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紙擺好,黃秋拿來顏料,準備好畫筆。
沈府的畫筆被沈頌鳴改良過,她用着還是很順手的,大筆一揮,一個烏龜的草圖躍然紙上。
在一旁等着看熱鬧的衆女一看,都忍不住憋笑起來。
衛姝也有些驚詫,“原陽夫人!你…。沒必要…”若是不會,沒必要丟這個醜,直接承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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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氏看着,也絕不相信墨珩會真心的喜愛裴芩,一心一意跟她過日子,不過利用她做踏腳板而已。再看那紙上四條腿的烏龜原形,眼中閃過譏諷。還真是會給她們找樂子!
裴芩冷笑一聲,“慌什麼!”提筆開始專心的刻畫。
黃秋和雪冬忍着滿臉的無奈,夫人就算生氣,也別畫個烏龜啊!看她們那些人更笑話了!
竇夫人有些不忍直視。
竇明英尷尬的在一旁看着。
那些老傢伙們在等實驗結果的時候,她是不願意乾等,就喜歡畫些水裡的東西打發時間。要說畫的最像的,就是這烏龜了!只不過很少畫在紙上而已。
輕巧的刷着筆,裴芩下手很快,不時,紙上那個只有烏龜的形狀,就很快上了形,色,凌厲的筆觸刷過去,是烏龜堅硬無比的龜殼。
衛姝就在一旁看着,既想挫她,又不願她給墨珩丟人太過。可看着看着,她的神色就變了。
換了小筆觸,裴芩仔細畫了眼睛,畫成型,又換了狼毫,大筆蘸了顏料,猛刷幾下,靜靜洶涌的海波就出現在那烏龜的腹下。
裴芩一把扔了筆,伸了手去洗手。
衛姝握緊了手,一看那烏龜的眼睛,她心中頓時一寒。這烏龜隨不動,卻氣勢凌然,尤其那眼神冰寒冷厲,看的她心中發顫。
圍上來看的衆女也吃了一驚,這雖然是畫的烏龜,可未免也太像了!尤其這氣勢凌厲的,彷彿它不是烏龜,而是一個戰無不勝馳騁沙場的將軍!
裴芩擦了手,過來,“把這畫蓋上我的印章,贈與閣老吧!”
雪冬有帶她的印章來,拿出來蓋上,把畫收起來送去給沈弼。
衆女看着她這大膽的做法,畫的雖然不錯卻畫了個烏龜,還公然贈與沈閣老,實在……
竇明英想提醒裴芩不妥,看她不爲所動,只好算了。
竇夫人看着沈大夫人和沈大奶奶,嘆了口氣。裴芩雖是女子,卻和沈閣老同朝爲官,她們把人請到家裡卻不知道請了尊大佛,還以爲踩一下無傷大雅。
沈大夫人看裴芩囂張的舉動,讓沈大奶奶別過了,這裴芩是個粗野之人,下帖子請她來也是相交的,別讓她鬧起來了。
沈大奶奶不以爲意,“沒想到原陽夫人畫技果然高超,卻還藏着掖着!趕快來,加入詩社,這次可不準藏拙了!讓我們也都開開眼!”
先前已經有人對着滿池荷花做出了一句兩句的所謂佳句。
裴芩過去看了下,都在贊詠荷花高潔出淤泥而不染,雖然用詞手法換了又換,直接提筆一首勸學的: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功夫老始成;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這樣老學究的詩句,根本不像她能作出來的,而且不假思索直接信手捏來,都懷疑是不是拿墨珩的來頂替!?
衛姝卻第一眼就看出她在諷刺她們,用‘躬行’諷刺她們‘學問淺’,想要荷花蓮蓬不自己去採。
“我這個人倒是更喜歡直接動手,事必親躬,也能得更多樂趣。”裴芩說完笑着扔下筆。
“這倒是聽說了。只是原陽夫人也很久沒有事必親躬了,都很久沒吃到精製醬油了。”墨氏也看着她笑。
“別說你,皇上都吃不到了!最近實在太忙,沒時間做醬油了。”裴芩睨了她一眼。墨家,她還沒找上他們,倒是先來撞她!
