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或許是心情不錯的緣故,還從皇宮裡出來了一趟。
安寧一開始還以爲這親事不是出於她的意願,等她說了以後,才知道,還真的就是她自己的意思。
凌天晴毫不在意說道:“反正我遲早也要成親的,還不如選一個一開始就說好了不會干涉對方的人。”
安寧嘴角抽了抽,“所以你們兩個打算各玩各的?”
凌天晴歪了歪頭,顯出幾分少女的嬌俏可愛,“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秦漠他也同意了的。”
安寧想了想,倘若天晴當真沒有要尋一個兩情相悅的夫君的意思,那麼這法子倒也不錯,日後她喜歡研究就研究,喜歡種田就種田,能夠隨心所欲地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的確是好事一樁。
安寧好奇問道:“那秦漠是何身份?”她只知道他是大周在南夏安插的釘子,沒想到最近便回來了。
凌天晴聲音放輕了幾分,“他之前是英國公的孫子,在年幼的時候,因家裡下人不慎,所以被拐到了南夏。長大後,同大周這裡重新接上頭,便在南夏暫時住下,還做成了幾件的功勞。特別是前段時間,在季延一回來後沒多久,他也回國了。他原本就是英國公的嫡長孫,他那生父又不學無術,父皇打算越過他生父,直接將爵位讓他給襲了。”
秦漠的生父,準確來說是凌天晴的未來公公,但凌天晴提到他的時候,神情淡淡的,頗不以爲然。
安寧笑道:“可見陛下還是疼你的。”
會直接把爵位給秦漠,一方面是因爲他這些年來立下的功勞,另一方面卻是爲了凌天晴這個女兒吧。凌青恆也算是一片的愛女之心。
凌天晴的嘴角勾了勾,“秦漠說了,他只需要一個明面上的妻子當做擋箭牌,我平時做的事情他不會管。”她頓了頓,說道:“不過他也說了,雖然我們兩個互不干涉。但是他也不想從外人口中聽出妻子養面首的事情,所以約法三章了,他不會去尋所謂的通房小妾,但是我也不許弄出面首這些的。”
凌天晴吐槽道:“養面首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沒多大意思。養的多了,還容易爭風吃醋,大姐姐後院裡的那些面首彼此的勾心鬥角可不比女子差。”
安寧笑道:“你們這親事什麼時候公佈?”
天晴毫不在意說道:“過兩天吧,等秦漠收到繼承爵位的聖旨以後。”
安寧心道:等那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心碎呢。秦漠成爲新一任的英國公後,京城裡估計會有不少的人家將目光投放在他身上。結果沒等他們出手,這塊肥肉就被凌天晴給叼走了,到時候要咬手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偏偏天晴本人一點都沒有這個直覺,只覺得秦漠是十分不錯的合作伙伴而已。
說起來,秦漠的生父秦懷國也是京城裡有名的人物,只是這名氣顯然不太好。他在女色這一塊,很有些混不齊的意味,偏偏又自認爲是個惜花之人,見誰都想憐惜一把,因此他的後院是出了名的混亂,單單排的上名號的姨娘就有十多個,更別提是排不上名號的了。據說秦漠的生母原本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硬是被他那一屋子的小妾給氣得臥病在牀。待到秦漠被拐以後,更是直接去了。
