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來順抱着李氏最後一個出門,準備關門之前,他朝林來福喊了聲:“老四,你在家守着!”
“老大,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守着!”林來福猶豫幾秒鐘,顧慮到家裡幾個弱小的婦孺需要他保護,用力地攥緊拳頭答應了。
等大門關上,顏小婉從角落裡出來,直接進屋跟林氏等人說明情況:“孃親,大舅媽,小鳳姐,你們都彆着急,外婆沒大礙,就是傷到了嗓子。大舅帶外婆看大夫去了,其他幾個舅舅跟顏家人評理、算賬去了。四舅在門口守着,娘,你安心就在家裡待着吧。大舅媽,小鳳姐,咱們一塊去看看外婆吧。”
林氏在屋裡聽到林來福和顏富強的對話聲,她很想衝出來,可張氏和林小鳳死死攔着,不讓她出來。說句難聽的,林氏出來不但什麼忙都幫不上,還只會壞事兒。
她嗓音哽咽地哀求道:“小婉,我想出去看你外婆。”
“孃親!”顏小婉頗爲無奈地輕嘆一聲,她搖了搖頭說道,“孃親,我跑得快又會躲,他們抓不到我。可您不行,您要是出去了,指定會被顏家人強行帶回桃花村。娘,您想想我們爲什麼要躲着不出來?還不就是爲了不讓顏家人有機會強行把我們帶回去嗎?”
林氏是個典型的小婦人,一向沒什麼主見。再加上顏小婉這段時間表現得越來越成熟,行事手段有她父親顏富貴的影子,她再如何不放心,這會兒也不得不聽女兒的。再說,她心裡也認爲顏小婉說的是對的。
爲人母的林氏再相信顏小婉,她這會兒也不由得嘮叨起來,恨不得將所有的注意事項都囑咐一遍:“小婉,你自己小心些,千萬別跟他們硬碰硬。實在不行,你就先跟他們回桃花村。”
顏小婉不管她說什麼,一概點頭:“娘,您放心吧。有大舅媽和小鳳姐陪着我呢,娘,您安心在家裡等消息,千萬別出去。”
張氏和林小鳳率先走出來,她們在聽到顏富強和林來福的對話時,恨不得扛着大刀出來了。可顧忌着林氏的安危,她們母女倆不敢擅自做主。若是讓林氏被顏家人搶走了,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
顏小婉成功安撫了林氏,關上門要走就被林來福用力拽住她的手臂:“小婉,你不能出去!”
顏小婉臉唰一下黑了,一個接一個攔着她!
“四舅,我沒時間跟你說太多,我必須要去!”
林來福性子倔,強硬地拽着顏小婉往屋裡走去:“小婉,你別任性胡來!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鬥得過誰?回屋裡待着!”
顏小婉拼命地掙扎,可她實在掙扎不開林來福的鉗制,急得她紅了眼:“四舅,我可以保護好自己!打不過,我可以跑啊!我跑得那麼快,誰都趕不上我!”
林來福看她扭來扭去,像只肉蟲子一樣,忍不住輕嗤一聲:“你看,你連我都掙脫不了,乖乖在屋裡待着。”
顏小婉氣急,大聲喊道:“四舅,那是我沒有防備!而且我不能對你撒迷藥,更不能使出猴子偷桃!”
撒迷藥?這個林來福沒意見。
但是猴子偷桃是什麼?該不會是他心裡想的那樣?
轟——
林來福的臉唰一下紅了,比抹紅墨水的速度還快,“你個小姑娘家家,怎麼能說這些葷話?安心在屋裡待着。”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顏小婉怎麼也不願意在家裡傻等,她習慣了掌握主動權,絕對不能被動挨打。
林來福被她鬧得沒轍,狠了狠心往她後腦勺敲了一記手刀,在她暈倒之前將她抱在懷裡送上榻:“嫂子,小鳳你們進來,哪兒都別去。大姐,你安心照看小婉。”
張氏和林小鳳面面相覷,她們最後還是乖乖地聽從了林來福的安排,重新回屋裡待着。
顏小婉一時不察被敲暈了,直到第二天醒來她才從林來福口中得知,林來順幾人是如何處理後續。
“外婆怎麼樣了?”顏小婉醒來就問守在牀邊的林氏,她邊說話邊往身上套衣服,只等穿好了就出門。
林氏看她心急火燎的樣子,抿了抿脣:“小婉,你別擔心。你外婆沒事兒,大夫開了藥說喝幾次嗓子就能好了。”
顏小婉穿好衣服,一骨碌爬下牀:“外婆沒事就好,大舅他們呢?他們在哪裡?”
林氏看着和丈夫有幾分相似的女兒,眼眶微紅,淚意頓生:“你大舅他們在家,說是要跟咱們娘倆商量事。小婉,你說你大舅會不會逼娘跟你爹和離啊?”
顏小婉機械地轉過身,細細地看着林氏:“娘,發生這麼多事後,您還是不肯跟我爹和離?”
“娘知道自己自私,可,可……”
林氏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哪怕顏家人做了一件又一件噁心的事情,但是她依舊不想跟顏富貴和離。
顏小婉兩輩子都沒愛過人,並不知道愛情有這麼大的魔力,她看着哭成淚人的林氏,心口有些憋悶,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彷彿感受到原主的哀慼和無奈,“娘,您不想和離,那就不要和離了。”
顏小婉在心中無聲地嘆息,她能明白原主臨死前的心情爲何那麼複雜,擺脫了憋屈的生活卻又萬分捨不得林氏。
惡毒奶奶劉氏在身體上虐待原主,而林氏則是在精神上壓迫原主,原主沒有發瘋已經算她心志堅定了。
攤上這麼個“情深義重”的孃親,不得不忍受那暗無天日的生活,原主的日子過得很憋屈。
林氏聽到這話心裡有了着落,一把將顏小婉抱在懷裡,嚶嚶哭泣着:“小婉,娘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外婆……娘太自私了。”
顏小婉沒有再說話,站在她的立場上,其實她真的很希望林氏跟顏富貴和離。但是林氏死活都不願意和離,她又不願意逼迫林氏,乾脆沉默。
“小婉,孃親不想和離,你要幫娘說話。”林氏抱着她嗚嗚哭了許久,哭停了第一件事就是讓顏小婉幫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