墨氏輕笑,“那倒是,原陽夫人好歹也是將軍夫人了。只是不知道原陽夫人最近又在忙什麼?什麼時候能面世?”
“忙孩子教養,太皇太后先前說要見我家倆孩子,但沒教養好的孩子怎麼能放出去,也丟人現眼不是!?”裴芩呵呵。
墨氏諷她是個做醬油的,裴芩就罵她沒有教養好出來丟人現眼。
衆女看着兩人針鋒相對,都不敢多插話。嚴格說來,永昌侯夫人算是裴芩的大姑姐,可墨珩跟墨家的關係又是鬧斷了的,就是有仇的人。
衛姝眼看着要鬧起來,忙小聲勸裴芩,“原陽夫人還請息怒,函姐姐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裴芩疑惑不解的問她。
她又這樣無辜,倒像是衛姝在挑事情。衛姝神色僵了下,就善明的笑道,“原陽夫人還請莫動怒。”
“安大奶奶錯了,我一般不動怒,只動手。”裴芩嗤笑。媽的!就差指着她鼻子罵,她還不能回擊一句?表現一副賢良寬容大度的樣子什麼鬼!?
竇夫人看着忙岔開話題,“安大奶奶是怎麼跟墨夫人認識的?看安大奶奶好像認識墨夫人很久了!”她着意改了對裴芩的稱呼,也想提醒一句,就算不知道裴芩就是天策上將,她目前也是墨珩的夫人,昭勇將軍夫人。
一說墨夫人,衛姝臉色就有些白了。她們都稱原陽夫人,刻意忽視她是墨珩的夫人。
裴芩哦了聲,“安大奶奶去過汝寧府。”
“是瓦刺入關後?”竇夫人感興趣問。
“那倒不是,在嵩陽書院見過。”裴芩隨口道。
竇夫人給她遞了話頭,瓦刺入關京城世家都逃往南方去了,很是狼狽,滯留在汝寧府也最多,卻不想她倒不用這個打擊報復。
能受邀來的人誰都不傻,她們也都曾舉家南下,竇夫人提到瓦刺入關,那也是她們的恥辱,裴芩卻一口岔開點也沒點,卻是比永昌侯夫人和衛姝寬和多了。
沈大奶奶笑着過來,“嵩陽書院那可是出高才的地方,咱們女子就比不得了。還是乾點正事,吃飯吧!”
衆人也忙都岔開話題。
吃了那麼久的素,各色佳餚擺上來,衆女都流露出歡喜的笑意。
沈大奶奶這次把墨氏衛姝安排到別的桌去坐。
衛姝卻說和裴芩認識,坐在一塊方便好說話。
竇夫人一看,也主動坐過來。
衛姝主動給盛湯,做出賠禮的樣子,“這些菜色倒都是江南菜色,原陽夫人想必吃得慣的。”
她舀的是西湖牛肉羹,裴芩看了眼,道了謝卻沒有喝,只吃幾道素菜。
“先皇熱孝已經過了。”竇夫人說了句。
“御廚做的素菜倒是挺不錯,這些日子也吃習慣了。”天還熱,還是多吃點素,排毒!降火!
“將軍府竟然把御廚請回了家,當真是本事。”墨氏斜了眼裴芩。
“皇上賜的。”裴芩瞥她一眼,吃自己的飯。
她一句話堵的墨氏神色難看,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裴芩專心吃起飯來,水嫩的蓮子飯透着蓮子的清香混着米香,配着素菜倒是挺可口。
墨氏看她進餐的動作姿勢,透着粗野,也不會細嚼慢嚥,微抿了抿脣。
裴芩只管自己吃飽,墨珩就讓她來露露臉,好讓人家都知道她是他媳婦兒,她這不已經做到了!保證別人都知道他娶了個啥樣的媳婦兒!