若是別的姑娘嫁進來,有這麼多的庶母,多少都會吃點虧。但天晴可就不一樣了,她作爲嫡公主,就算是秦懷國在她面前,也得行君臣之禮,其他人更別提了。她心情不好把那些庶母抽一頓,也沒人給嘰嘰歪歪什麼。她態度冷漠的話,別人只會說她果然是天家氣派。她態度溫和的話,別人又會說她這是和藹可親。
有凌天怡這個養一對面首,抽老公的公主在,想來大家對天晴會寬容許多。
說起來,秦漠之所以會選擇同天晴合作,恐怕就是看上這點吧。秦懷國,也並不是只有秦漠這個兒子。雖然秦懷國的繼室只生了一個女兒,但庶子的話也有三位,庶女則是兩位。
安寧見天晴對於這親事挺滿意的,也就沒多說什麼。她轉而想起了楊澤宇的事情,同天晴提了一嘴。
天晴的神情冷淡,只是哦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其實她也不需要說什麼,等親事傳出去後,楊澤宇聽到後,自然知曉他的情意註定是沒有實現的可能性了。
凌天晴對這些事其實還比不過水稻有興趣,很快便同安寧說起了自己今年的一些工作。
安寧在一旁聽着,還翻了翻她的實驗數據,發現天晴在這上面的確挺有幾分的天賦。若是數據不錯的話,恐怕她所搗鼓的雜交水稻二號產量比她們一開始弄出的一號還能多上一成的產量。
兩人交流了一番以後,凌天晴順便留下吃了些飯,然後便離開了。
正如安寧所預料的那般,等兩天以後,秦漠成爲英國公的消息便成爲了京城之中最大的新聞。
人們對於這位新上任的英國公懷抱着極大的熱忱,不少人家也將親事盯上了他,媒婆都要踏遍了國公府的門。秦懷國的那幾個有兒子的小妾更是一個個如喪考妣。原本吧,這爵位也就是他們幾人競爭一下。結果卻忽然從天而降一個秦漠,搶走了爵位。而且秦漠是原配嫡長子,身後又有聖上支持,那些庶子再腦殘,也不會傻到對秦漠出手。
加上秦漠的生父秦懷國雖然挺“憐香惜玉”的,但人死了,只要感情沒有差到成仇人,回憶基本都是自帶美化效果的。秦漠的生母又是個溫柔的美人,英國公對她也懷抱着幾分的歉意,加上兒子從小吃了挺多苦頭的。所以他便將這份愧疚轉移到秦漠身上,秦漠回來的這段時間,做足了慈父的姿態,對秦漠稍顯不敬的兒子更是被他狠狠教訓了一番。
秦懷國的繼室秦李氏對於這件事也挺高興的,她雖然是繼室,但因爲秦漠年紀小小就被拐走的緣故,同秦漠並沒有什麼仇怨。加上她又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在她心中,與其爵位給那些庶子,給秦漠還更讓她高興一些呢。畢竟那些有兒子的姨娘仗着自己生了兒子,狠狠給她添了堵,她能看那些庶子順眼纔怪。之前一想到自己和女兒以後得靠那些庶子,更是嘔死了。因此對於秦漠的出現,她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一個年輕的英國公明顯符合人們的口味,正當不少人家打算成爲秦漠的岳父岳母的時候,忽的晴天霹靂閃下。
秦漠這個新上任的鑽石王老五還沒焐熱,就被凌天晴給叼走了。
不單單是貴族世家咬牙切齒,一些小家小戶也在那邊嘆息中。小家小戶的人自然不認爲自己有資格成爲國公夫人。但是混個姨娘總可以了吧。
結果這個美夢也在這道聖旨下了以後被打了個粉碎。有凌天怡這個前車之鑑在,誰敢將女兒送給駙馬當姨娘啊。
安寧在圍觀了幾日以後,發現事情漸漸平息下來,也就丟開手了。
她前段時間,又是中毒,又是調養身體,浪費了至少三個月的時間。直到現在身體好轉,她娘又盯得不是那麼緊了,總算可以將這段時間積累的一些工作一口氣給做了。
她花了整整三天時間將所有囤積的賬本都給一一結算清楚。事實證明,她這些手下還是挺忠心的,至少賬面上不曾出現什麼問題。
