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壯士劫財劫色?

意識到危險,裴芩呼吸一窒,站着不動,“這位壯士,有話好好說啊!你要是劫色,看見我的臉你會想吐的。你要是劫財,你說個數,我給你拿!”

身後的人沒想到她會大膽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匕首又朝她脖子指了指,“我不劫色!我只想要點錢而已!”他都不惑之年了,劫她個什麼的色!

“那就好!”裴芩點點頭,“你想要多少?我身上還有半吊!”二百五十文整。

身後的人似是惱怒了,“讓人送銀子過來,否則我殺了你!”

裴芩皺眉,家裡只有三個小蘿蔔頭,這狂徒要是下手,她一個人怕是奈何不住他,“壯士!打個商量,我這身上的半吊你先拿着,明兒個再給你老人家送?”

“你真當我蠢,等着你跑了之後報官抓我!?快點回去拿銀子過來,我只求財!你若敢耍花招,我當場要了你的小命!”身後的人聲音怒冷,匕首也帶了殺意。

“好好!有話好說!”裴芩聽他的呼吸,猜到是個厲害的練家子,打劫的手法這麼生疏,也是真的只想劫財,就指了指,到了家門口,在門外喊裴芫,“別說話!拿十兩銀子從牆頭扔出來!”

裴芫聽她聲音平靜,可人卻在大門外面不進來,還不讓說話,拿十兩銀子扔出去,嚇的小臉一下子就白了,張嘴就叫長姐。

裴茜上來捂住她的嘴,狠狠瞪她一眼,連忙回屋拿了十兩銀子,用牛皮紙包住,從牆頭上扔出去。

銀錠子落在地上,裴芩示意身後的拿了銀子就可以走了。

那人也沒料想別的,只當裴芩有點小聰明,就放心的鬆開她,很快過去撿了銀子。

裴芩得到人身自由,腳步迅敏的上前兩步,又停下來。如果她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可家裡還有三個小蘿蔔。她心裡罵了聲娘,站住不動。

那人拿了銀子,見是真的,還拱了拱手,“今日實在對不住了,改日有了銀子,定雙倍奉還!”說完,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門裡面的裴芫已經快嚇癱了。有打劫的!打劫了長姐!

裴芩怒聲咒罵,“媽的!感情還遇上義士了!?老孃好不容易纔攢了這麼點錢準備蓋房子的!有種不去打劫別人!?”

裴茜小心的打開門,見她站在門口,已經沒有了別的人,急的喊她,“你還不快進來!”

裴芩黑着臉大步跨進門。

還沒進屋,裴芫和裴文東都朝她撲了過來,“長姐!長姐!”

裴茜看倆人抱着裴芩哭,抿着嘴站在一旁。

“乖!大晚上別嚎了!就損了十兩銀子而已!”裴芩摸摸倆人的頭,心裡忍不住滴了血。靠!十兩銀子啊!多久才能再掙來!?

裴芫吸着鼻子,鬆開她,連忙有看她,“長姐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話音剛落,就見她脖子旁一道細細的血印子,驚了一聲,“流血了!”

“別嚎!別嚎!”裴芩摸了下脖子上的傷,剛纔沒感覺,這會開始疼了,抹了一把,就浸了點血,擺了手,“沒事兒!沒事兒!就劃破了點皮!”

裴芫跑去打水洗帕子給她擦傷口。

裴茜盯着她問,“你不是和孫鐵柱一起的,咋會碰上打劫的!?”

“可能我比較好劫!”裴芩猜想,那人八成跟了他們一段路,看孫鐵柱人高馬大,她一個瘦弱的小女娃兒,既然要蓋房子,那就肯定手裡有銀子,就決定不顧臉皮的朝她一個女的下手了!還雙倍奉還,慫!

“現在又少了十兩銀子,蓋房子的銀子又不夠了!”裴茜氣的跺腳,本來她們就可憐,掙個錢難得要死,還打劫她們!該死的劫匪,不得好死!

剛拿到銀子花用的打劫人狠狠打兩個噴嚏。

臨睡,裴芩威脅三姐弟,“以後你們誰要是敢不好好練武,老孃就把她扔河裡去!”

