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正大光明地留在這裡,留在她身邊,他沒有理由不同意!
“我同意!”
“好,我同意!不過,我希望你不止要教念雨,還要教念水,還有臨家村其他的孩子,你可以不同意!”臨青溪也不喜歡強迫他。
“你同意我就教!”焃昀說過,他不會強迫她去做任何事情。
“你真想教念雨武功?”臨青溪看着焃昀問道。
既然,焃昀想要“大材小用”,那她就滿足他好了。
看着臨念雨指着微笑看向他們的焃昀,臨青溪真想使勁瞪一眼焃昀,但她忍住了。她說過,只要是臨念雨想要的,她都會努力辦到。
臨念雨看着白狼的眼神有些失望,但很快他的眼睛裡又出現了亮光,他走到臨青溪的面前,拉着她的袖子說道:“小姑姑,我想跟着他學武。”
他連臨青溪都打不過,而臨青溪又說焃昀武功比她還高,那他自然是打不過焃昀的。
白狼剛從門外走進院子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候,臨念雨就問他是不是打不過焃昀,幾乎不用想,他就回答道:“打不過!”
“師父,你打不過他嗎?”臨念雨看到正巧出現的白狼問道。
“嗯,你師父打不過我!”焃昀笑看着臨念雨說道,那模樣在臨青溪眼裡真像一個勾引小紅帽的大灰狼。
“你武功比我師父還高嗎?”臨念雨倒是接口直接問道。
“不用了,小孩子就學着玩玩,白狼教他就足夠了!”臨青溪拒絕道。
他的武功何止是不差,簡直就是登峰造極,可要讓焃昀教臨念雨,那小小年紀的臨念雨不就真的會變成一個武癡,臨青溪想想還是算了。
“不如換我吧,我的武功也不差的!”焃昀這時候扭頭看着臨青溪笑着說道。
“我看要給你換個師父了!”最穩重的白狼這都是教的臨念雨什麼呀,臨青溪決定還是換個人來教他好了。
“嗯,師父說,男人長大了就要學會喝酒,第一口下去是又苦又辣,但再品嚐就會有另一種滋味。我想學會喝酒!”臨念雨很認真地說道,他口中的“師父”就是永遠酒葫蘆不離身的白狼。
“長大了就不能吃甜食了嗎?”臨青溪很奇怪地看着臨念雨問道。
“小姑姑,我已經不喜歡吃甜東西了,我長大了。不過,小姑姑做的東西,我一定會吃的。”臨念雨很懂事地說道。
“那待會兒小姑姑給你做炸紅薯丸子好不好?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和念水一樣,很喜歡吃甜滋滋的東西嗎?”臨青溪希望臨念雨就算回不到以前那樣的單純,至少也應該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不要有那麼多的心事。
“小姑姑,我不吃!我等着吃飯就好了!”臨念雨一邊說着,腳下還在想着白狼教給他的腳法,簡直就是廢寢忘食。
雖然她重新活了過來,但是臨念雨還沒有從以前的陰影中走出來,小小年紀練起武功來根本就是不要命,好在她讓白狼當起了他的老師,不至於讓他太過癡迷。
“念雨,你不吃嗎?”臨青溪看着越來越小大人模樣的臨念雨,心中微微一嘆氣。
“太好了,我這就去!若心姐姐,若心姐姐!”臨念水朝着廚房大叫着跑了去。
“好呀,待會兒你去廚房讓若心姐姐給你烤紅薯吃!”能再次看到臨念水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臨青溪就是天天變着花樣給他想吃的,她都願意。
“小姑姑,我想吃烤紅薯!”臨念水最近又恢復了他的“小吃貨”本性。
她還是覺得臨念安的名字更好聽一些,所以就讓臨遠山把臨青豪兒子的名字又給改了過來,念安,念安,她希望自己這個小侄子一生都能平安順遂。
“娘,這是若心她們四個做得紅薯餅,今天我讓她們做了一些紅薯給你們吃。”臨青溪抱着臨念安笑着說道。
“溪丫頭,你這是讓人做得什麼呀,好香!”穆氏的眼睛在玉扇的治療下,已經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一些光,但她變得靈敏的鼻子並沒有遲鈍,很快就聞到了廚房裡的香甜味道。