安寧一開心,還拿出一筆的分紅,獎勵這些人即使在她昏迷的時候,也不曾動過什麼歪腦筋。
不過這次事情也算給安寧敲了敲一記警鐘。知道這全部詳細賬本的只有她,她若是出事的話,倘若底下有人動歪腦筋,她留給她家人的東西都未必能保住。若是有人鬼迷心竅,在賬面上做文章,周李氏他們對具體營業情況不清楚,又不算特別擅長做賬,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糊弄過去。
只是能夠知道她所有賬目的,那必須是得安寧足夠信任的人。安寧想了想,最後選中了李豔和王翠翠。這兩人她剛穿越過來便已經認識了,那麼多年來,也不曾對不起她的信任過。
王翠翠目前是作爲宣州的蝶戀花的賬房。不過她的工作,完全可以從她手下挑選出一個人過去替代。
安寧便直接寫了一封信,打算將王翠翠給請到京城中。
李豔那邊,她也不需要那麼麻煩,直接同她過去說即可。
李豔知道了,很乾脆地應了下來。
搞定她這邊,陸鳳萱又來了信件給她,說是莊子上出現了點問題。
安寧想了想,便過去莊子看看。她也有幾個月時間不曾去過莊子,一方面可以解決一下所謂的問題,另一方面則是順便看看莊子上的發展。
自從她遭遇刺殺以後,蔚邵卿便給她增加了兩個暗衛,這兩個暗衛,安寧也只在頭幾天看到而已,平時鮮少出現在安寧面前。她現在出門的陣仗還真不小,除了蔚邵卿那兩個暗衛、二號和七號也是偷偷跟在她身後的。加上蔚海和蔚景,六個武功高強的人,即使再遇到之前的刺殺,也完全不懼。不過明面上卻還是隻有蔚海蔚景在。
安寧坐在馬車內,很快便到了莊子。
如今這莊子裡,已經安置了一百多個姑娘,陸鳳萱的手腳甚至伸到別的地方,京城裡已經開了兩家的布莊,還有京城附近的兩個州也同樣開了兩家的分店。單單這些布所賺的銀子,便足夠安置大家了。
陸鳳萱在得到安寧要來的消息以後,早讓人在門口等着她。
安寧一下馬車,便被一個叫做小梅的姑娘給迎了進去。
安寧剛走進屋子裡,就聽到陸鳳萱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真的要回去嗎?”
另一道有些怯怯的聲音說道:“他們畢竟是我父母,而且,他們已經改了,現在對我比以前好多了。”
安寧踏進屋內,看見陸鳳萱和陸鳳瑤都是一臉的不贊同。站在她們兩人面前的是一個身着粉衣的姑娘,她咬着脣,眼中含着水光。
“他們說的話也能相信嗎?他們以前怎麼對你的!”
陸鳳萱說的太激動,根本沒注意到安寧的到來,直到她身旁的陸鳳瑤扯了扯她的袖子。
陸鳳萱回過神,看見安寧後,勉強勾了勾嘴角,“安寧,你來了。”
她看着那粉衣姑娘,搖搖頭,說道:“再給你半天的考慮時間,你好好想想吧。”
安寧走到她身旁,問道:“怎麼了?我們的陸大小姐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
“別那麼喊我。我對陸大小姐有心理陰影。”
安寧連忙道歉。
陸鳳萱搖搖頭,神情鬱郁的。她將安寧帶到她屋子,才同她說了這事。
“剛剛那姑娘,叫阿苗,是再溫柔害羞不過的女孩子。阿苗的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姐嘴甜,又是第一個孩子。在家裡自然受寵,哥哥作爲男丁,那也是衆星捧月的存在,只有阿苗,從小被她父母,非打即罵。”
“家裡所有的家務活,從小都是阿苗做的,她哥哥姐姐只要負責吃飯就可以。後來她爹孃給她姐姐尋了一門不錯的親事的,擔心她姐姐以後嫁妝不夠,嫁過去又被人看不起。竟是要將阿苗賣給一個傻子做媳婦,打算賣五十兩呢。”陸鳳萱眸光中是一片的冷意。
