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恆靜靜的聽着田玉懷和族長及田家衆位長輩說着家產的事。
“我們家大抵就這些東西。”田玉懷拿着記好的本子對族長道:“大伯,您是族長,又是長輩這事兒您做一個見證,娘說的話我們又不能不聽。這是娘最後的心願。”
“玉恆,你怎麼說?”田家族長問着田玉恆。
他覺得田老太太有點心狠,非要以這種姿態逼着田玉恆放棄,要麼是家財,要麼是妻女。
“既然如此,我就放棄……”田玉恆還沒有說法,突然間看見花兒直接衝了進來。
“姑爺,二姑奶奶病得很嚴重,您快去看看吧。”花兒拉了田玉恆就要走。
“大伯,我先去看看……”吳雪是被花兒抱着離開田家的,這時候說很嚴重,田玉恆心一下就慌亂了。
田家族長嘆口氣沒有回答。
“大伯,可以看得出來,我大哥選擇了什麼。”田玉懷兩手一攤:“難怪娘會被他們氣死了。”
“也是啊,玉恆這一房沒有男丁,吳家那位又善妒,這些家產分給他還不是落到了外人手中,還不如留給玉懷的德昌德旺。”
“老太太倒是想得通透。”當下就有好些人隨聲咐和。
聽到了衆人的議論,田玉懷總算放下了心。
武氏這個女人說得確實是真的。
田玉恆見到了吳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的人,只是臉上多了一絲驚恐不安。
“雪兒,你沒事吧?”沒睡在牀上,說明還不是很嚴重。
“玉恆,老太太她……”吳雪想到這事兒還是不要由自己告訴她吧:“梅媽來了,她有話對你講。”
田玉恆聽了梅媽跪在地上說的話,臉色鐵青。
“大老爺,老奴說的如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頂。”當然,梅媽沒有說自己聽到了老太太的“嗚嗚”聲,只說武氏進去和老太太起了爭執,她在外面聽到了兩人吵架和老太太的哭聲,武氏出來後她帶着丫頭進去伺候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你說這是她做下的事?”田玉恆震驚不已:“之前娘都不還有精神,並沒有得什麼急症?”
“沒有急症之說。大老爺要是想知道老太太的死因,可以請縣衙的忤作一驗就知曉了。”梅媽道:“大老爺,老奴冒死說了這些,還請大老爺給老奴一條生路。”
“好,你且在這兒安置,回頭我讓人送了你的生契與你。”田玉恆再憤怒,但是還是感激梅媽的挺身而出:“梅媽,謝謝您。”
“大老爺,老奴慚愧啊……”她是當不起大老爺這一聲謝。
如果她能勇敢一些,或許就能護住老太太了。
只是,一切已晚,再說也無濟於事,而且,她不敢說出去。
“玉恆……”田玉恆從房裡出來,吳雪擡着看向他。
“你且在大嫂休息,他們如何算計我們,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田玉恆恨聲說道:“真是豈有此理!”
田玉恆回到田家田玉懷直接讓他簽字。
“玉懷,你跟我進來一下。”田玉恆冷聲道:“我有事要問你。”
田玉懷心裡咯噔一聲。
“大哥,你胡說!”田玉懷怒目相視:“娘之所以會死,是在爲聽說小麥嫁人,是被你和吳氏氣死的,你居然說她另有死因,那是什麼死因,你告訴我啊?”
“玉懷,是什麼死因我還是搞不清。”田玉恆沒有錯過他眼裡的那一點慌亂:“我就覺得,身爲人子,娘生我們養我們一輩子不容易,最後卻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我打算請縣衙裡的忤作來一趟。”
“大哥……”田玉懷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你這是想讓娘死不瞑目嗎?人都走了,還請什麼忤作,難道是覺得我們田家出頭還不夠盛。”
“是,是出盡了風頭。”田玉恆氣笑了:“就讓娘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讓雪兒和我揹負着罵名,我也覺得她會死不瞑目。別說了,我這就派人去縣衙請人。”
去縣衙請忤作自然要牽涉着官方,那後果……
“你有你想要護的人,我也有我護的人。”田玉恆看他猶豫就知道他是知道實情的了:“我真是不明白,雪兒只是沒有生兒子,爲什麼娘就能容忍;她居然會容下一個害她的人……”
“大哥,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行。”田玉懷對武氏是很滿意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進得臥房,這件事說到底親孃還是有責任,你說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把着不拿出來算怎麼一回事,難道就想留給大哥一個人?
“你們欺人太甚了。”田玉恆冷聲說道:“吳雪很善良,卻一遍遍的被你們傷害。你再想想,娘爲了護住我們,一直和李姨娘鬥,這些苦你都忘在了腦後,娘喪生在她手中,你卻一味的護着,還想要獨貪田家的家產。說一千道一萬,你們就是爲了田家的家產才這樣的。玉懷,你變了,你不再是我的二弟。”
“大哥,這事是一個意外,真的是意外。”田玉懷慌亂了:“大哥,我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只求你不要再提這件事。”
眼下保命要緊。
“大哥,如果這事兒捅出去,德旺德昌就毀了,大哥,咱們田家就只有他兩了,你忍心嗎?”有一個殺人犯的母親,兩個兒子也不用奔前程了,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大哥,我們不求什麼,只求給一口飯吃,有一個地方住就行了。”
“那娘呢?”爲了你兒子就要忘恩於老孃,讓老孃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田玉恆痛心疾首。
“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放她一條生路,求求你給我們一家子一條活路。”田玉懷一下就跪在了田玉恆的面前。
“這事兒你自己去給大伯他們說吧。”田玉恆氣惱不已:“你大嫂病了,孃的喪事她就不來了,但是,我會派人去接了小麥姐妹。”
“大哥,都聽你的,你說了算。”田玉懷抹一下額頭的汗水,總算是化險爲夷。
對田家的家產劃分,族長几人本就沒有參言的份。
只是好奇田玉懷爲什麼在前後不到兩個時辰態度就截然相反,這會兒什麼都留給大哥,自己只要現在居住的小院,按說得三成的財產都只得了一成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