焃昀身上原本就有一股江湖俠士的豪爽之氣,很快就與臨遠山、吳振鬆他們聊在一起,就是對他很有戒心的老臨家六兄弟,也沒有給他冷臉色看。
當臨遠山他們都知道焃昀是臨青溪救命恩人的朋友,而且也幫過臨青溪很多次的時候,對他也從客氣漸漸變得親近起來。
這天晚上,臨青溪也邀請了焃昀,這麼久以來,她還沒有把焃昀介紹給家人認識。
大家都住在一起是好事,可是吃飯的時候就難爲了秦真兒她們,最後,臨青溪乾脆讓所有人吃飯的時候都來稻園的大院子裡,她派了專門的廚娘給家人做飯,也省得各家再單獨開火做飯,而且這麼多人在一起吃飯也熱鬧。
臨青溪在稻園也蓋了一座大院子,現在老穆頭一家、吳振鬆一家和秦真兒的爹孃也都住進了臨家村,就住在臨青溪爲幾個哥哥留的院子裡。
雖然她在臨家村的農莊裡給自己的六個哥哥都留了一座小院,但是臨青雲他們說不想一家人分開,於是葉氏和穆氏所住的院子雖然和村子裡其他的院子是一模一樣的,但是稍顯擁擠,主要是人多。
“彆着急,慢慢來!”臨青溪笑看着玉扇說道,“對了,你讓人準備兩馬車紅薯,一馬車送到納園,讓廚娘給女工們熬粥喝,另外一車送到我家裡。”臨青溪說道。
“屬下遵命,主人,對不起,以後我會多跟茉莉她們學習的。”能呆在臨青溪身邊的人,就不能只是武功高強,還要能幫她處理各種事情,玉扇知道她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努力。
“雪狼來信說,茉莉他們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到福安縣,到時候,你把秘園和山莊的事情交給茉莉和薔薇就可以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臨青溪也知道讓玉扇管理山莊事物是有些難爲她,好在這方面茉莉和薔薇是她最得力的助手。
“主人,屬下剛纔已經問過了,原先山谷裡的紫薯和紅薯埋在地下都沒有壞,已經被咱們的人給挖出來儲藏好了,秘園的甘薯,只挖了小湖附近的十畝地裡的,山洞不遠處的那兩塊特別的地方沒有動。”玉扇已經接手了秘園和山莊的所有事物,不過她殺人很在行,管理這麼多的事情,有些力不從心。
“玉扇,甘薯的事情怎麼樣了?”從臨家村回到山莊,臨青溪問得第一件事情就是紫薯和紅薯。
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臨青溪不得而知,但是她已經沒有閒心去關心這些,這不是她應該負責的事情,她只做該做的。
她還記得當年楚國皇帝曾下旨會把甘薯苗分給各個州縣,但是他並沒有兌現承諾,或者說他兌現了承諾,但是甘薯苗卻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很多百姓並沒有拿到甘薯苗。
也許原有的紫薯和甘薯都腐爛在地裡,但是新的一年依然會長出新的果實,在她上次離開雲州去京城的時候,就已經派山莊的人去那個地方看過了,而且還吩咐他們,如果有紫薯和甘薯,就挖地窖儲藏起來。
糧食和蔬菜的問題,臨青溪也考慮過了,雖然臨家村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但是所有的種子在秘園裡都有備份兒,尤其是那些甘薯,如果她記得沒錯,當年白樺和白楊還在山谷中一大塊紫土地上種過紫薯,並且後來又種了很多的紅薯。
臨遠山最近很少走出臨家村,只是呆在村子裡忙着,但是重建臨家村的事情結束了,他又想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就依阿爺的意思去辦吧!”臨青溪沒有再反對。