安寧搖搖頭,都這樣了,這阿苗居然還會對她父母抱着希望,簡直……她都不知道要說她什麼好了。
陸鳳萱道:“恰好咱們的人將打算尋死的阿苗給救了下來,前些天,阿苗到了街上去買東西,誰知道,竟是碰到了她那出嫁的姐姐。她那姐姐在她面前哭訴說,自從她走後,她爹孃如何傷心,如何後悔,阿苗便心軟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那些人明顯看她現在穿戴好了,哄她而已,她竟然也相信了。”
陸鳳瑤勸道:“他們畢竟是阿苗的父母,阿苗又重感情,自然如此。”
陸鳳瑤又對安寧說道:“阿苗在莊子裡,工作十分刻苦,她在染布上又十分有天賦,每個月月錢加獎金也能有五六兩銀子,加起來也攢了五十兩銀子。她這五十兩銀子,已經給了二十兩銀子給她爹孃。幸好她還知道不能透露我們莊子的事情,她姐怎麼問,她都不願說出莊子的地方,只同她姐姐約了在外頭見面。”
陸鳳萱聽到後面的話語,臉色也好轉了一些。
陸鳳瑤道:“昨天她姐姐又說她爹孃因爲想她,想得病了,想要讓她回去,阿苗現在就想着要帶上自己積攢的銀子回去呢。她對她爹孃還是沒有真正死心。”
安寧嘆了口氣,阿苗這樣的想法不在少數,這世道大多數女子皆是如此,總是對自己的一些豺狼親人懷抱着不切實際的希望,而且將自己的幸福寄託在惡人的良心上。可是既然是惡人了,那麼哪裡會有良心這東西呢。
她沉默了片刻,說道:“阿苗現在心心念念她爹孃,只記得她爹孃的好,忘記了那些不好的。你就算攔着她,也是沒用的。她的心已經飛回家了。”
陸鳳萱的性子比較火爆,愛恨分明,“現在放她回去,沒幾天她又得鬧到要跳河。她爹孃和姐姐不過是想榨乾她身上最後一滴血罷了。”
安寧想起了開原縣中的王翠翠。王翠翠的遭遇同阿苗有些相似,但她顯然比阿苗要通透許多。在被爹孃賣了以後,她還知道要自救。後來更知道用高額的賣身契,嚇退她哥哥和爹孃。
她略一沉吟道:“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這樣如何?讓阿苗賣身爲奴,填個賣身契。比如賣個一百兩銀子什麼的。若是阿苗回去以後,她爹孃真的痛改前非,她日子好過了,我們自然是祝願她的。但若是她爹孃死心不改,我們有了這賣身契,也可以用這賣身契作爲理由,將阿苗給帶回來。他們若是想要留下阿苗,那肯定得支付一百兩銀子。”
陸鳳萱聞言,撫掌大笑,“這個主意好,還是安寧你聰明。”
商量好了以後,陸鳳萱讓人將阿苗叫過來,同阿苗說了這主意。阿苗還不算是傻到家,也知道安寧她們是爲了她好,眼淚沒忍住又崩了出來。當場就直接簽了五十兩的賣身契。
陸鳳萱擔心阿苗一個人回去,路上出事,又派了兩人送她回去,一男一女正好,兩人皆是身手不錯的人。她這段時日,爲了莊子上的治安,也培養出了十來個好手。
這兩人她還叮囑過,送了阿苗回家以後,不用馬上過來,而是就留在那村裡。若是阿苗出事的話,才能夠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她好過去幫忙。由此可見,陸鳳萱的的確確是將莊子上的這些姑娘們都放在了心上。
等三人離開以後,安寧對陸鳳萱和陸鳳瑤道:“我看啊,我們現在已經滿足了物質生活上的要求,精神建設上也得一把抓。”
僅僅只是讓她們衣食無憂根本不夠,精神上若是沒法完全立起來的話,那麼就算這羣姑娘們日後賺再多的錢,也依舊是好欺負的包子一枚。
陸鳳萱和陸鳳儀對她那話語仍然有些不明白,這所謂的精神建設,又是什麼呢?