三人倒是齊齊應聲,“我們一定好好練武!”

次一天,起來的很早,按制定的規矩,先熱身,做基礎訓練,裴芩就教三人簡單的格鬥招式。

經過這次被打劫,姐弟四個人都對學功夫認真嚴肅了起來。家裡沒有大人,只有她們幾個小娃兒,要是真有人打上門,她們只能被人打了!所以,必須得學會厲害的武功!

裴芩教的有點沒有章法,雖然和想象中的學武功不一樣,但三人也都學的很認真。

訓練完,隨便吃了點早飯,裴芩就開始準備炒花生,“晌午不去擺攤了,再賣一批糖炒花生再說!”她還準備把這些糖炒花生賣完,二十兩銀子能變三十兩,這下還賠上十兩,忙活一場,淨白搭功夫了!

糖炒花生做好,送到聚仙樓一半,另一半給得月酒樓。

何掌櫃見到裴芩就笑了起來,感謝裴芩的提醒,元宵節因爲那些花樣元宵,茶樓生意好了不少,主動提出以後買糖炒花生的話。

“好!那何掌櫃準備了牛皮紙袋或者密封口的罈子或是什麼容器的,我五天過來一次,逢五的時候。一次先送五十斤,等不夠了再追加!”裴芩當即就同何掌櫃簽了紙契。

另一半送到得月酒樓,掌櫃的也是很爽快的買下了,催問她雪見菜啥時候上市,讓她一有了雪見菜一定都送到得月酒樓來。

裴芩滿口答應着,她又不打算開酒樓,真挖了春筍,除了自家吃的,自然都要賣掉的。

回到家的時候,賣的幾兩銀子又全都買成了花生和白糖。

就這樣,晌午出去擺攤賣餄烙面,下晌回來剝花生,還要念書,練字,睡前再訓練一遍。

裴芩抽出空,帶裴文東去鎮上學堂,見了孫夫子。

孫夫子考校了一番裴文東學的東西,看他都快把《三字經》學完了,驚詫不已,聽《四書》也有涉獵,對這個學生倒很是喜歡,當場就答應收下他了。

裴文東一聽一季要二兩銀子束脩,還不算筆墨紙硯的,想到家裡的情況,就不想來學堂了,“長姐!我在家裡也能學,而且我保證不耽誤唸書,比他們在學堂裡學的快!我過兩年再來學堂吧!”他要是來了學堂,不僅要花錢,麪攤也沒人幫忙了。

“有些學問,長姐都不會,只能讓會的夫子來教你!聽話!今兒個報名,明兒個就來上學!讓你二姐給你做個書包!”裴芩拍拍他的小腦袋,交了束脩。

裴文東知道自己說的不管用,有些氣沉的跟着裴芩出來。

裴芩以爲他是沒和其他孩子接觸過,偶爾接觸也都是不好的記憶,心裡有陰影,又哄了他兩句,次一天就送了他去學堂。

看她笑着擺擺手,轉身離開,裴文東情緒低落。他現在幫不上一點忙了,還要多花銀子。

孫夫子也知道她們姐弟之前的遭遇,讓他好好唸書和同窗相處,他多提點着,這個學生聰明,就看能學多少了。

麪攤上就剩三個人了,孫婆子就過來幫忙。

“孫婆婆!晌午人少,能顧得過來,你回家忙去吧!”裴芩讓她回家。

鄒氏雖然出了月子,但家裡多個小娃兒要照顧,孫鐵柱和鄒興還要趕活兒,有些打磨的活兒就都落在孫婆子身上了。

裴芩勸了幾次,見真的忙得過來,孫婆子這纔回了家,“等逢集我來幫忙!”逢集的時候人多,她們姐妹肯定忙不過來的。

“好!到時候你不來也要請的!”裴芩不客氣的應了。

忙到下晌收攤,趕回家小歇一會,就開始剝花生。

又到了逢集日,裴芩沒有和太多面,賣完就收攤,把昨兒個就準備好的糖炒花生急忙忙送去縣城,回來連飯都顧不上吃,啃了倆肉餅,喝了一碗茶,就和裴芫趕到後山村。

裴里正一家人都已經等着了,連壓面機都做好搬回來了,大米也按她說的泡好了。

裴芩從開始教,磨了漿,上鍋蒸粉,再壓米粉,再蒸了冷卻,“新鮮的話,這樣的就可以下熱水鍋滾一遍淋上澆頭就能吃了。你們要是想做成幹米粉,就要晾曬乾燥。不過幹米粉也不能放太久,最多三五天,不吃掉就會變質,吃了壞事!的”

