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反面仔仔細細看過,裴芩發現銀票是真的,真的是十萬兩的銀票。忍不住嘖嘖不已,“這麼多銀子,可是我好幾年奮鬥都沒掙到的呀!”不動產除外,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盧海她換洗的衣裳拿進來,“退回去嗎?”
裴芩一臉奇怪的看她,“幹啥要退回去!這可是給我的!十萬兩啊!我一下子弄到這麼多銀子,多麼的不容易啊!”
她只是伸伸手,而已。不,手都沒伸,就往外走了一圈。盧海嘴角微抽着,“…。你又不差錢。”
“誰說我不差錢了!我現在是窮鬼!”裴芩翻了她一眼,把銀票小心的收起來,到浴盆裡泡澡,一邊納悶,“這銀票是啥時候,誰塞給我的呢?”下了早朝後,一堆文武大臣圍着她道賀,有好幾個老傢伙拍兒子一樣示好的拍拍她,難道一邊裝慈愛一邊給她塞了錢!?
盧海覺得她還是去帶兵打仗的好,不然就老實聽墨珩的老實待在家裡,不然過了這個節骨眼,官場的人能吃了她。
洗完澡換了衣裳,裴芩全身暖洋洋的出來,炎熱的傍晚小熱風吹着,那叫一個舒服。要吃飯,她就只給臉上抹了黑,手就沒抹。大模大樣的拿着那十萬兩銀票,腳步輕快一臉興奮的過來,“皇上!快看快看!有人塞我十萬兩!我一下子變得好有錢!”
下去傳飯的石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石瑞也繃不住笑眯眯的臉,驚愕的看着裴芩。這位護國將軍…。是真的蠢啊!還是蠢啊!還是蠢!?
楚文帝也愣了下,他放她出去早料到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大咧咧拿着受賄的錢過來顯擺,還唯恐人不知道的到他跟前來顯擺。
裴芩顯擺的拿着銀票過來,“皇上你看!這一張銀票就十萬兩,我都還沒見過呢!當官真的好賺錢!我就出去走了一圈,就有人給我塞這麼多錢!這還是一個人一下子塞的!”
楚文帝微眯了眯眼,“是好多,你拿過來是讓朕給你治個受賄的罪嗎!?”
“不是啊!皇上!我就是拿來讓你看看,讓你們都看看,好多錢!”裴芩得意的嘿嘿笑。
“裴愛卿這錢準備弄哪去啊?”楚文帝涼涼的問。
裴芩臉上的笑一僵,立馬狗腿道,“見面分半啊!皇上!咱不是正要建炮營製造局沒那麼多錢?這不錢來了!”
楚文帝點頭,“說的好像很有理。”
“所以,我決定了!”裴芩突然一臉堅定。
楚文帝挑眉。看她要把這受賄的事怎麼辦。
“我決定,明兒個再出去轉一圈,不,以後每天都出去轉一圈!這樣就能多收點了!”裴芩說着還自己贊同的點頭。
楚文帝面色一黑,“你還打算把這受賄的事再做上幾遍?”
裴芩看着他,“皇上!你也有份兒啊!咱倆平半分啊!要不…。你六我四!?”
看她兩眼亮晶晶的閃着光,楚文帝卻看到了她攪局背後的狡黠和精明。想到國庫如今的確沒什麼庫存,哼了聲。
“那要不…。你七我三!”看他不滿意,裴芩咬咬牙退讓。
“二八分!”楚文帝冷聲道。
顯然,這個二八,是裴芩二,他八。
裴芩一口老血差點噴他臉上,“皇上!我不二!”
楚文帝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嗯!你也就有點蠢!”
裴芩控訴的瞪着他,皇上,你欺辱人!