飯後沈大夫人精力不濟,把場子交給了兒媳婦,她回去看沈老夫人。
小廝拿着裴芩贈與沈弼的烏龜畫過來問,“夫人!這畫要怎麼處置?”
沈大夫人伸手拿過來,打開看了看,印章的篆體印着錦堂二字,隨手給了身邊大丫鬟,“處理了吧!”弄出這個事,難道還真把畫給老爺送去!?
丫鬟應聲,把畫拿去燒了。
裴芩還不知道她送給沈弼的烏龜畫被燒了,這些日子她又養成了午歇的習慣,吃完飯一會就困了。
沈大奶奶又命人上了冰碗和冰酪。
每次希芸郡主送的冰酪都被蕭雍和她的幾個親兵幹掉了,裴芩看着冰酪,伸手就去端。
雪冬更快一步端走,“夫人!將軍可是吩咐了,不准許夫人吃了冷食。”
衛姝舀冰酪的手就頓了下來。
裴芩暗自翻了翻眼,她可是饞這冰激凌很久了,上次那貨只讓她舔了一口,一圈的人都盯着,她摸摸都不行了。
“將軍即是關心墨夫人,你身子不適,這冷食還是不要吃的好。”竇夫人笑道。她中了毒生死未卜那些日子,大兒子也彷彿要不行了一樣,很久都沒緩過來,她起先不知道是她,但對她病情清楚的很。
裴芩無奈的看着雪冬把冰碗和冰酪都撤走。
竇夫人也沒吃,笑着邀裴芩到將軍府去做客,“你要是能到去,可是我們家的榮幸了。”
裴芩發現這竇賀的老孃真是客氣,搞的她都不好意思了,只得笑着應下。
這邊剛應下,墨氏那邊就道,“原陽夫人難道不該夫婦回本家拜見拜見?”
裴芩冷笑着看過去,正要回她,外面黃秋輕腳快步過來,“夫人!”到裴芩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蕭光曌這會見她幹啥!?裴芩皺了皺眉,卻不得不起身,跟竇夫人招呼過要先走,過去跟沈大奶奶打招呼。
她是客,說要走,沈大奶奶自然相留。
“不必了,我家中有事。”裴芩說着就走,“想必這會沈大夫人和沈老夫人都在歇息,我就不去打擾了。”看也沒看墨氏和衛姝,直接就走。
沈大奶奶只好送她。
門外停着輛馬車,墨珩掀開車簾子,下了馬車過來,上了裴芩的馬車。
“你咋來了?皇帝找我是假的?”裴芩詫異。
“戎族打聽到長槍營,如今派了使臣和公主來。”墨珩黑沉着臉。
“媽的!想用一個公主和親過來,換遼東!?這夢做的好啊!”裴芩呵了聲罵。
墨珩危險的看着她,“公主來了兩個,一個進宮的,另一個…。”
裴芩頓時預感不好,“幹啥了?不會跟我有啥關係吧!?”
墨珩伸手輕撫着她的臉。
“你別摸,我心裡毛毛的!”裴芩打開他的手,瞪他。
墨珩依舊撫摸她的臉龐,“回頭就讓裴漢三死了。”
裴芩嘴角抽了抽,“我估計…。不太好死…畢竟上回都沒死掉。”
墨珩低頭咬她。
裴芩伸手想拍她,被他扣住手,輕輕吻着他咬過的地方,“她們有沒有欺負你?”
“誰?你老相好?”裴芩挑眉。
墨珩黑着臉擡頭,他對她說過,若是不愛,絕不會娶。她見到哪個是他相好了!?是她老相好成羣,他連地位都快保不住了!
想到那個有可能來找她的戎族公主,再看他臉色,裴芩心虛的轉移了話題,“我被刁難了,你給我出頭嗎?”
雖然不滿她轉移話題,不過她這話墨珩卻十分受用,“我給你出頭!”