裴婆子很高興,學會了就要試做。

裴芩連吃了三碗米粉,擺手叫停,教給她做出的米粉掐着啥樣,連忙就撤了。

第二天收了攤又去看,終於做出的米粉像樣了,嚐了兩碗之後,裴芩就說明兒個先送二十份,讓他們自己去麪館問問,有人訂沒。

餄烙麪攤上又推出了酸辣米粉,牛肉米粉,就是貴的很,吃兩碗麪的錢,才吃一碗米粉。

但新鮮沒吃過,鎮上也多是生活寬裕的人家,偶爾吃上一碗八文錢十文錢的米粉,也不是難事。物以稀爲貴,幾天下來,倒是每天都能賣掉個二十多份。

鎮上的兩家麪館看米粉有人吃,也預定了裴里正家的米粉,小作坊慢慢的開始回本了。

後山村的人都看着,裴里正這是站在了裴芩姐弟一邊。

裴老頭他們更加相信,把血書內容一字不落告訴方老秀才的人就是裴里正,不然裴芩也不會突然就教給他們家做米粉賣錢。

裴里正也不多說啥了,裴芩擺他那一道的時候,他就解釋不清了,現在也沒必要解釋了。

裴宗理這個死了十來年的人,突然又活着回來了,他的戶籍卻是已經吊銷了的,功名自然也沒有了。需要裴里正開證明,村裡的人作證,才能把他的戶籍重新上去。這個容易,但裴宗理想把他的功名也給恢復了,這個卻難辦了。

也打點了錢,上面讓等消息,卻一直沒有消息。

家裡陳氏也盯着二房,言辭之間,說裴宗理他們回來,方氏才撞死了,還鬧的那麼大,影響了裴文禮的名聲和科考,讓裴宗理幫忙。

家裡有了考上功名的人才好辦事,但新上任的縣令卻摸不清楚,走門路都走不成。

一家人正發愁,偏生裴芩還大模大樣的用個米粉小作坊收買了裴里正,朱氏在家裡都把裴里正罵了多少遍了。

裴芩一口氣忙到月底,纔算是把投入的二十兩銀子,變成了三十五兩,除掉虧的,總算掙了五兩。孫鐵柱又把滑板和手拉車手推車的錢給她送來,一共十三兩,蓋屋子的銀錢總算又湊夠了。

姐弟幾個也又要搬家了,隔着一條巷子,孔老爹的院兒,租她們兩間廂房。

孫鐵柱和鄒興又幫她們搬了家。

見孔老爹這還有別的租戶,孫鐵柱忍不住皺眉,“你們住到我家去,也方面,反正又住不多長時間!”

“已經搬過來了,最多倆仨月,很快就過去了!”裴芩讓裴芫把屋裡收拾好,到廚屋看了下,還挺大,總比她們搭的棚子和半邊屋子的強多了,只要不耽誤孔老爹和另一個租戶吃飯,隨便她們用。

交了倆月租金,姐弟四個就在孔老爹這邊住下了。

二月二,裴芫把過年留的大饃饃拿出來泡上,和了麪糊,下鍋煎了餅子,給孔老爹送了兩張。

孫大順那邊也很快帶着工匠過來,把整個院子都清理了,能用的青磚都留着,不能用的都拉出去墊路地下。

方氏也到了七七的日子,重孝可以卸了,只等守孝二十七個月除服。

方婆子和餘氏,連同阮氏都過來看,方立趕了牛車拉着她們。

見她們院子已經扒掉了,正有工匠在忙活,方立一下子跳了起來,“不是說好了,這蓋房子的事就交給我了,這咋不聲不響的找好人了!?”

餘氏捏了他一把,“看這些人全都是工匠,都是幹活兒的好手,你來了能幹啥!?”