石瑞已經腸子打結了,這裴將軍胡扯,皇上還偏愛聽。縱容她胡鬧,還跟着一塊胡鬧。那是受賄的錢啊!是受賄!他們倆君臣還有商有量的瓜分,難道不應該查查是誰行賄,爲了啥事兒行賄的!?拿人家那麼多錢,回頭人家再找來了…。
石宿帶人擺了御膳上來。
雖然被二八分了,裴芩好歹也弄到手兩萬兩,那炮營製造局就能慢慢搞起來了。明兒個再出去轉悠轉悠,說不定還有多的。心情不錯的裴芩往桌子旁一坐,拿着筷子端起碗就要吃飯。
“朕昨兒個吩咐的什麼?”楚文帝看她要吃飯,出聲問。
裴芩疑惑的擡頭,“吩咐了啥?”
看她想不起來,石瑞放低了聲音提醒,“將軍自己也說了,不吃飯。”
裴芩滿臉僵了又僵,她想起來了,她昨兒個好像是說過這麼一句。可她是說着玩的啊!
“君無戲言!”楚文帝沉聲提醒她。
“那…。那叫臣過來幹啥?”裴芩一瞬間泄了氣,不捨的把碗筷放下。這宮裡的御膳,難道她還只能看不能吃嗎?
“看着朕吃。”楚文帝輕哼。
裴芩嘔血,要不是想着他是皇上,立馬能給他臉上來一腳。媽蛋的!不讓老孃吃飯就算了,還把老孃叫過來看着你吃,故意眼饞老孃!?
楚文帝瞥她兩眼,心情很好的端碗吃飯。後宮之人都不敢多吃,即便幾個兒子,也不會在他面前自在,她卻自成一格,讓他心情舒爽。看見她的好胃口,他也能跟着吃多些。現在看她一副有仇的樣子幽怨的盯着滿桌的菜餚卻只能看不能吃,更是心情大好,“石瑞!給朕再來碗飯!”
石瑞應聲,又給他盛了碗飯。
光是米飯的香甜醇厚都讓她肚子咕嚕嚕叫了,更何況還有眼前的美味菜餚。裴芩彷彿看見這些菜餚都伸着懷抱喊:來吃我呀!來吃我呀!快來吃呀!
“皇上!剩菜能讓我吃點嗎?倒掉餵豬實在可惜了。”裴芩悶聲請求。
“餓着!”楚文帝輕飄飄一句。
裴芩心中怒哼,渣皇帝!不讓老孃吃飯,還讓老孃眼睜睜看着你吃!明兒個受了銀子不分你!
從皇上寢宮出來,裴芩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了看外面禁軍守衛,過來問,“你們吃飯了嗎?”
幾個禁軍守衛愣了下,“謝將軍關心,末將等都吃過了!”
裴芩幽幽看幾人一眼,又攔了幾個宮女太監問,“你們吃飯了嗎?”
幾人面面相覷,“回將軍!奴婢等,吃過了。”她們換班當值,自然是加緊時間吃了東西就趕緊收拾好過來的。
裴芩面上帶了悲憤,到了廡房問盧海劉渢,“你們倆吃飯了嗎?”
以爲她吃了御膳好東西,過來問他們。兩人都點頭,盧海回她,“吃過了。”
裴芩拉着臉坐下,“還有剩的沒?”
“沒有。”盧海奇怪的看她,御膳不好吃了?沒吃飽?還是因爲十萬兩沒敢吃飯?
“有點心和別的啥吃的沒?”裴芩擡眼幽怨的問。
盧海看她這樣分明是沒吃到飯,肚子都咕嚕嚕在叫了,眼神閃了下,“有茶。”
裴芩憤憤的盯住桌子上的茶壺,然後,給自己灌了兩大杯茶,“明兒個繼續出宮!後天也繼續!”回牀睡覺,不想鍛鍊了。餓!
盧海看她肚子咕嚕嚕叫着,想着是不是給她弄點吃的。只是這宮裡,想弄吃的卻是不容易。
楚文帝睡前叫來石宿問話,“她要吃的沒?”
“沒呢,皇上!”石宿笑着回道。
楚文帝決定治治她,然後明兒個早上叫她過來多吃點。
睡到半夜的裴芩餓醒了,又灌了兩杯茶,可這麼灌茶得去上茅房啊!
