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婉可不知道她這一嗓子鬧出的動靜,看林來順遲遲不過來,她頭也不回地又喊了一聲:“大舅,你快過來呀。”
林來順老臉發熱,十分尷尬地輕咳幾聲,隨便找了朵大紅的絹花,馬上從口袋裡數了十文錢,拿過絹花就帶着兩個小姑娘走了。
他恨不得找張面紗蓋住臉,走得又快又急,林小鳳幾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顏小婉倒是無所謂,畢竟她不是一般人,甚至還有閒情看着林來順慌亂離去的背影偷偷發笑。
林小鳳拼盡全力都追不上林來順的步伐,她實在扛不住了只得喊停:“爹,爹,你快停下。”
林來順不得不停下來,低頭就對上顏小婉似笑非笑的臉,他那張古銅色的臉染上了淺淺的紅色。
爲了掩飾他的心情,林來順手握成拳抵在下巴,輕輕咳了幾聲:“咳咳。”
“哈哈哈。”顏小婉看他如此害羞,故意朝他擠了擠眼睛,看他臉上的紅色變深,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不就是給大舅媽買朵絹花嗎?她家大舅竟會是這等可愛的反應,顏小婉越想越覺得好玩兒。
“小婉,我有這麼好笑嗎?你快別笑了。”林小鳳以爲顏小婉是在笑她,不依地直跺腳。
顏小婉看着林來順那幾乎全紅的臉,識趣地沒有解釋,順着林小鳳的話道歉:“對不起,我不笑了。”
林來順領着家裡兩個小姑娘在縣城閒逛時,桃源村裡大肆流傳着:林家老二到山上撿了個美嬌娘回家的消息。
林來寶睡了兩個時辰,補足了覺後,他獨自到山腳去尋木質更爲堅硬的木頭回來製作暗器。他覺得昨天晚上趕着給林來順做的那個暗器不夠好,想要尋到更好的木頭做出更好的。
其實他心裡清楚,林來順最遲明早就要走了,壓根就等不到他做好第二個。
林來寶剛來到山腳,還沒顧得上去尋木頭就聽到有姑娘在呼喊“救命”。
他循聲跑過去,發現有個衣衫不整的姑娘被歹人欺負,一邊哭喊着“救命”,一邊掙扎試圖反抗歹人。
啪啪——
連續兩道脆響的巴掌聲、姑娘的哭喊聲和歹人的怒罵聲傳來,林來寶再也顧不上其他,撿起地上的幹樹枝就衝過去,掄起幹樹枝就狠狠地打。
身強力壯的林來寶仗着他的力氣大,又不怕死,用盡全力與那歹人搏鬥,最後成功將歹人趕走,救下了那位姑娘。
林來寶手臂掛了彩,鮮血流個不停,但他顧不上自己轉頭看向那姑娘,卻不小心看到姑娘白皙的肌膚。
他不想唐突了人家,趕緊背過身去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衣衫不整的姑娘哭得特別傷心,幾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恩公,謝謝恩公救了小女子。要不是恩公仗義出手救了小女子,小女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林來寶催促她將衣裳穿好後,他才轉身去看驚異地發現,這姑娘竟是他上回在縣城裡碰到的那個神似他妹妹的,他詫異地問道:“姑娘,你不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姑娘不是賣身葬父了麼?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剛剛那個歹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恩公……”那姑娘哭得眼睛紅腫如桃,她費了好大的功夫纔看清楚林來寶的長相,驚詫地看着林來寶許久。
林來寶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視線轉到一邊不去看她:“姑娘,你不是賣身葬父了嗎?爲何會被歹人帶來此處?”
姑娘一邊哭泣一邊訴說着她的悲慘遭遇:“小女子,恩公,那天小女子將自己賣了給一位外地來的客商,但那位恩公幫着安葬了小女子的爹爹後就走了,他並沒有將小女子一塊兒帶走。我是個弱女子,又無處可去……”
“姑娘,我家就在這附近,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隨我一同回家。”林來寶聽完她的經歷,實在不忍心看她個弱女子在外遊蕩,開口邀請。
姑娘表情呆呆地看向林來寶,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啊,姑娘,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我大哥同縣太爺有些交情,想必能幫你一些忙。”
姑娘感動不已,捂着臉嗚嗚哭了一陣,哭停了她才說道:“恩公,你救了我一命,如今還要給我一處容身之處,我實在感激不盡。”
林來寶看她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手伸到半道又收回來,轉身去尋木棍:“姑娘,我給你找根木頭,你拄着它走路省些力氣。”
姑娘眼中的感激之色更濃了,跟林來寶一前一後地從山腳走回林家,一路上碰到桃源村裡不少村民的關注,不到一刻鐘:林家老二撿了個美嬌娘的消息就傳遍了村子。
李氏同女兒和兒媳婦在織布,忽然聽到老幺大呼小叫的聲音,三個女人趕緊出來。
李氏看到兒子領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回來,她的心臟噗通噗通狂跳,從頭到尾地將那姑娘好一通打量。
哎喲喂,這姑娘長得可真是標緻,那身段婀娜多姿,屁股又大又圓,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生養的。
李氏越想越激動,顫抖着聲音問道:“老二,這姑娘是……”
林來寶看不出李氏的激動心情,他大喇喇地將碰到這位姑娘的過程說出來,竟不知道顧忌下站在他旁邊的姑娘的心情。
李氏顧不上去糾正傻兒子的錯處,眼巴巴地盯着那位陌生的姑娘,她怎麼看芸娘都怎麼順眼,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姑娘,你叫啥?家住哪裡?接下來有啥打算?”
芸娘拄着木棍,抽噎着將她的經歷說出來:“大娘,您叫我芸娘吧,我和我爹是賣藝的,走南闖北,居無定所。前些日子我爹重病走了,留下我一人,我爲了讓我爹走得安心在城裡賣身葬父。有位外地的好心客商幫我安葬我爹,但他沒把我帶走,我爲了活下去,只能繼續賣唱爲生。後來那歹人見我有幾分姿色便將我擄到山上……”
李氏聽得直抹眼淚,又憐惜她身世可憐,主動開口邀請:“真是個苦命的姑娘。芸娘,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先在我家住上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