“我幫她們看着啊!她們幾個小娃兒,又啥也不懂,被人騙了錢咋辦!?”方立滿臉不悅道。

“芩兒聰明着呢!哪可能被騙了!”餘氏瞪他一眼,讓他別亂說話。

方婆子也不蠢,猜到裴芩不想讓他們插手,心裡還有點難受,等找到她們租住的地方。

裴芩一句‘習慣了啥事兒自己解決,不靠別人’,說的方婆子頓時也不難受了,只剩下心酸心疼了,“以前過去了,以後你們有啥事兒,都找姥姥!姥姥家就是給你們靠的!”

方立不滿道,“芩兒!大舅舅不都跟你說好了,你們小娃兒也不懂,容易被人騙,我今年春上都沒有出去找活兒幹,就是說好了,幫你們看着蓋新房的!”

裴芩歉意的拱了拱手,“大舅舅離的遠,來回不方便,也不好一直耽誤你。這找的人是鎮上的,都是老手,不用管飯,他們來回也方便。太平鎮大半的宅院都是他們這些人蓋的,也不會騙了人。大舅舅出去找活兒吧,總不能耽誤了你掙錢!”

方立那句幫忙看着工地的話就堵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裴芩和他們一塊去了後山村山上,給方氏燒了紙,回來時,姐弟四個就把頭上的孝布和腰間的麻繩等都卸掉了。

晌午,煮了餄烙面,炒了幾個菜吃的飯。

方立張口就說,“你們這邊蓋着房子,文東也去學堂唸書了,麪攤肯定忙不過來,讓你大舅母以後過來給你們幫忙吧!”

餘氏愣了下,看着裴芩沉吟,“你們麪攤要是真忙不過來,就找個人打下手。”

阮氏也說,她也能來幫忙。

“離的太遠了,你們要過來幫忙,每天來回十好幾里路。平常也不算忙,就是逢集的時候,找了孫婆婆幫忙。”裴芩婉言謝絕。

方婆子點頭,跟她道,“找人家幫忙,也就提前說好,一場給多少工錢,都說清楚了,也省的掰扯!”

裴芩笑着點頭,“這是自然。”

方婆子見沒啥叮囑的,幾個人這纔回了家。

方老秀才聽她們已經動工了,把倆兒子和倆兒媳婦都叫來,說給裴芩姐弟十兩銀子,等她們寬裕了再還,“…。過年倒騰的銀子估計也沒幾個,之前買那宅院都花了二十五兩,手裡剩下的怕是蓋起一座宅院不夠。她們姐弟如今正是難的時候,也正是你們當舅舅幫忙的時候!”

方輔今年也要參加科考,雖然家裡銀子是攢了些,供應他參加春試沒問題,可一下子十兩銀子拿出去,這邊就要短了。

餘氏直接表態沒問題。

方立看向方輔,“老二咋說?”

方輔搖搖頭,“我也沒意見,這個時候,我們理應幫芩兒她們姐弟一把。”

他都說沒意見了,方立當然也不能說有意見,只說了一句,“芩兒那丫頭現在忙的都顧不上教給常小少爺滑板了!”

“容娘沒過七七,她哪能跑去玩樂!?”方老秀才瞥了他一眼。

方立頓時不說話了。

方婆子拿了十兩銀子,送到太平鎮來。

裴芩看着銀子微愣,“姥姥!不用了!我們手裡的銀子差不多也夠了!”

“你姥爺都說了,蓋房子手裡不能可丁可卯的,得留寬裕點!這個銀子你先拿着用,以後哪年寬裕,哪年再還就是了!”不還的話方婆子不好說,只能隨便她用幾年。畢竟這銀子是公中的,真給了,倆兒媳婦心裡可能要不舒服,慧娘知道也會心裡不舒服的。

裴芩推卻不過,把銀子接了。

隔天,馮波帶着方慧,母子倆也過來了,送了些吃的,還送了五兩銀子,“家裡不寬裕,沒多的有個少的!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也不說一聲,就自己幹上了!你姨夫還在村裡幫你們找工匠呢!”