裴芩立馬拉着他他告狀,被人擠兌穿戴全是御賜的,是個做醬油的,採的荷花被搶了,被逼着畫畫作詩,“…。全都是我不懂不會的!我一氣,畫了個烏龜,送給了沈弼。”
聽她事無鉅細的告狀,拉他給她出頭尋求安慰保護的感覺,讓墨珩忍不住心情愉悅起來。
看他面上還帶着笑,裴芩立馬拉了臉,“聽我被刁難欺負,你好像很開心很高興!?”
墨珩把她摟進懷裡,“以後都跟我說!誰欺負了你,我給你打回去!”讓她學會依靠他!
“好!我喜歡打臉!”裴芩嘿嘿笑。
墨氏和衛姝她們卻覺得裴芩是害怕下午的比賽被打臉,才匆匆找了藉口溜了。
竇夫人卻在想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裴芩既然出來赴宴,家裡和製造局那邊肯定都安排妥當了,卻突然被叫回去。大兒子還在遼東帶兵跟戎族對戰。
沈大奶奶看她出神,過來關心,“竇夫人是不是哪不舒服?先前就看你臉色不太好。”
竇夫人回神,笑了下,“只是有些擔心遼東那邊是不是會出事。”
一說這個沈大奶奶笑起來,“任憑他戎族再厲害,如今我們大楚卻是不怕他們的!裴將軍建了製造局,又造出了長槍,成立了長槍營,戎族根本不足爲懼。相信竇將軍到時候回來,又是一身的赫赫軍功了!”
她這會又誇讚人家了,上午還擠着機會刁難人。竇夫人笑笑沒有多說,略微坐了坐就提出告辭,帶女兒竇明英回家。
竇明英疑惑的問她,“娘!咱們左右是沒事的,提前離場,倒要人覺得我們失禮。”
“不過是些無聊的玩樂,娘沒興趣看下去了。”竇夫人說着,讓她先回院子。她找竇老爺說話。
竇老爺本也是馳騁沙場的將軍,只隨軍征戰時受了重傷,正值壯年卻臥牀調養了兩年才轉好,就在兵部掛了個閒職,在家養病。
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下去,竇夫人給竇老爺端了茶,坐在一旁講今兒個裴芩在沈府被刁難的事。
竇老爺雖是武將出身,卻也不是愚笨之人,“夫人是探到了什麼要緊的事?”
竇夫人皺着眉,“裴芩畫了一幅神龜畫,蓋了印章送給沈閣老。”
竇老爺忍不住笑,“這烏龜畫是罵沈閣老的吧!還被你美化成神龜了!”
“那印章是‘錦堂’二字。我離的近,看的真切。”竇夫人看着他道。
“什麼貓膩兒?”竇老爺再看不出她有事就真蠢了。
竇夫人嘆道,“天策上將裴將軍曾隨先帝擊退瓦刺時,先帝說她無字,賜了他‘錦堂’二字。”
裴芩美其名曰,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賢妻良母中的戰鬥機!
竇老爺一個激靈,猛地從站起來,“你說什麼!?你是說那裴漢三…。她就是墨珩的夫人,裴芩!?”
竇夫人肯定的點頭,“和兒子書房的畫像一模一樣。宴會沒完,她就被匆匆叫走了,我想着怕是遼東那邊出事情了。”
竇老爺還有些消化不了,“一個女人竟然如此…。如此…拯救了整個大楚的,竟然是個女人!還真是大楚將士無能,天降奇才生錯了身啊!”
“可笑那些人不知道,還以爲人出身不高,隨意能踩踏。”竇夫人說着搖搖頭。也是裴芩胸懷寬大,跟婦道人家不一般見識。
“這事爹還不知道吧?”竇老爺問。
竇夫人想公公雖然大朝會的時候也上朝,也認識裴漢三,但裴芩他怕是沒見過不知道的。
兩夫妻又到竇老將軍的院子,找竇老將軍說了。
竇老將軍想到那個天縱之才的少年,封護國將軍時沒地站,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過來把他擠到一邊她站那,當時還覺得他年紀小不會做官。也是好一會纔回過神來,“原來竟是個女兒身啊!”