換防的禁衛軍在值房整宵夜,今兒個是副指揮使嚴敦當值,見她上了茅房往這邊溜達,就招呼她,“裴將軍還沒睡啊!這有宵夜要不要來點?”
禁衛軍是皇上直屬親衛軍,裴芩是不想跟他們有啥摻和的,不過一聽有宵夜,眼神頓時就亮了,呵呵笑着過來,“嚴指揮今兒個當值啊!這天兒…。夠熱的啊!”
嚴敦笑着讓她進了值房,請她坐下,另兩個禁衛也都見了禮。
他們在啃烤鴨喝酒。
裴芩的饞蟲啊,兩眼就差黏在烤鴨上了。嘴上說着不餓,在嚴敦幾人讓了又讓後,連吃了三個鴨腿四個鴨翅兩個鴨脖,掃蕩了半盤子鴨肫。
嚴敦幾個都有點驚詫了,三隻烤鴨幾乎讓她幹掉一半啊!
又灌了一杯茶,裴芩總算吃飽了,心滿意足的抹抹嘴,“你們好好當值,夜裡輪班睡覺,防着點蚊蟲叮咬。隨身帶個七里香,薰衣草香包啥的,就不會有那麼蚊子咬人了!”好心的告訴他們倆偏方。
其中一個親衛擦擦頭上的汗,“這裴將軍…。個小,還挺能吃!”
“看這三伏天的,她穿的不薄,卻一滴汗沒有,武功怕是不低。”嚴敦接觸過裴芩之後點評。
那當然,傳奇神將裴漢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不單厲害的迫擊炮和手雷,那指一下打死亂軍首領的暗器他們也是都知道了的。
裴芩已經被他們神化了。
“吃飽的感覺就是好!”在牀上滾了又滾,重新睡下,舒服!
次一天早,見了楚文帝,說要出去的事,順便再瞄一下讓不讓她吃上一頓早膳了。
楚文帝卻一見她就問,“聽說你昨兒個半夜去禁衛那蹭了兩隻烤鴨吃?”
裴芩臉色一變,“誰說的!我就吃了三個鴨腿四個鴨翅兩個鴨脖子!哪有吃了兩隻!我又不是豬!”禁衛那邊,這麼快就出賣她!不就多吃他們點東西,還是他們非要拉着她吃的!
“吃的也不少。”楚文帝有時候都納悶她吃那麼多東西都吃哪去了,也沒見她肥。打量她一眼,“想必你昨夜吃的多,今兒個也不餓了,那就繼續看着吧!”
親生的禁衛和半路領養的她之間,皇帝會偏心誰?裴芩泄氣的哼哼了聲,在一旁看着楚文帝一個人吃着滿桌子早膳。又等工部尚書和侍郎程大人過來說了炮營製造局的事,黑着臉跟着出宮去看進程。
不過她臉本來抹的就黑,黑也看不太明顯。
看着今兒個出來跟自己伺候的兩個小太監,分明就是監視她不讓她吃飯的,裴芩恨恨的咬牙,“盧海!我生辰再有幾天就到了吧?”
程大人一聽她生辰快到了,立馬豎起耳朵。
她生辰明明是在臘月,是年底。盧海看着她,又要鬧哪樣?
裴芩暗哼一聲。她要過生辰!現在別人賄賂她那些銀子要跟渣皇帝二八分,就不信她收的壽禮也得跟他二八分!她要多找幾個由頭,多過幾次,多收點禮!
現在找着她送禮的人還真不少,等到了晌午,程大人帶頭,就悄悄塞了她一沓銀票和一株百年人壽,“將軍傷病一直未痊癒,我等想跟將軍吃頓酒又擔心累壞了將軍身體。這株人蔘先給將軍保養一下身體!”
裴芩一看就知道好東西,想了想,忍痛把人蔘拒絕了,“我餘毒未清,這人蔘太醫也說了吃不得。”多給點錢吧!