裴芩打着哈哈,吃完飯,把倆人送走。

這下倒是多出十五兩銀子,可以先墊上,買啥東西能寬裕點了。她轉頭就拿着銀子買了花生米,這個不用剝,直接炒了做糖炒花生就行,賺的少點,但省事兒了。

孔老爹嘗過,很喜歡吃,裴芩就給他包了一包,讓他一天吃幾顆,少吃點,“…老人家吃多了糖,容易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家裡有人還好,要是沒有人,你一不小心昏倒了,就危險了!”

“你這丫頭還懂醫啊?”孔老爹笑着問。

裴芩呵呵笑道,“一點常識而已。”

孔老爹高興,拿了糖炒花生就出去找老夥計,喝點小酒,下個棋。

裴芩剛轉身,就嚇了一跳。

孔老爹的東屋是租給一對主僕的,據說是一個瞎了眼的公子和僕從。

裴芩倒是隻見他們屋裡亮過燈,聞到煎藥的味兒,和聽到打翻藥碗的聲音,住了好幾天,還沒見過真人。

沒想到今兒個倒是見到真人了。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五官精緻無暇,異常的漂亮,只面容清瘦蒼白,一雙漂亮的眼睛卻瞳孔渾濁,頭髮有些凌亂,身上的棉布長袍裹在瘦弱的身子上還有些空蕩,倒是瞬間破壞了美感。

裴芩盯着他打量,那少年卻直直的朝廚屋撞了過去。

嘭的一聲,咕咚聲響,裴芩臉色一變,急忙往廚屋跑,“臥槽!你特麼眼瞎了,心也瞎了!?”

一斗剛出鍋不久晾着的糖炒花生全部打翻在了地上。那個少年倒在了糖炒花生上。

裴芩連忙過來,一把就那少年一手拎了起來。

裴芫連忙從西廂跑過來,看她拎着那少年,忙道,“長姐!他是個瞎子!”讓裴芩別打他了。

裴茜已經陰沉着小臉,跑過去拯救地上的糖炒花生了。

裴芩也不是要打人,她莫名其妙被人打劫了十兩銀子,天天累死累活的炒了花生想多弄點錢,還碰上這個瞎子一斗糖炒花生全打翻。

把人拎起來,甩到一邊,就去拯救地上的糖炒花生。剛轉身胳膊卻被人拉住。

“我是眼瞎了!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心不瞎!?”沙啞的聲音,絕望又帶着深沉的怒恨。

裴芩愣了下,扭頭看他。

從他眼瞎到現在,從沒人說過這樣的話,一句重重的刺進他的心裡,“你告訴我,怎樣心才能不瞎!?你告訴我!”

裴芩的胳膊被他抓的生疼,挑着眉,“死皮賴臉的活着,總會有好事發生的!”她穿過來,這一片爛攤子都接手了,“不就瞎個眼嗎!又不是治不好了!”

可他不光眼瞎了,他的心也徹底瞎了!全瞎了!

裴芩伸手抓了一把糖炒花生,上來粗魯的塞了他滿嘴,“讓你那隨從回來賠老孃花生!”

甜香的花生味兒一下子的塞了滿嘴,墨珩有些呆呆的站住。

三人忙活了半天,才把滿地的糖炒花生分揀着拾起來。乾淨的還能賣,但那些沾了地的,只能自己吃了。

見他還那站着,裴芩沒好氣道,“還傻站在那裡幹啥?裝水仙啊!”

墨珩依舊站着沒動,嘴裡被糖炒花生塞的鼓鼓的。

裴芩白了一眼,“門口就在那裡,有光,有風,有聲音。你要是出來找茅房,更簡單,那麼大的味兒呢!”

墨珩愣怔。有光?有風?有聲音?有氣味兒?

裴芩不耐的把他推到院子裡,長得好看,卻是個沒用的繡花枕頭!轉身回來,收拾糖炒花生。這一批不能往縣城送了,只能牛皮紙包起來,減價賣到鎮上了。送去聚仙樓和得月酒樓的還得再炒。

裴芫嘆口氣,幸虧只撒了一斗,重新收拾了鍋。裴茜斜了墨珩一眼,小臉難看的去拿白糖,搬花生過來。

墨珩聽着廚屋裡又響起翻炒花生的聲音,伸手摸索着,試圖自己回到他屋裡。他天天都要喝藥,屋裡有明顯的藥草味兒。

封未回來時,已經晚上了,連忙煎了藥,又煮了粥,端到屋裡。

見桌上放着滿滿一小筐子的糖炒花生,他愣了下,“公子?”