“那不行,現在良田上都撒了增肥的草種,那草都長出來了,這時候拔了它們太可惜。沒事,種出來幾畝地就夠園子裡的人吃了。”臨遠山還是不打算放棄。
臨青溪早就預留出了蓋建大棚的地方,只是這次她要蓋建的大棚和以往的高度和寬度會有所不同,所以她打算等明年春天的時候再找人蓋建,只是這時候臨遠山就有些等不及了。
“阿爺,現在地很硬,就是犁地也不好耕種,你要是想建蔬菜大棚,就直接在良田上建吧。”
“溪丫頭,我打算帶着村裡人把那邊幾百畝的荒地給用鐵犁犁出來,然後蓋上蔬菜大棚,有些蔬菜種下一個月就能吃了,這樣納園也能省下點兒糧食。”自從臨青溪消失之後,原來的農莊裡的人都跟着楚玄去了京城或者軍隊,種滿蔬菜大棚的臨家村也沒有了,臨遠山很想念那些蔬菜大棚。
“阿爺,沒關係,堅持這一年,等到明年的時候,糧食就足夠了。”臨青溪已經讓屬下緊急從各個地方連夜運送糧食過來,只是這幾年,她並沒有把太多精力花在種田上,所以糧食應該勉強夠吃。
“溪丫頭,這麼多人吃飯是個問題,咱們的糧食可不多。”別說是小小的臨家村,就是雲州府城的糧食鋪子也沒有多少糧食。
三天之後,納園就開始真正地打開大門迎接女工進來,考覈通過的兩千名女工,一千名負責納鞋底,五百名負責製作和縫合鞋面,另外五百名負責跟着孫氏、趙氏幾人打袼褙,而臨家村的女人們大部分都留在家裡學習湘繡。
“是,屬下明白!”火武也領命走了出去。
“火武,派人保護好麗水灣和山莊,我不希望出什麼亂子。”此時的焃昀身上霸氣展露,說起話來也非常威嚴。
“屬下遵命!”火龍轉身走了出去。
在京城清晨的那個早上,臨青溪對青樓那些人的憐憫,讓他看到了這個女人心裡最柔弱的一面,他想保護這種“柔弱”,不希望她因爲復仇而變成一個冷血動物。
“不要讓他們踏入雲州,納園剛剛重開,這樣喜慶的氣氛,她一定不想看到血腥。”焃昀口中的“她”指的是臨青溪,如果有可能,他並不希望臨青溪的手上染滿鮮血。
“稟告主人,啓軒國有異動,巫鳳兒派了殺手來楚國。”火龍說道。
“什麼事?”一看到火龍出現,焃昀眯起了眼睛。
等到火雀離開之後,火龍從外邊走了進來,並且把門給關上了。
“屬下遵命!”終於不用困在這山莊裡了,火雀高興地出去和藍羅匯合了。
“易容才能出去!”焃昀發話了。
“主人——”火雀有些可憐兮兮地看着焃昀。
“小麻雀,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藍羅在門外不遠處衝屋內喊道。
“我就……告訴小藍子的主人!”火雀聲音越來越低地說道,因爲焃昀剛纔看了她一眼。
“你就怎麼樣?”火虎好奇地問道。
“我可以幫助小藍子的主人看着那些女工啊,她們要是不聽話,我就……”火雀雙手握成了拳頭。
“你連穿針引線都不會,去納園幹什麼!”火虎不解地看着火雀問道。
“主人,屬下知道錯了,您就讓我出去玩玩吧。聽說,今天納園可熱鬧了,有好多人要來參加女工考覈呢!”火雀就差抱着焃昀的大腿哭求了。
另一邊,火雀同樣也在求着自己的主人焃昀。從京城回來之後,焃昀就帶着自己的人暫時住進了曼陀羅山莊。
“好,去吧!”
“主人,您放心吧,屬下絕對不會讓魏梓珍發現我和小麻雀的真實身份,而且我會讓她確認我們就是巫鳳兒的手下,我先易容去麗水灣玩玩。”藍羅現在越來越喜歡熱鬧的地方,聽說這兩天納園重開有很多人要來,她也想去湊個熱鬧。
“因爲現在魏梓珍以爲你們兩個是巫鳳兒的手下,如果你們被她的人看到,那我說過的話不就穿幫了,先委屈一段時間,要麼呆在山莊裡,要麼易容出去。”臨青溪轉臉看着藍羅說道。
“爲什麼?”藍羅從京城回來之後,隨後回來的玉扇和白狼就帶來主人的命令,讓她一步也不能踏出曼陀羅山莊,就是火雀也接到了焃昀同樣的命令。
“白狼,你先出去吧!”臨青溪站了起來,推開了面前的窗戶,微微地涼風吹進來,“藍羅,如果你想出去也可以,但是要易容纔可以。”
“主人,爲什麼我不能出山莊啊?”藍羅氣鼓鼓地推開門走了進來,有些哀怨地看着臨青溪。
“屬下遵命!”白狼說道。