程大人看她沒有退銀票,立馬明白,笑了起來,又塞了幾張,“那將軍可要保重身體,聽太醫的囑咐,好好調養,才能爲我大楚爲皇上盡忠啊!”
裴芩呵呵笑着,“程大人!我從一見你,就覺得你親切面善啊!這炮營製造坊的改造,真是多虧了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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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見將軍,也覺得分外親切呢!”程大人立馬笑着接話。
兩人心照不宣的說完話,那邊小太監過來提醒裴芩該回宮用膳了。
裴芩僵笑着回宮。用個屁的膳!那些個人羨慕個屁!她是眼睜睜看着渣皇帝吃飯,她餓着!
“今兒個又收穫了多少啊?”楚文帝坐在飯桌前問。
他在上面吃飯,裴芩就坐在下面數錢,“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不多不少,一萬兩!真有錢啊!”
楚文帝伸手拿走了八張。
裴芩一陣肉疼,“皇上!八千兩能不能換頓飯?”
楚文帝看她那樣,終於開了恩赦,“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吃吧!”
得令的裴芩,立馬端起碗,風捲殘雲般,把桌上她喜歡的幾道菜全部掃蕩一空,間或旁邊不是特別喜歡的也掃了遍。
結果,吃撐了,一直打嗝兒,停不下來。
楚文帝嫌棄的不行,看她嗝兒個不停,又讓石宿給她找了偏方。
折騰了一通,總算不打嗝兒了,裴芩老臉有些發紅,“我出宮去製造局溜溜彎兒!”
“再住下去,都要朕吃窮了!”楚文帝忍不住罵了句。
石瑞笑着不說話。裴將軍還真是合了皇上的胃口!
希芸郡主也覺得這個裴將軍挺合她的眼緣,至少看上去不是凶神惡煞,滿身殺氣的黑臉將軍,雖然臉確實有點黑,不過難掩清秀的五官。她堂堂郡主之尊,又美豔嬌貴,想來他也不會拒絕。只要這個裴漢三娶了她,那父王的儲君之位就沒人能搶走了!
裴芩正要進製造局,一個穿着精緻的丫鬟過來,“裴將軍!”
“什麼事?”裴芩挑眉。
“我家郡主想與將軍一敘。”丫鬟壓低了聲音道。
遠處樹蔭下的馬車上,下來個粉衫藍裙的妙齡少女,還遮着面紗,跟裴芩遙遙相望,神秘的讓人想一探究竟。
裴芩眼神閃了閃,給盧海遞個眼神,跟那丫鬟走了。
希芸郡主見她過來,微微施禮,“裴將軍!”
丫鬟介紹,“這是我們希芸郡主。”看裴芩還不明白,又道,“我們是安平王府的。”
太子蕭光珉被廢黜儲君之位後,楚文帝冊封了他爲安平王。
裴芩恍然明白的點頭,拱手,“郡主有禮!不知郡主找在下有何事?”
“想盡一份孝心。”希芸郡主幽嘆一聲。
“哦?郡主想認我做爹?”裴芩一聽盡孝,嘴邊的話脫口而出。
希芸郡主愣了愣,以爲她是羞辱人,頓時面色漲紅,眼淚突突流下來,“縱然我父王如今已經不是太子,也是堂堂正正的安平王,我也是王府正經的嫡出郡主,你…。竟然…。”
裴芩想自打嘴巴了,一看她哭起來,忙安慰道歉,“郡主我錯了!我這個人就是嘴不行,說話不經過大腦!郡主別哭了!我是一聽盡孝,這不沒轉過彎,嚇呆了!哎!你別哭了!”