墨珩坐在窗前,微涼的風吹在臉上,他沒有回頭,低聲問,“窗外是不是有竹子?”

封未疑惑的看了眼窗外,應聲,“有一叢水竹。”隨即驚喜的睜大眼,“公子!你的眼睛……”

“我聽到聲音了。”墨珩打斷他。

封未臉上難掩失望,“公子!你的眼睛一定會好起來的!只要你好好吃藥!”把藥端過來。

墨珩沒有再打翻藥碗,端起碗,沒有停頓的把藥喝完。

封未有些驚訝,他已經做好了藥碗打翻再端一碗來的準備,“公子?”

“桌上的糖炒花生,是我打翻的,你去賠些錢給她們吧!”墨珩把藥碗遞出來。

封未眼神閃了下,把粥放在他手邊,看了眼糖炒花生,端了藥碗出去。

裴芩雙手抱胸靠在門柱上,“整整一斗,撒了滿地,茶樓是沒法送了,只能在鎮上減價處理了,你賠個三百文吧!”

三百文是有點多了,封未卻沒有反駁,拿出三錢銀角子給她,轉身就走了。

裴芩微皺了皺眉,拿着錢回屋,扔給裴芫放起來。

“看那公子像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咋會瞎了眼,跑到太平鎮上來?”裴芫疑惑。

“反正不是啥好事兒!少打聽!”裴芩對麻煩的直覺那是想當敏銳的,那個瞎子小白臉肯定帶了一身麻煩。還有他那個隨從,看着有點奇怪的感覺。

裴芫聽話的點頭。

次一天逢集,裴文東也跟着早早起來鍛鍊了一會,幫着到街上擺了攤,喝了一碗豆腐腦,啃了個包子去學堂。

裴芩把和的面賣完,收了攤,回家把剩的米粉煮了,澆上麻辣肉片,倒上醋,湯粉的香味兒就飄了老遠。

這邊剛把飯端起來吃上幾口,墨珩摸索着從屋裡出來,“能借一碗吃的嗎?回頭給錢。”

裴芩看他一眼,玉白的臉在春陽照耀下,蒼白的彷彿要透明瞭般,渾濁的眸子朝着她們的方向,“我們賣的是十文錢一碗。”

墨珩點頭。

裴芩回頭給他撈了一碗,酸辣澆頭少放點,多加幾片牛肉。

出來看墨珩已經回屋了,裴芩暗自翻了翻眼,給他送到屋裡。

吃完飯,裴芩連忙帶着糖炒花生趕去縣城。

在得月酒樓碰到了一臉不滿,滿眼怨念的王庭,“你娘不是已經過了七七,我等了好幾天你都沒過來!”

“家裡在蓋房子,這幾天有點忙。”裴芩訕訕道,轉移話題,“糖炒花生好吃嗎?要是好吃,這次給你兩包!”

說到這個,王庭忍不住小臉帶了笑意,勉強道,“還算焦酥好吃吧!”

裴芩給了他兩包,送完了糖炒花生,天色也不早了,又急匆匆的趕回家。

裴文東在屋門口練字,裴芫已經做好了晚飯,蒸了發麪油餅子。

封未又是天黑纔回來,見墨珩要了裴芩的米粉吃,他有些愧疚。他們出來的時候就他身上有點銀錢,走着一路,又看大夫抓藥,已經花沒了,他必須出去找活兒幹掙錢,否則連藥都買不了。公子的眼睛可以慢慢治,內傷卻得仔細精心的治養。

拿了十文錢給裴芫,又低聲拜託她,以後晌午飯讓她們做給墨珩一份。

裴芫只接了十文錢,“我家晌午要出攤,沒有人在家裡做飯吃飯,要不你們和孔老爹說說吧!”長姐說他們是大麻煩,還是不要牽扯的好。

封未沉默了下,又轉身回去給墨珩做吃的。

裴芫告訴裴芩,她點了點頭,繼續練字。孫大順說材料提前準備充足,不用雕花啥的,倆月就可以把一院蓋起來,她們就可以搬回家了。

次一天,常詠麟就帶着他那小夥伴過來了,還拿了兩大盒的點心,“糖炒花生我吃了,我爺爺也喜歡吃,讓我給你們帶的點心!”

