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沐沐這話的人都是一驚。
徐清孟覺得李沐沐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心裡惦記着孫寡婦只想趕緊走,但是當着全村的面他也不好做的太過分。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給李沐沐一個機會。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狗子爹根本不想給她機會,他只想要李沐沐給自己的兒子償命。但是保長已經同意,自己也不能再說什麼。
李沐沐像是感受到了孃親的擔心,她在王春桃開口之前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走到狗子孃的身邊蹲了下來。
“徐保長你看,狗子的耳朵和鼻子裡都沒有泥沙,非常的乾淨。一個溺水的人不可能不嗆到水,而嗆到水的人,口鼻和耳朵裡面多少都會有泥沙的。”
很多人順着李沐沐的手看到了狗子娘懷裡的狗子,耳朵和鼻子雖然溼漉漉的,但是確實很乾淨。
“那也不能證明狗子不是被淹死的,咱們的河牀鵝卵石比較多,泥沙本來就少,這並不能證明什麼!”狗子爹一下子就反駁了李沐沐的話。
“老七叔,你彆着急!我既然說狗子不是淹死的,自然還有別的原因。”
李沐沐聽了王老七的話也不着急,而是轉頭跟狗子娘說到:“嬸子,你把狗子先放下來。讓我看看他的屍首。”
狗子娘從保長進院後就一直默默的哭泣,這會兒李沐沐來要兒子的屍首她哪裡肯給?
“你給我滾開!我兒子已經死了你還不肯放過他,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狠!!!”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狗子真正的死因嗎?萬一害死狗子的另有其人,你卻恨錯了我,你跟狗子怎麼交代?”
李沐沐看得出來,狗子娘並不是蓄意冤枉自己,她只是單純的痛恨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所以她才用這些話來打動狗子娘。
聽完李沐沐的話狗子娘確實猶豫了,李沐沐趁機把狗子的屍首抱過來平放在地上。並仔細的檢查了狗子的口腔和腹部。
“徐保長,狗子的口腔裡面也沒有一粒沙子,而且肚子裡面沒有積水。所以可以肯定狗子一定不是溺水而亡的。”
“你隨便摸了我兒子的屍首幾下就說我兒子不是死於溺水,你以爲自己是仵作嗎?”
看李沐沐三言兩語就想把事情糊弄過去,王老七哪裡肯依。
“凡是溺水而亡的人,死前在水中掙扎,口鼻當中一定會嗆入大量的水和泥沙。而狗子的口鼻非常的乾淨,我剛剛擠壓狗子的腹部,也沒有水從嘴裡流出。就算咱們河牀底下的泥沙較少,但不至於連水草都沒有一根吧!可是狗子的手腳沒有纏上一絲水草,一個溺水的人在水中難道不掙扎嗎?”
李沐沐不在乎王老七的狡辯,反而好心的解釋給他聽。
這些對她一個現代軍醫而言,只是常識而已。
“對對對,上次我去縣城趕集,從護城河裡撈上來的屍體就像老李家閨女說的那樣,鼻子嘴裡全是沙子,手腳,甚至頭上都纏滿了水草。仵作來了以後按了按那死人的肚子,還從嘴和鼻子裡流出好多水呢!當時我們還以爲那人又活過來了呢。”
扒在牆頭上的一個漢子聽到李沐沐的解釋,不由的插了句話,因爲李沐沐說的跟自己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樣。
直到旁邊的人偷偷的踢了他一腳,他才發現自己說話的場合不對。
而這正是李沐沐想要的效果。她的解釋不是說給王老七的,而是說給這些村民們的。只有讓他們親眼見到纔會相信自己。
“老七叔,狗子不是被淹死的,現在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了嗎?”
李沐沐扭頭看向王老七,雖然聲音很柔,但是王老七知道李沐沐在等他認錯。
王老七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全村的人都在這裡看着,饒是王老七臉皮再厚也沒法再說出李沐沐就是害死狗子兇手的話來。
“我明明是去河裡打撈狗子的屍體,你們卻狗咬呂洞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嗎?”
李沐沐今日打定主意要讓狗子爹當着全村人的面跟自己道歉,不然只怕以後是個人都可以隨意欺辱她們娘倆。
“是啊是啊~這回真的是冤枉了老李家的丫頭了。”
“沒想到這丫頭平時不愛吭聲,心眼倒是不壞。”
村裡人的頭腦很簡單,他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這會子又來說李沐沐的好話,好像剛纔指着李沐沐罵她是狗野種的不是同一幫人。
狗子娘抱着狗子的屍體,哭着朝李沐沐道:“沐沐丫頭,都是嬸不好,嬸不該沒弄清楚就冤枉你……當家的,你快跟沐沐道歉啊。”
狗子娘還算講道理,而王老七看着村民們被李沐沐煽動的都開始說她的好話,知道自己今日不道歉,只怕日後都不好在村裡做人。
他也只好低下頭,承認自己冤枉了李沐沐,“沐沐丫頭啊,今天是叔不對。叔不應該冤枉你,但是叔也是因爲死了兒子,心裡着急~狗子還那麼小,怎麼好好的命就沒了呢...”
狗子的屍首和李沐沐一起被發現,那狗子的死自然被王老七算在了她的頭上。
可是眼下已經證實李沐沐是冤枉的了,王老七現在只希望李沐沐不要揪着這件事不放,免得他剛失去兒子還要被村裡人戳脊梁骨。
李沐沐並不打算和一個剛死了兒子的人計較,“我理解你突然喪子心裡難受,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幫你調查狗子的死因。”
王老七驚訝地擡起頭。
什麼,這小丫頭片子還有查案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