“我不聽!我不聽!”希芸郡主淚珠子掉的更快了。
這麼阿姨的‘我不聽’,讓裴芩是抽了又抽。又再次拱手,重新誠意的道歉認錯。
希芸郡主卻是抓住了機會,一直哭,湊她跟前哭,就差拉她的袖子擦眼淚了。哭了半天,見裴芩態度已經軟到盡了,一把摘掉哭溼的面紗,露出精緻嬌豔的臉龐來。
“一枝梨花春帶雨。”裴芩這麼近距離看美人,暗自嘖嘖,感慨。
希芸郡主又擦擦眼淚,又瞪她,“你怎麼能盯着本郡主看!想做登徒子嗎!?”
裴芩黑線,“不敢!臣一時晃眼了!”就她家男人那臉比她美多了,堪稱妖孽。她湊那麼近,她只不過多瞅那麼兩眼。
希芸郡主吸了吸鼻子,問她,“皇爺爺如今身子還好嗎?我之前在宮裡,常去給皇爺爺請安說話兒,如今搬到王府,父王都難見到皇爺爺,我和弟弟更不容易見了。”
“額…。皇上龍體安康。”裴芩回她。
“皇爺爺早前就有茶飯不香的情況了,我做了些點心小吃,還有我弟弟特意尋來的茶飲方,如今天氣酷暑,皇爺爺只怕更不想多吃,我和弟弟如今不好進宮,煩勞將軍代爲送進宮裡給皇爺爺吧!”希芸郡主說出辭行的目的。
果然是皇家的蘿蔔,那就沒有不長心眼兒的啊!裴芩感嘆完,認命道,“好!我代你送!”
希芸郡主頓時衝她一笑,“我也給將軍做了一份,將軍嚐嚐可好吃。”
後面的丫鬟立馬就拿來一個紙盒打開遞到裴芩跟前。
點心很精緻,聞着淡淡的藥香味兒。
“這點心是太醫院開的方子,我多方研製做成的,加入了新鮮藥材,所以會有點藥香味兒。”希芸郡主希冀的看着她,示意她嚐嚐看。
裴芩實在吃不下,她纔剛吃撐了,這會還撐着,不過看她那希冀的眼神,捏起一個咬了一口,頓時眼神一亮,“好吃!”
“那這些點心就給將軍吃!這些就煩請將軍代勞送給皇爺爺了!”希芸郡主笑着把大小兩個紙盒都遞給她。微微屈膝,飄然上了馬車離開。
抱着兩盒點心的裴芩?咬着點心回了製造局,“美色誤人啊!”
盧海嚐了那點心,確實很好吃,入口即化,很是美味,只是她看向裴芩,“你還吃的下嗎?”
“給我放着!我晚上吃!”裴芩把紙盒交給她。
蕭雍正在屋裡忙,看了看,沒說啥。
裴芩過來遞給他兩塊點心,“看看人家的蘿蔔,點心做這麼好吃!”
蕭雍黑線,“將軍!我要是女的,也學了廚藝天天給你做,還給暖被窩!”
裴芩面色一僵,呵呵他一臉,去看熔煉爐的位置改造好了沒有。
蕭雍看她走遠,拿着點心塞進嘴裡,笑着吃起來。
旁邊幾個羨慕的眼神,裴將軍對這小子真好!是不是因爲他長得好看?
蕭雍瞥了幾人一眼,把點心吃完,繼續幹活兒。
等裴芩回宮,就把點心拿到楚文帝面前,“這是您孫女希芸郡主和世子給您老人家做的點心,研製的茶飲,孝敬您老人家的!”
楚文帝看那點心,又看茶飲,裡面附帶的還有方子,也頗有些感慨。太子雖然不一定是個好皇帝,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做了那麼多年太子的。
看他這幅表情,裴芩忍不住道,“其實啊!就算身體殘疾,也不一定不能做皇帝的!那些瘸腿的,獨眼龍的,不孕不育的,只要有才能當好皇帝,還不都一樣!”
楚文帝一臉無語的看她,“身有殘疾,如何能做好皇帝!還不孕不育,連子嗣傳承都沒有,有何資格做皇帝!?”