裴芩有些齜牙咧嘴的把點心收起來,讓他們稍等等,她叫裴茜跑回家拿了竹筐子來,壓面機搬到竹筐子上面,開始壓麪條。

新鮮的溼麪條壓出來,撒上一點點澱粉省的粘一塊。把所有的餄烙面都壓出來,堆了滿滿一大筐子,交代裴芫一碗下多大把,煮好撈出來像平常一樣就能賣,晌午最忙的那會她會回來。

裴芫點頭應下,讓她去教。

裴芩回家拿了滑板,依舊借趙員外家空地,繼續教倆人。

等晌午了,帶着倆人到麪攤吃米粉,她去照顧生意。

常詠麟看她們有點忙不過來,就指了自己的小廝,“你去幫着燒火!”

小廝睜了睜眼,見他說真的,苦着臉過來幫忙燒火。常詠麟看他燒的好,之後每次來,都喊了他去幫忙燒火,差點讓他這識字懂禮的貼身小廝變成裴芩麪攤上的火夫。

先把麪條壓出來,再直接拿了下鍋煮,和米粉一樣,撈出麪條淋上澆頭就行,準備工作多了,擺攤出去倒是輕鬆了不少。

只來吃餄烙面的多是稀罕那壓出麪條,見沒有了,還有點奇怪,以爲賣的麪條不一樣了,吃完後一個味兒,還是覺得少了點啥似的。

裴芩也只能這樣了,麪攤要擺,糖炒花生要做,王庭和常詠麟的滑板也要繼續教。

“分身術啊分身術!真想長上三根猴毛啊!”炒完花生,裴芩整個人四肢伸着躺倒在炕上。孫大聖那猴毛,有一根也行啊!吹上一口氣,她就能坐在家裡等着收錢了啊!

“長姐!明兒個還得去姥姥家一趟!小舅舅要去趕考了。”裴芫提醒她。

裴芩哀嚎一聲,次一天割了肉,又咬牙二兩銀子買了一支湖筆,趕早送到方家村。

湖筆方輔很是喜歡,他慣用的筆也不便宜,爹也特意給他買了一支好筆下場用,卻比不上裴芩送的這一支,“小舅舅就拿這個筆下場了!”

方立看他那麼喜歡,就猜不是家裡那些便宜的筆。

“逢考必過!”裴芩恭賀一聲,又連忙趕回家出攤。

老裴家,陳氏和孔氏婆媳也在忙着裴文禮下場之事,裴宗理往上送了三十兩銀子,陳氏這才收起不滿,就盼望着大兒子能高中,翻身做主。之前方氏在老裴家,可以隨她指桑罵槐,呵斥驅使。現在對上錢婉秀這個富家小姐,陳氏直接被忽視,連孔氏都被忽視了。

大房現在急需裴文禮高中來改變現狀。

裴芩到原陽縣教王庭幾個小蘿蔔滑板的時候,正見到了今年的考生參加縣試,只有縣試過了的,纔可以參加下一場的府試,然後是院試,院試通過,就是秀才,也叫生員,可以參加鄉試考取舉人功名了。