安寧微微一笑,大概同她們講解了一下,就是得給這羣姑娘們塑造出一種自強自立的精神面貌。
陸鳳瑤嘆了口氣,“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哪裡能夠說自強就自強呢。”
就連她,也不也是經歷過了那些悲慘的遭遇以後,纔有了後來的蛻變。
安寧道:“所以我們得洗腦……咳咳咳,是潛移默化。我看我們每日的教學上得增加這麼一門新課程。”陸鳳萱和陸鳳儀好歹也是侯府出身的,自然也不願意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目不識丁,因此每兩天就會給他們上一堂課,每堂課都教他們一些字。這幾個月下來,學的最出色的十多個姑娘已經認得了大部分的字。
她笑着說道:“在莊子上,也是需要一些娛樂活動。比如我們可以唱唱歌,說說故事,或者排演一下戲曲。所涉及到的故事,最好都是一些性格堅強的女子,這些可以從歷史上找。”
歷史上可是有不少所謂的奇女子。
陸鳳瑤若有所思,她眸光微轉,笑道:“周縣主可是出了名的才子,不如也給我們寫幾個故事如何?”
安寧笑道:“好啊,你直接差遣起我來了。”她頓了頓,說道:“這倒是可以。嗯,我等過幾天就給你們寫好,第一個故事已經想好了,就叫做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陸鳳萱拉着她的手,“聽名字就是個好故事,你快說。”她直接催促起了安寧。
安寧有些無語,還是說道:“從前,有一個叫做杜十孃的妓女……”
她喃喃將故事說來,陸鳳萱聽到後面,咬牙切齒地恨,“這世間男子果真薄情寡義,還不如一青樓女子。這杜十娘雖然曾經流落風塵,確實堅貞不屈頑強的好姑娘。”
“只可惜,杜十娘所遇到的是李甲,而不是那仗義疏財的柳遇春。”
她們兩堂姐妹都覺得這個故事好,紛紛討論個不停,又催着安寧趕緊把這故事寫下來,安寧自然是一口應了下來。
等回去以後,她不僅寫了杜十娘、還寫了李香君的故事。
另外還從歷史上寫了好些個奇女子的故事,這些故事花費了她整整三四天的光景。
在這期間,那苗兒也已經到了她家中。
正如同陸鳳萱所說的那樣,苗兒的父母根本沒有她姐姐田花那樣生病,反而身體十分健康。
原本田父和田母還打算狠狠揍那苗兒一頓,讓她膽敢離家,田花卻勸阻了她爹孃,“我看苗兒也不知道是入了哪位貴人的眼,吃穿都不同以往,甚至還識字了。娘不如先好好待她,問出那貴人的名號再做定奪。”
田母立刻將棍子收好,拉着心愛的大女兒的手,說道:“還是花兒你聰明。苗兒那般蠢笨的人,都能夠入得貴人的眼睛,若是花兒你也能被引薦到貴人面前,那才叫好呢。”
田母在生下大女兒以前,一直被婆婆苛待,結果生下大女兒後,雖然是女兒,卻因爲田花同她婆婆有幾分相像的緣故,她婆婆竟是十分寵愛田花,也連帶的對她另眼相待起來,田母的日子纔好了起來,後來生下兒子更是奠定了她在田家的地位。
而她生下田苗的時候,卻因爲難產的緣故,吃了好一番苦頭,還因此不能在有孕,所以把小女兒恨到了極點。在她心中,大女兒和兒子都是寶,小女兒那就是得狠狠踩在地上的雜草。
田花從小在家便是個受寵的,早就習慣自己處處都比妹妹強,之前苗兒失蹤的時候,她還在私下嘲笑她。誰知道等再次相遇的時候,苗兒卻不同以往,通身氣派都不一樣了,讓她又妒又恨。但她心機比苗兒強了百倍,因此還能夠曲意奉承,硬是將苗兒給說得心軟了。
等她成功捧到貴人的腳,以她的聰明自然可以踹開苗兒,再次將這個她看不上眼的妹妹給重新踩在腳下。
等苗兒到家以後,所受到的便是出乎意料的歡迎,家裡上上下下,不僅沒有追究她之前離開的事情,反而對她很是溫和,這讓習慣了家中冷待的苗兒十分受寵若驚,更是感動不已。
她甚至還將自己的銀子拿出來給了家人,只是苗兒還算有點理智,五十兩銀子,自己留了二十兩銀子,只給了三十兩。