所以他才下了廢黜太子的詔書啊。
裴芩咳嗽了兩聲,“右胳膊不行,還是有左胳膊的!”墨珩那混蛋,一隻手都能讓她招架不住。要是還不行,她可以在上面啊!看楚文帝哼了聲,忙端正心態。反正別的正常人,她是不準備推薦的!
吃了希芸郡主的點心,楚文帝晚上很晚才睡。
裴芩是一句儲君人選的話都不多說,老皇帝做了一輩子皇帝,又不傻,還能不知道立誰做儲君?別人說來說去,都是瞎說!屁用沒有!至於他現在還一直沒定下來,裴芩估摸着,應該是一時半會死不了,所以就吊着那些人,吊着那些人,就吊着他們!
默默唸了句老皇帝真壞,裴芩到製造局看完工的咋樣了。
程大人說兩天,還真就兩天全部改造完成,等裴芩再進去,所有用物都已經到位了。
“裴將軍!你看這製造局改的可還滿意?”程大人笑着問。
“嗯!非常滿意!”裴芩點頭。
“這製造局開張日可要怎麼辦?”程大人又問。
炮營製造局成立,即便不昭告天下,也要邸報發往各府,製造局也要有個正式的開張。
這個裴芩早有準備了,“兩日之後的吉日吧!”她一頭扎進彈藥研製房,其餘事情全部交給蕭雍和幾個親兵副將去做。
晚上也是隨便吃了點,都沒有回宮歇息。
希芸郡主又過來找她。
盧海通報了兩遍,到第三遍時,自己出來打發希芸郡主,“將軍一旦入神研製彈藥,沒人能打斷叫她出來。”
希芸郡主皺眉,她已經等了快半個時辰了,“裴漢三是不是躲着本郡主?”
盧海暗自翻了一眼,“郡主若不信,大可自己去試試。”
希芸郡主也不怕人知道她跟裴漢三有關係,知道才更好,現在想保父王,只有裴漢三了。看了眼盧海,就直接隨她進來找。
守門的親兵聽令敲門通傳,“將軍!外面…。”
“滾——”伴隨着她不耐的怒吼,是一隻鐵餅砸到了門上,又落地的聲音。
希芸郡主嚇的一跳,面色就變了。
連院子裡的親兵衛也都嚇了一跳,將軍這暴脾氣,還真是不分人的啊!來的可是希芸郡主,可是美人啊!人家主動來找將軍,他卻讓人滾,太不解風情了!
盧海給希芸郡主個‘你看吧’的眼神,伸手請她離開,“將軍忙完,人就正常了。”她現在處於一個不正常的狀態。
希芸郡主看她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你們將軍常常這樣?”
“一旦專注哪件事,就這樣。”盧海點頭。
其實裴芩比她說的正常多了,她也就是在試驗時纔不允許人打擾,一旦有毫釐的偏差,就有可能出人命,所以誰撞槍口誰找死!
希芸郡主看了看,也只得離開了。
裴芩吃睡都待在了彈藥研製房裡,直到開張這一日纔出來,“晚上有煙花看了噢!”
煙花在大楚剛剛起步,還只是一些在地上開花的煙花,飛不到天上去。
蕭雍盧海還以爲她一頭扎進屋裡是幹啥的,原來是去做煙花…。
裴芩抱着兩桶煙花進宮,跟楚文帝抱怨,“這兩天沒有出門,我少收了多少錢!”
楚文帝也少吃了不少飯,“這個是什麼武器?”指着她懷裡抱的東西。
“好東西!皇上!晚上我放給你看!”裴芩嘿嘿一笑。
看她還賣關子,楚文帝就等着。
炮營製造局開張,文武大臣都來了。廢話!以後這裡是製造爆炸武器的地方,誰敢不來?而且說是有不一樣的煙花看,他們都等着呢!