“她上午說是一樣樣比,吃完飯就被匆匆叫走了,我擔心是遼東那邊出了什麼事。”竇夫人道。
“這個倒很有可能。”竇老將軍想了會站起來,“那我先進宮一趟看看!”準備了就出門。
裴芩已經換了裝扮,從天策上將府出門,馬車直奔皇宮。
竇老將軍來到宮門口,見到天策上將府的馬車在宮門外,一問剛到不久,心下篤定,也進宮見駕。
戎族使臣還沒到,只是送了和談意向書來。
“裴愛卿以爲,此事當如何處置?”永樂帝溫聲問。
“臣還以爲戎族公主已經來了。要不讓他們先把公主送過來,先看長得好看不好看?”裴芩發表意見。
“怎麼?裴將軍還想娶個戎族公主?”禮部尚書兼任華文閣大學士的樑閣老笑問。
“這公主應當是送來和親伺候皇上的!皇上後宮空虛,子嗣單薄,雖先帝孝期未滿,但無後亦是不孝之舉。皇上應當及早廣納妃嬪,爲皇嗣着想!”裴芩說的義正言辭,你們不就是一個想娶樑三兒,一個想把閨女嫁進宮做皇后,老孃心好幫你們啊!
樑閣老一聽就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族居心叵測,攻佔我大楚疆域,心腸歹毒奸猾,佔我遼東之地,如今戎族公主卻是不能進宮爲妃,更不能容許誕下我大楚皇室血脈!”
“愛江山更愛美人,皇上收個美人也無可厚非。說到皇嗣,皇上還是儘早納妃封后,以安我大楚民心!”裴芩進言。
沈弼幾個看他們說着說到選妃納妃上去了,都忍不住皺了皺眉,讓以解決戎族爲重。
裴芩力排衆議,支持永樂帝選妃納妃,多選幾個世家之女進宮,也鞏固皇權。
永樂帝自然明白,“那這戎族和談之事?”
“要是他們送的公主太醜,我們就打他!”裴芩回道。
幾位閣老大臣臉上肌肉抽了又抽。果然裴將軍的思維方式和他們正常人是不一樣,竟然還有那麼多女子追逐愛慕,戎族還多送一個公主給他…。
雖然大楚現在需要休養生息,但遼東被戎族侵佔還未收復,此種恥辱,決不可忍!
照裴芩的意思,當然是打!廢什麼話!蕭光曌剛登基,肯定是要看政績的,收復了遼東才坐得穩皇位。
但他也怕,怕裴芩和墨珩帶大軍征戰去了,而蕭光璄卻起兵謀反逼宮,他現在權勢尚未穩固。不過選妃倒的確是個辦法。
然而,樑家卻是沒什麼權勢的小世家,即便現在新升任的樑閣老,也是蕭光曌登基之後提拔的。而真正的權貴世家大族的女兒,又怎甘心進宮屈居人下,他們也大多不屑成爲外戚。
最後也沒確定要戎族送和親公主來,也沒定下出站策略。
裴芩剛出了御書房,就見石瑞笑着過來,“將軍!皇上請將軍留一步說話。”
她話都說完了!裴芩精神不濟的返回御書房。
“愛卿如此精神不濟,可是身子有礙?讓太醫來看診!”永樂帝看她神色,問着話,轉頭就吩咐。
“多謝皇上了!臣只是氣滯心堵,打一架就好了。”裴芩拱手謝恩。
“哦?愛卿今日受氣了?又有哪個敢給愛卿氣受的?”永樂帝笑起來。
既然他要示好,裴芩自然不客氣,“皇上!臣以爲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可以換人了!永昌侯混跡市井太久,難免沾染市井之氣,失了大家風範。應該給年輕人機會,永昌侯還是去軍營中體驗一下大氣之風的好!”
