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娘躺在牀上,一幅難受的樣子。
童大夫人在旁邊關心地問道:“還是不舒服嗎?剛纔不是說好些了嗎?”
“現在又覺得不舒服了。”蘇慧娘皺眉。“這孩子從小就折騰。原以爲好久沒折騰了,終於穩定下來了,結果今天又來鬧一場。母親,你就別管我了。我表妹在這裡陪我就好。”
童大夫人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怎麼可能就這樣走了?
她當然不在乎蘇慧娘肚子裡的孩子。可是,這個時候裝也要裝個樣子。這樣才能讓楚雨沁滿意。
“我還是……”童大夫人想說‘我還是等你穩定下來再走’,可是話沒有說完,就見剛剛離開的老嬤嬤又回來了。
老嬤嬤俯在童大夫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童大夫人皺眉:“真的?他真的這樣說?”
“老奴沒有聽錯。林夫人也在旁邊呢,她聽得清清楚楚。聽少爺說完後,林夫人就走了。”
童大夫人猶豫了一下,對蘇慧娘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等會兒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讓下人通知我。”
“母親只管放心。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畢竟我要是死了,夫君就會背個鰥夫的名聲。我哪裡捨得他克妻克子?”蘇慧娘表情古怪地說道。
童大夫人臉色難看:“說什麼糊話?還真是病糊塗了不成?”
“母親不愛聽我說的糊話,那我不說了。”蘇慧娘故作傷心流淚,突然發出尖叫聲:“啊,肚子好痛。啊……”
童大夫人朝外面喊道:“大夫還沒有來嗎?不行,我親自去看看。”
說着,大步朝外面走去。
童大夫人聽着從裡面傳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叫聲,腳步邁得越來越快。
直到婢女走進來說道:“大夫人已經離開了。”
蘇慧娘停止叫喊,坐了起來,對婢女說道:“你去打聽一下剛纔那嬤嬤對大夫人說了什麼。”
“是。”婢女走了出去。
楚雨沁朝她堅起大拇指:“不錯啊!這演技越來越好了。”
“身邊這麼多人指導,怎麼可能不好?”蘇慧娘說道:“不過她這麼快就妥協了,不知道是聽見了什麼消息。”
楚雨沁走向不遠處的桌子,拿起上面的水果走過來。
“我給你剝個桔子。剛纔叫喚了這麼久,喉嚨都澀了吧?”
“有一點。”蘇慧娘摸了摸脖子。
“肚子沒什麼吧?你這樣鬧騰,也不怕嚇着孩子。”楚雨沁將剝好的果子遞給蘇慧娘。
“現在都受不了,那出來後怎麼受得了?”蘇慧娘嘴裡這樣說着,但是眼裡還是滿是擔憂。
她摸着肚子,神情溫柔。
“童府的人這樣作。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你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你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防着別人。所以我覺得,你得掌控住童家的權利了。”楚雨沁說道。
“你在凌家怎麼樣?”蘇慧娘詢問。
“我那婆母病了,瘋瘋癲癲的,現在家裡是我在掌管。”楚雨沁說道。
蘇慧娘吃桔子的動作停下來:“不會是你……”
“你覺得呢?”她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說道。
“不對,你做不出這種事情。”蘇慧娘一口否定了心裡的猜測。
“雖不是我開的頭,但是確實推波助瀾了。表姐,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仁慈。對方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怎麼的也會反抗。難道跪在地上向對方求饒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嗎?只會讓對方砍得更快而已。”楚雨沁看了看外面。“剛纔下人說的少爺是你們童大少爺吧?他回來了,卻沒有來看你。看來他是真的厭煩了你這個嫡妻。你說要是沒有讓你轉正,你繼續做個小妾,你們之間會不會好些?”
“誰知道呢?”蘇慧娘苦澀地笑了笑。“不過,我一點兒也不後悔。”
又過了一會兒,剛纔派出去的婢女回來了。當着楚雨沁的面,她向蘇慧娘彙報:“少夫人,打聽清楚了。剛纔林夫人在府裡大鬧,正好少爺回來了。少爺說他有辦法幫林夫人,讓林夫人不要再鬧事,免得傷了兩家和氣。林夫人再三問他,他做出承認,這才走了。”
“他能幫林家?童貴妃失寵之後,童家的權勢沒有以前大了。他的職位也是一個閒散的。哪來的辦法幫林家?”蘇慧娘說道。
“你這個夫君有本事得很。或許他真有辦法吧!這些事情也不是你管的。你只需要管着自己和孩子就行了。對了,今天怎麼沒有見到姨媽?”楚雨沁說道。
“她回去看你娘了。聽說她病了。”蘇慧娘說道:“他們不讓我給你說。你沒問也就罷了,既然問了,我總不能騙你。”
“這是什麼邏輯?我不問你就不說啊?”楚雨沁聽說玉氏病了,馬上站起來。“那我回去看看我娘。”
“你不陪我了啊?”蘇慧娘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還想你陪我說說話。”
“蘭兒和蝴蝶都在凌國公府,立宏又在書院上學。家裡只有我娘和我爹兩個人。現在我娘病了,我哪能不擔心?”楚雨沁說道:“你別起來了。肚子這麼大,還是別折騰了。我去看看就行。”
“那行吧!改天我再去你們凌國公府玩玩。順便看看你這位世子夫人有多威風。”蘇慧娘開玩笑。
楚雨沁坐着馬車往楚府方向而去。
她撩開簾子,看着外面。
只見從酒樓裡走出來兩個人。男子俊美,女子嬌豔。
女子叫住男子,爲他繫着披風的帶子。
男子與女子說着什麼。
最重要的是這女子離男子極近,看上去格外的曖昧。
“停車。”楚雨沁喊道。
車伕將馬車停下來。
楚雨沁從馬車裡走出來,可是再看時,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夫人,怎麼了?”車伕見她不動,問道。
楚雨沁重新回到馬車裡,說道:“沒什麼。繼續趕車。”
車伕又揮着鞭子,將馬車駕走。
“難道是看錯了嗎?可是……”楚雨沁自言自語。“怎麼可能?我的眼力向來很好。”
剛纔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凌盛逸。可是凌盛逸除了對她,沒有對其他女人這樣好過。那女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