。
方輔正商量要帶餘氏靈柩回原陽縣老家安葬,那邊方慧和馮守興過來了。
“大嫂這突然的就沒了,留明這下得要守孝三年了吧!”方慧一來,沒有哭餘氏,先說了這麼一句。
裴茜是懷着身孕的人,餘氏臨終前就讓她避開,她怕衝撞了肚子裡的娃兒,裴茜不願意,和方留明一塊披麻戴了孝。看方慧過來,眼神陰毒的瞥過去。
方慧看她的眼神,心裡瘮了下,不過很快回轉,“裴茜你這懷着身孕還在這守靈,就不怕肚子裡的娃兒有個三長兩短啊!”孃家對她不好,她對孃家也沒有好心了!他們都樣樣色色弄好了,把他們一家趕走,顧一眼都不顧,要不是她手裡還有一點銀錢,他們一家要餓死在這京城了。
裴茜陰冷的瞥着她,“你的詛咒要是應驗,我娘會去找你的!”
餘氏剛剛裝殮,棺材的蓋子還在一旁放着,她就躺在棺材裡。
方慧只看見了餘氏的腳上穿着一雙厚底繡花鞋,看了眼不遠的裴芩,撇了撇嘴,“誰是詛咒你了,我們來拜祭,看你大着肚子,好心提醒你!”
馮守興拉了她一把,讓她別多說,還是給餘氏上香拜祭吧!反正餘氏要葬回原陽縣老家,她們也在這呆不幾天了。
雖然沒指望他們,方輔還是過來問了他們可要一塊隨靈柩回鄉。
馮守興不願意,“我們一家老的老,小的小,還有生意攤兒,離不了人。”給餘氏扶靈的,又輪不到他們。
方輔點點頭,“既然你們也祭拜過了,我們就準備一下回鄉了。”
阮氏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有些東西要帶回家,有些不帶走的,放在將軍府。
方留明過來找裴芩,“長姐!茜兒她懷着身孕,不宜在長途跋涉,就讓她留下來陪長姐吧!”
裴芩看了他一會,點頭。
方留明拱手,“多謝長姐,又給長姐添麻煩了。”
裴茜不想留下,她看見了那兩包藥,而且要回家守孝三年,都走了她留下來也不像樣。
方留明勸不住她,看她固執的樣子,也只好帶她一塊回鄉。
收拾妥當,方留明和方留陽扶靈,送餘氏的靈柩回原陽縣老家安葬。
爲了行程快,他們走了水路,包了一條專門護送靈柩的船南下。
裴芩送到通州碼頭。
方老秀才幾次欲言又止,都沒有說出來。
裴芩看着船越來越遠,神情也越來越冷。
方慧和馮守興轉身看裴芩,問她走不走。他們在京城擺攤做生意,也是打着墨珩和裴芩的名頭,雖然沒有在原陽縣好用,但還沒有人找他們的麻煩。裴芩病着都跑到通州來送行,馮守興就拉着方慧也過來了。
“長姐!我們也回去吧!大舅母走遠了。”裴芫看她冷的臉色越發白了,出聲催促。
裴芩點頭,“走吧!”
張庚山已經安排好了住處,“公子在通州買了個小院,夫人先去住一晚,等明兒個晌午天暖和了再趕路回去。”
馮守興一聽她們在通州也買的有院子,頓時心裡不平衡。她們走到哪都有住處,手裡是掙了多少錢!?看裴芩走了,忙拉方慧一塊跟上去。
張庚山冷眼攔住他們,“你們要還想在京城活命,最好安生老實點。”
“你…。你一個狗奴才,我們是正經的親戚,難道…。”方慧斥罵。
張庚山上來啪的一巴掌狠狠甩她臉上。
方慧疼的連耳朵都嗡嗡響,臉上火辣辣的,不敢置信的怒瞪着張庚山。
“你們早就不是我們家親戚了,別亂攀親戚。”張庚山揉了揉手,轉身跟上馬車。
“裴芩你就看着一個下人膽敢打我這個小姨!?”方慧氣的尖聲叫。
裴芩掀開車簾子,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餘氏都死了,你還算什麼!”
“啥叫餘氏死了我就不算啥了!?她死了,我就不是你小姨了!?”方慧怒道。來到京城她才發現,沒有關係靠山,沒有門路,想要做個啥太難了。她就是裴芩的親小姨,她休想甩脫他們!
“我娘從沒沒說過她有你這麼個妹妹,從小到大,也只見過餘氏。”裴芩說完,冷冷的放下車簾子。
看馬車走遠,方慧心裡一陣恐慌不安,隨即氣恨惱怒。這是怪她之前沒有幫她們!?餘氏那個死賤人也沒見得就多幫她們多少!她咬着牙怒喊,“你們不承認,我也是你們親小姨!”
張庚山瘸着腳快步坐在車轅上,指着路,心裡卻有些疑惑裴芩說的話。她的態度能明白,娘幾個在老裴家過的下人不如,卻沒有人肯伸手幫襯一把,方家也只有餘氏伸了手。現在餘氏死了,裴芩對方家也沒那麼熱忱親近了。可她對餘氏那麼好,說起來都是直接喊餘氏,不像喊長輩大舅母。有一次他還聽到過她說方氏…。方氏應該是夫人的娘吧!?
他正想着,前面有攔馬車的,“夫人!我家公子要拜見夫人!”
張庚山眼神一冷,認出攔馬車的人,頓時皺起眉頭。
單葉飛已經下馬車走了過來,“剛聽聞夫人送了長輩靈柩回鄉,夫人還請節哀。”
裴芩掀開車簾子,“單公子!”
單葉飛一愣,“夫人…。夫人身子不適?這邊客棧雜亂,不如夫人先到家裡,找大夫看看吧!”
“不用煩勞單公子,我們將軍在通州買了宅子。”張庚山皮笑肉不笑道。
“我看夫人氣色甚是不好,通州這邊我比較熟悉,正好還有事跟夫人說,我叫個大夫來給夫人看診吧!”單葉飛說着,就吩咐身邊的隨從。
汝寧府以南都沒有遭受戰亂,但糧食卻都調用到北方來。
醬油和松花蛋作坊雖然王鐵柱和孫全亮還管着,沒有關門歇業,但出的貨卻不多了。
裴芩和裴芫到了小院安置,單葉飛也一塊過來。
大夫很快過來,裴芩卻沒讓大夫給她看診,“只是這幾日身體不適,沒有大礙。”她中了瓦刺劇毒用七脈蓮解的毒,單葉飛的大夫怕也不是尋常郎中,一把脈就能知道。
單葉飛盯着她看了一會,“看夫人如此畏寒,卻是不像尋常小疾。”
“單公子怎麼會在通州?”裴芩反問。這個時候應該是漕運開運的時候,單葉飛身爲少幫主,卻在通州悠閒,還有心思關心她的病。
單葉飛笑起來,俊逸出塵的臉龐彷彿瑩潤起光芒了般,“在下是來相親的。”
裴芩挑了挑眉,“恭喜單公子了。”
單葉飛卻笑看着她,“在下是來替沈兄相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