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兒的事,太醫院所有太醫,還有多名仵作都證實過了,不是被人暗殺的,的確是暴斃。
安親王也派人查過了,那一晚根本就沒有人進過顓兒的房間,也沒有外來來過安親王府的跡象,甚至奶孃也沒有動過手腳。
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奶孃和侍候顓兒的丫鬟是難逃責任的,因爲她們連顓兒是什麼時候吐血的都不知道。
上官婉如將自己關在房裡三日三夜,無論安親王王妃怎樣勸她,她都不出來,只是不停的吹笛子。
她頗有將這笛子吹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婉如怎麼總是不停的吹笛子?這笛聲也太難聽了一點。”上官瑞浠聽到上官婉如的院子裡傳來了不太好聽的笛聲,忍不住皺眉道。
如果笛聲好聽一點,那便算了,可是這笛聲簡直像魔音穿耳,每天都聽着這樣的笛聲,再這樣下去,真的情願耳朵都聾了算了。
“顓兒以前很喜歡聽笛聲,她大概是太過思念顓兒,顓兒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所以只能吹吹笛子了。你便忍一忍吧,等過些日子她想明白了就會好了。”杜憶瑾聽了這話安撫道。
大概是她現在懷着孩子,所以能夠明白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換作是她,恐怕也是生不如死的。
上官瑞浠聽了這話握住了杜憶瑾的手:“我倒是沒有什麼,只是辛苦你了。”
上官瑞浠白天有事去忙,晚上纔回府,僅是這麼一會兒他都覺得有點難以忍受了,更何況是杜憶瑾,她可是一整天都待在府中聽着這樣的曲子的。
杜憶瑾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是上官瑞浠見她這兩天的黑眼圈都嚴重了,便知道她也被這笛聲弄得睡不好了。
孕婦休息得不好,對胎兒也不好的,而且昨晚憶瑾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會動了,這就更加要注重胎教了。
沒看見上官玄逸自從知道曉兒懷孕後,又是彈琴又是讀書,又是作畫作詩,只差沒有將十八般武藝都表演一次麼?!
這要是憶瑾肚子裡的孩子聽得多了這樣的笛聲,待到生下來後,孩子是個五音不全的,那可怎麼辦!
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啊!
想到這裡上官瑞浠便道:“憶瑾,要不你回杜府住上幾天,我擔心孩子聽多了這樣的笛聲,以後欣賞樂音的水平也就是婉如現在每天吹的曲子的水平了,若真是這樣,那可怎麼辦?”
杜憶瑾默了默:“這應該不會吧?”
“這誰敢保證啊,再說現在你留在府中,晚上也睡不好,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像熊貓的一樣了。”
杜憶瑾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摸了摸她的眼下:“可是我這樣回去孃家住,母妃和婉如會不會多心啊?”
“不會的,這事我來和母妃說,你先讓丫鬟收拾行李吧,我下午就送你回去住上幾天。”上官瑞浠一錘定音,直接走去正院和自己的母妃說了。
現在杜家沒有杜憶瑾的繼母,不會烏煙瘴氣,回去養胎最是安靜了。
安親王王妃此時也煩惱不已,上官婉如將自己整日關在房裡不出來也不是個事啊!
她看見自己的兒子來了,馬上拉着他道:“瑞浠,怎麼辦?婉如這個樣子,要不我們去找瑞王妃來勸勸她?”
安親王妃擔心極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怕上官婉如會瘋了。
“不可,皇嫂前陣子才動了胎氣,她現在正臥牀安胎,不可以隨意走動,你讓她來,萬一又動了胎氣,胎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上官瑞浠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上官瑞浠瞭解上官玄逸,他將曉兒護得緊,就算自己的父王親自去請她,上官玄逸也不會允許的,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將心比心,就算是杜憶瑾,上官瑞浠也擔心她會犯衝,然後動了胎氣,顓兒的喪禮,也不敢讓她出席。
“那你倒是想辦法讓婉如出來啊!她再這樣只顧着不停的吹笛,萬一瘋了怎麼吧?”瑞王妃聽見上官瑞浠不同意自己的提議,沒好氣道,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女兒離瘋也不遠了!
“婉如性子開朗活潑,平日有很多朋友,母妃可以去請她們來開導一下她啊!爲什麼一定要讓動了胎氣的六皇嫂來勸?這不是爲難人家嗎?要是憶瑾動了胎氣,有人請她去幫忙安慰人,你能同意嗎?”
“我這不是太擔心婉如,一時沒有想那麼多嗎?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怎麼將五公主和然惠給忘了,婉如和她們兩人自小一起玩到大,我去請她們過來幫忙勸勸婉如。”安親王妃想到曉兒能勸得動上官婉如帶着顓兒從南宮國回來,覺得她也一定能勸她走出失去顓兒的傷痛,她倒是忘記了曉兒現在正在安胎,根本不適合來勸上官婉如。
上官瑞浠見安親王王妃沒有堅決要去請曉兒過來鬆了一口氣,他真的擔心安親王王妃不管不顧的堅持要去請瑞王妃過來,這樣不是得罪人嗎!
“母妃,今日我下衙的時候看見岳父大人,他拉着我問了許多憶瑾肚子裡孩子的事,我見他大概是想念憶瑾了,便說讓憶瑾回孃家住上幾天,陪陪他。”
安親王王妃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自作主張?你忘了憶瑾要安胎嗎?現在回去不太好吧?”
雖然她沒有看不起杜府的意思,可是杜府到底是小門戶,下人不多,萬一他們照顧不周,害她的孫子沒了,她找誰哭去?
“我想着最近家裡太多傷心事了,太醫不是說了,懷孕的時候最好要開開心心,這樣生下來的孩子纔會聰明又漂亮,現在顓兒沒了,婉如整日沉浸在吹笛之中,憶瑾看着既難受,又擔心,她有時候都忍不住落淚了,我見她這幾天晚上都沒有怎麼睡,便想着讓她回去孃親陪陪岳父大人,忘記一下傷心事,說不定能更好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