裴芩一身戎裝,面上是自信從容的笑,跟前來的同僚寒暄招呼。
至於管飯?朝廷現在窮,裴芩也窮。製造局是個嚴肅危險的地方,管飯成啥樣子!?省!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暗下來。
京城百姓也都翹首以待,想要見識見識。
三聲禮炮響後。裴芩讓幾個親兵把煙花搬上搭建起來的高臺,點火引燃。
一聲竄天響聲,夜空中嘭的炸開一朵炫彩的花來。
“啊!這是什麼啊!?”地上的衆人都震驚了。
一聲接着一聲,空中嘭嘭的響聲,一朵朵炫彩漂亮的煙花開滿了皇城之上。
底下的百姓也不往前擠了,因爲站在遠地方也能看得見。
黑壓壓的人羣擠滿了街道,卻靜謐的異常,都仰着頭望着天空的煙花,心裡已經驚歎的不知道該如何讚美了。
蕭雍看着滿空的炫彩,扭頭看一旁勾脣笑着自信的人,呢喃,“芩姐姐…。”
裴芩把點燃的火棍子遞給他,讓他去放煙花。
蕭雍接過手,“將軍怎麼不放了?”
一旁的幾個親兵也都羨慕嫉妒,“將軍!將軍!我們也是你的親兵啊!”爲啥我們那麼不受寵啊!
裴芩眯着眼笑了笑,“落灰!”
幾人臉色一僵。
蕭雍也嘴角抽了抽,他過去燃放,果然落了一頭一臉的灰。怪不得芩姐姐…。要站在屋檐下。
沈固一干大臣又是心驚又是說不出話來。這個關鍵時候,她不是造些迫擊炮和新型的武器,研製那個厲害的暗器,卻造出這種曇花一現的煙花來玩。不!曇花好歹還會開一會,這個煙花根本一閃就沒了!
曇花一現從此變成了煙花一現,更迅速,更絢爛!
而地下的文人才子們天生風流浪漫,對着這麼炫麗的煙花,還一閃而現就滅了,心中涌現出無限詩意,紛紛詩詞歌頌。
等裴芩兩天研製的煙花全部燃放完,地下的衆人還久久不能回神。
有先回神的小姑娘,出聲就喊,“我要嫁給裴將軍!”
“我也要嫁給裴將軍!”
“裴將軍是我的!”
“你們長那麼醜還肖想裴將軍,只有我這等標誌的容貌才能配得上裴將軍!”
“你就是狗屎!我纔是裴將軍良配!”
“是我的!”
“我的!”
希芸郡主暗自握拳,裴將軍是本郡主的!你們這等妖豔賤貨,連暖牀的資格都沒有!
裴芩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朵花,銜在嘴裡,衝不遠處的美人們吹個流氓哨。
“裴將軍!裴將軍!”
“裴將軍!”
裴芩拿着手裡的花拋入人羣裡。
“啊啊啊!是我的!”
“是我的!都別搶!”
一朵花立馬被那些女子搶奪撕爛。
裴芩愕然的抽着嘴角。
“她們要打起來了。”盧海冷聲提醒。
裴芩一看真的推搡起來了,立馬噓了一聲,讓她們噤聲。
衆女立馬停下來,兩眼脈脈含情的看着她,“裴將軍!”
裴芩手指放在脣邊又噓了聲,策馬回了宮。
看着那些瘋狂似的衆人,蕭雍無奈的笑着搖搖頭。
人羣中的裴文東也嘆口氣,“真不知道長…。爲啥那麼熱衷被那些女人追逐愛慕!?”
爲啥?家裡有個陳年老醋缸,裴芩敢讓那些男人追逐愛慕嗎?她敢嗎?敢嗎?這輩子都沒那個機會了!也就能被那些女人追逐愛慕一下,過過癮!
進了宮,裴芩見楚文帝起來了,站在殿外乘涼,她跳了兩步小跑着過來,“皇上!你看到我放的煙花了嗎!?是不是很好看很驚豔!?然後十分崇拜我天縱之才!?”
楚文帝看着她嘴角抽搐了下,“明兒個再有人來問朕提親,朕就替你應下來!”