她的動向永樂帝很清楚,去沈府赴會,墨家人也又去。也不多問,點了頭,“朕也深以爲然。”一句話定下了永昌侯的命運。看她滿意了,又問起戎族之事,“愛卿有何意見,儘管道來。”
裴芩站起身拱手,“皇上登基之初,雖天下未安,國庫空虛,然戎族侵佔大楚城池,凌虐大楚百姓,該打!皇上當以收復失地爲要!”趕緊的做些政績吧!不然這皇位能熱乎多久!?
永樂帝有此問,也並不是真不知道孰輕孰重,不過試探她,看她以他登基之初,政績爲要,就笑起來,“那明日早朝,我們君臣共商此事!”
裴芩應聲,退下。
等她從御書房出來,正碰到竇老將軍,這邊拱手見禮,“老將軍!”
竇老將軍想到她的女兒身,笑的就之前那麼隨意,輕咳一聲,“裴將軍!可是遼東有了動向?”
裴芩也沒瞞他,跟他說了戎族議和之事,“…。送了兩個公主來和親,我已經跟皇上說了,他們要是送的公主太醜,我們就直接打過去!這就是結果!”
竇老將軍嘴角抽了抽,“這兩位公主…。”只怕有一個是送給她這火器製造的天策上將的。
“要是他們送來的公主太美,我就只能辜負郡主了!”裴芩啊一聲感慨。
竇老將軍咳嗽了幾聲。
“老將軍!您這是風寒了?”裴芩關切的問他。
“是吃了點涼的。”竇老將軍也只得應,“裴將軍…戎族議和之事…。”
裴芩呵呵,“他們說議和就議和了!?”
竇老將軍點點頭,“有將軍在,還是儘早收復遼東以雪恥!”
“製造局已經在加緊趕工了!”裴芩出了宮,就趕往製造局。
蕭雍看她過來,笑着迎上來,“將軍!”
“嗯!長槍趕製多少了?”裴芩一邊問他,一邊往裡走。
“已經趕製一百多,照這個速度,日夜趕工,還得一個月才能給三萬人馬全部配備上長槍!”蕭雍跟着她彙報情況。
明日早朝議事,必定要問及製造局長槍趕製情況,反正已經從宴會上出來了,裴芩捲了袖子就進屋忙起來。光有槍,沒有子彈也白瞎!
她這一直忙到晚飯,君夙雪來送飯。看天都黑了,裴芩忙洗了手,“收拾一下回家吃吧!”她出來的時候還跟幾個小蘿蔔說要甩糖絲給她們。
回家肯定是回將軍府了,君夙雪又默默的把飯菜都拎了回去,看着她從園子那邊回了將軍府。或許等她身份公開,也就是她徹底失去念想的一天,她希望那一天晚點來。
家裡有幾個小蘿蔔,吃飯那叫一個熱鬧,吃完飯還要玩上一會,然後高興被裴芫帶走,九兒和喜兒纏着孃親講故事睡覺。
兩大兩小,一家四口擠在一張大牀上,裴芩講故事,墨珩偏要講學,他這邊剛一講上,九兒和喜兒就呼呼睡着了。
裴芩也歪着頭睡過去,明兒個要上早朝,半夜都得起來。
墨珩看着娘仨睡一塊的樣子,微揚着嘴角也閉上眼。
次一天早朝會,裴芩打着哈欠過來。
衆臣見了她,紛紛見禮,“裴將軍!”
裴芩也招呼幾聲。
“裴將軍!裴將軍!”後面一聲呼叫傳來。
裴芩扭頭看來人挑了挑眉,“永昌侯爺!?”
永昌侯昨兒個得到消息,他極有可能這次也被派出徵,跟着裴漢三,怎麼着也能混個實打實的軍功,到時候就不單一個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了。他笑着大步走過來,“裴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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