她沒有多關注,專心教王庭幾個玩滑板。

孫鐵柱也跟着她一塊來的,就在一旁等着,到了晌午,裴芩教完,和他一塊去找王家的掌櫃談續約的事。

起先孫鐵柱還擔心王家不願意續約,因爲滑板也不難做,王家隨便找些木匠高手,做的都比他們做的好。

倒是沒想到,王家又續了約,讓孫鐵柱每個月送多少滑板,到時候再根據賣的情況告訴他啥樣木料的訂做多少。

這個錢裴芩就不抽成了,孫鐵柱不願意,最後說成由裴芩的手賣出去的滑板,給她提成,少要點。以後的手拉車和手推車也一樣。

教到下晌,裴芩和王庭幾個小蘿蔔說好下次過來,回到家天已經擦黑了。

這麼一直忙了十多天,門前不遠的榆樹上就長出了鮮嫩的榆錢。

裴芩本想直接爬樹上去,見有其他人也再勾榆錢,就拿了竹篙,綁着鐮刀,摘了一大籃子的榆錢回來。

晚上剁了肉餡兒,把榆錢也剁進去,燙了面,包了榆錢餡兒的燙麪包子,煮了糯口的的榆錢粥。

墨珩聽裴芩給孔老爹送包子,也摸索着出門。

“給他兩個去!”裴芩抓了兩個放盤子裡。

裴文東端去給墨珩。

榆錢特有的甜香混着鮮香的肉餡兒,麪皮也是特別的口味,包子不大,墨珩吃了倆,覺得沒飽。

這邊又給孫鐵柱家送了幾個,姐弟才做到屋裡,吃起晚飯。

裴芩最喜歡吃榆錢,香椿,槐花這些過時令就吃不到的,每年裴老媽都要跑很遠弄來,或者乾脆領着裴芩回鄉下,吃夠了再回來。

各種的榆錢餅,榆錢包子,榆錢粥,榆錢飯,炒榆錢,榆錢窩頭,裴芩可以連吃一星期不重樣。

太平鎮倒是種了不少榆錢,樹是私人的,樹上的榆錢隨便大家摘了吃,只要不掰斷了樹杈,禍敗了榆錢就行。

頭天晚上,裴芩把買的老母雞殺了,熬了一鍋湯。次一天起來趕了個大早,用雞湯沾了榆錢,拌上面,蒸了滿滿一大鍋的榆錢。

封未等裴芩出去了,纔過來說話,買一碗榆錢飯。

裴芫有些納悶,這個隨從好像挺怕長姐的。給他盛了兩大碗榆錢飯,淋上點辣椒油。

裴芩收拾了,把榆錢也一塊裝了,拿到麪攤上一塊賣。

集上也有別的賣榆錢飯和榆錢餅的,有人嚐鮮兒就買一份。

集後,裴芩帶上一兜新鮮的榆錢,趕去縣城,教王庭幾個滑板。

次一天常詠麟趕過來,見面攤上有蒸過又炒的榆錢,拉着小同伴一人吃了一碗,米粉都吃不下了。

榆錢的節季也只有十來天,過後榆錢就老了。

姐弟幾人的飯桌終於沒了榆錢,換成了正常飯菜,裴芫悄悄鬆了口氣。長姐之前也沒這麼喜歡吃榆錢,這些天她覺得睡覺都是榆錢味兒的各種吃食。

榆錢下去的時候,傳來了春試的結果。

方輔考中了,雖然名次有點靠後,但也是中了秀才,以後方家就又多一個秀才了。

而被夫子經常誇讚,送了錢轉到縣學的裴文禮,卻落榜了。裴宗理往上送的三十兩銀子也打了水漂。

陳氏無法接受,覺得肯定是裴芩找了王家或者常家的關係,從中使壞,才讓裴文禮落榜的。大兒子都進了縣學了,老二聽了她抱怨的話,也往上面送了銀子,十拿九穩的事,咋會落榜了!?

她一說,朱氏立馬肯定,就是裴芩壞的事,她用作坊拉攏了裴里正,她二兒子的功名到現在都沒有恢復。現在大孫子的科考也毀在那個該死的小賤人手裡了!方氏不該死,該死的是這個小賤人!方氏不死,隨她搓圓捏扁。這個小賤人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裴文禮進了縣學,就發現,縣學裡想他一樣借讀的學生,很多學問好的。還有些原陽縣富戶人家的公子少爺,在外面唸了書,回來趕考的。他學問不差,但就三十兩銀子,年前名聲還壞了個遍,又哪裡能讓他得中秀才!?

他沒考中,那方家的方輔卻考中了,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話!去捧着方家的人。

看他有些頹廢,裴宗理勸了他一番,也就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管了。他還要趁着這個機會,把他的秀才功名恢復回來。就算砸些錢,有功名在身,很多事都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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