嘎……裴芩立馬正常,“皇上不要啊!”墨珩回來會掐死她的!
楚文帝沒理會她,扭頭吩咐石宿,“讓人去外面統計一下,有多少人要嫁裴將軍!”
石宿忍着笑應聲,“奴才遵命!”
裴芩臉色有些發綠,“皇上統計這個幹啥?一籠統着多好啊!”
“這個時候你還有閒心搞玩的!不務正業!”楚文帝瞪着她罵。
裴芩冤枉,“皇上我真的冤枉了!我做這些煙花可是爲了皇上啊!”
“讓朕死前開開眼界?”楚文帝毫不避諱道。
“臣比竇娥還怨…。”裴芩無限怨念發射。
楚文帝哼了聲,轉身回了寢殿。
裴芩立馬跟上,“皇上!我是說真的!這製造局研製彈藥炸彈和那一指沒都是要花銀子的!尤其是那一指沒,我花費巨資纔打造了三把!這些軍需武器又不能售賣,國庫長時間支撐,也是負累啊!所以這些煙花做出來,賣給那些喜歡裝逼的有錢人,讓他們拿錢來,製造局就有了資金來源,就可以不用花國庫裡的錢了!掙的錢都花不完,還能充盈國庫,多好啊!我可是絞盡腦汁纔想出來的!”
楚文帝擡眼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真的!比真金還真!”裴芩立馬舉手。
“朕信你了。”楚文帝心裡暗哼一聲。蠢起來沒個形,奸起來滿肚子壞水!
那邊太后和宮妃們還沒有近距離的看上。
裴芩又跟着楚文帝的龍攆到御花園,把事先搬進宮來的幾桶也都放了。
底下的那一票小宮女激動的跺腳,“要是能嫁給裴將軍,以後逢年過節都能放這煙花了!”
“只要能伺候裴將軍,以後也能看到啊!”
“裴將軍不愧是傳奇神將,太有才了!”
“好想嫁給裴將軍!”
裴將軍一點不想娶你們!
兩天沒睡好覺的裴芩,放完煙花,由宮裡那些人去議論,早早回去洗漱睡倒了。
整個京城,卻有無數個失眠的人。激動的了。
次一天,裴芩一睜開眼,看日頭都升高了,立馬洗漱起來,跟楚文帝見禮,就準備奔向製造局。
楚文帝叫住她,“昨晚查的結果出來了,你就不想聽聽?”
“啥結果?”裴芩迷濛的問。
石宿揚起微微笑,“將軍!單京城昨晚之後,就有不下幾千想要嫁給將軍的女子!如果再往整個大楚查問,估計能組個十萬大軍了!”
裴芩摸了摸下巴,“這麼說,我一下子成了國民夫君了!”
“國民夫君?”楚文帝挑眉。
“全國人民都想找我做夫君啊!”裴芩十分臉大的回答。
看她一臉得意,縱然知道她臉大,還不止一次不要臉的說自己十五,楚文帝還是沒忍住,“呸!”
裴芩吸了吸氣,摸了下臉,“我還是很英俊瀟灑的呀!”
“滾你的吧!”楚文帝沒好氣道。緊要的忙一點給他幫不上!
裴芩立馬應聲,圓潤的滾出了宮。
剛拐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裴將軍!我家主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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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個好友的新鮮文文一一《國色醫妃》一一水墨青煙
“野種就是野種,掉在鳳凰窩也改變不了雜毛野雞的身份!”
“你是我這輩子的污點,若不是你娘下賤勾引,哪會有你這孽障?”
“你娘是娼婦,你是小娼婦,休想踏入輔國公府門檻!”
她是繼母肉中刺,父親心中恥辱,祖母眼裡野種。
一朝風雲瞬變——
“皇上有旨,凡有神農後裔下落者,賞銀千兩!”
離京十五年的謝橋,成爲人人擲萬金求一藥的神農後裔。
斜倚在美人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魍魎魑魅,勾脣冷笑:現在跪求?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