但是這三十兩也足夠晃花了田家人的眼。三十兩啊!苗兒才離開不到一年的時間呢!大家眼睛都亮了起來,更是堅定地認爲苗兒必須是抱上大腿了。
他們中倒是沒有人認爲苗兒是出賣自己的身體。對於田母這樣的婦人來說,是不是在室女一看就知道,她這小女兒一看便清楚還沒破瓜。更別提小女兒長得又沒大女兒花兒好看,
只是苗兒的好日子顯然過不到三天。
田母自認爲已經對她好了,便開始催促起來,“苗兒啊,你日子好過了,也不能忘記你姐姐啊,你姐姐小時候對你多好,自己的衣服都留給你穿呢。”其實真相是田花不要的衣服,田母便隨便修改一下,再給田苗穿上。
苗兒道:“姐姐嫁了個好夫家,將來定能夠過好日子的。”
田母道:“夫家再好,沒有好嫁妝的話,嫁過去還不是被人瞧不起。”
苗兒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便是因爲這嫁妝,所以纔要被自己的親人給賣出去,頓時心生警惕。
田母舔着臉笑道:“苗兒啊,你攀上了貴人,也不能忘記你姐姐啊。你便告訴我,你這錢是如何賺的,也讓你姐姐賺一筆嫁妝費如何?”
田父也幫腔道:“還有你哥哥,咱們一家人都好的話,自然有你的好處。”
田花道:“是啊是啊,你可得幫我們引薦一下啊。”
苗兒這才明白他們的心思,她心中還真不樂意,畢竟那莊子的事情她多少都知道一些,裡面都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倘若告訴她家人,恐怕沒幾天便傳得到處都是。萬一那些姑娘的家人找上門來,不僅害了那些姑娘,還害了幫她們的幾個大人。
她對自己的親人還懷抱着一絲的希望,說道:“爹,娘,我答應過貴人她們的,不能說的。”
田母一聽這話,立刻就變臉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還是說你不樂意告訴我們?”
苗兒搖搖頭,說道:“真的不能說。”
然後無論田母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一句話不吐露。
田母氣得半死,覺得自己這幾天白對她好了,她一氣之下,便將田苗給關了起來。田花覺得妹妹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爲嫉妒,害她真的成材把她給壓下,更是附到田母耳邊出主意,“娘,不如我們嚇唬嚇唬她,將她賣進樓裡得了。說不定她一怕,便肯說了。”
田母看着含着眼淚,卻依舊一言不發的苗兒直接說道:“嚇唬什麼。她若是不說,等後天咱們就將她給賣進這裡最大的青樓。看她還嘴硬不?”
苗兒嚇得臉色蒼白,連連求情,田母還道:“你前段時間離家偷跑出去,早就沒了名聲,以後也嫁不到好對象。”
田花更是在刻薄道:“到樓裡也好,好歹能夠日日夜夜換丈夫。”
田苗的哥哥力氣頗大,更是直接將田苗拖到柴房中關着。
還不忘記堵上她的嘴。
……
等陸鳳萱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氣得半死,直接拿着那賣身契,坐上馬車,就要殺過來。
只是,在出京城排隊的時候,她卻聽到旁邊的茶樓,有幾個人說道:“聽說那周縣主的身體已經出問題了。”
周縣主?這不是周安寧嗎?
陸鳳萱連忙停下腳步,細細聽着,卻聽到那幾人繼續道:“出了什麼問題?”
“我聽說啊,這周縣主身子中毒後,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
“這沒有生育能力,還是女人嗎?就算她身份再高貴,我們也不要這樣的媳婦。”
“說的好像你們家娶得到她一樣。”
陸鳳萱氣得眼眶都紅了,直接一鞭子甩了過去,差點甩那幾人的臉上,“你們都在亂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