“不用,你先弄清楚他們都是誰的人!”臨青溪沒打算隱瞞自己還活着的消息,最好巫鳳兒能夠親自來楚國,她一定會好好“招待”她的。
“主人,需要解決他們嗎?”白狼發現那些在麗水灣打探消息的人,並不是同屬於一個主子。
正式考覈這天,臨青溪沒有在納園出現,而是在曼陀羅山莊裡聽山狼和白狼彙報消息。這段日子以來,麗水灣附近開始出現一些神秘人,山狼查出來,他們有可能是巫鳳兒、上官徽凝、魏梓珍的人,還可能是景修、楚玄和辛漠陽的人。
“溪丫頭,你就放心吧!”幾位臨家村的阿奶以前就做過“監督”的工作,雖說現在年歲大了一些,但是腿腳還利索,眼睛也好使,終於不用閒着了。
“幾位阿奶,你們要是真得想幫忙,那就幫我做‘監督員’吧,別讓那些女工偷懶,也要監督她們保證納鞋底的質量,還有鞋面這次也要另開車間,幾位阿奶有空的時候就去幫幫忙,工錢按月給你們。”臨青溪“妥協”了,既然她們閒不住,那麼就讓她們幫忙打發時間吧。
“溪丫頭,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你不是說這次女工要招兩千個人嗎!光是考覈就夠你累的了,還是讓我們幾個幫幫你吧。”其中一位阿奶都開始用請求的語氣了。
她重建臨家村就是想讓村民能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且她還在村裡建了一個老年人活動中心,甚至想出了很多適合老年人玩得活動,但是他們更想爲重建臨家村和重建納園出一份力。
看着圍坐在自己身邊的幾位老阿奶,臨青溪無奈地笑了。
她們這幫老姐妹是真得閒不住,要讓她們整天在家裡享清福,她們可做不到,還是要活動活動纔好。
“是呀,溪丫頭,阿奶還沒老呢!”張阿奶也在一旁說道。
“今天這人可不少,溪丫頭你的人能忙的了嗎?要不要阿奶幫你?”葉氏原以爲這次納園重開,臨青溪會再找她們幾個老姐妹幫忙,可是她只讓她們在家裡帶帶重孫子,坐在一起聊聊天,絕口不提納園的事情。
納園重開的消息在這寒冷的冬季就像一股暖風吹進了女人們的心中,尤其是當年納園的那些女工和女學徒工,她們甚至連夜趕來在納園的門口等着。
“是,姑娘!多謝姑娘,珠兒她早就想來了,我忙完就讓旭哥去通知她。”賀雪兒激動不已地說道。
“沒錯,納園女工從明天開始考覈,記住,這次考覈不但要考針織女工,還要考人品,不要把一些品行不好的人介紹到納園來。雪兒,我記得你有個妹妹叫賀珠兒,她曾是納園的女學徒,如果她想來的話,也可以試一試。”臨青溪沒有忘記當年她還招收了很多女學徒,只是幾年過去了,那些女學徒如今也應該都是大姑娘了。
“姑娘,不是說過了年納園纔會重開嗎?怎麼明天就要考覈了嗎?”賀雪兒還以爲考覈需要過了年呢。
“這兩天,你們就先別納鞋底了,幫忙制袼褙吧,等到納園重開之後,可能袼褙會不夠用。另外,你們家裡要是有針線活好的人也介紹過來,規矩和當年納園一樣,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人親自考覈她們。”臨青溪說道。
何槐花和賀雪兒也想起了當年的事情,那時候的臨青溪還是個沒怎麼張開的女孩子,個子也沒有現在高,現在的她變化很大,不僅僅是外在容貌,還有很多很多她們用語言無法形容的地方。
“姑娘,你又說笑了!”
她想起了第一次在納園給女工們發工資的情景,那時候的何槐花和賀雪兒還是像清晨的露珠一樣,透着少女的清新和可愛。但是現在,她們的臉上多了歲月的風霜,快四年了,真得改變了很多。
“怎麼還像當年一樣哭哭啼啼的,我這會兒可沒給你們發工錢,呵呵!”臨青溪笑起來說道。
“習慣,謝謝姑娘大恩大德!”何槐花哭着說道。
“不必多禮,怎麼樣,還習慣嗎?”臨青溪笑看着兩個人問道。
當年,聽說臨青溪出事之後,納園的很多女工都哭了,現在知道她沒事了,她們都打心眼裡感到高興。
“見過姑娘!”何槐花、賀雪兒正在廣場上的木椅子上一邊說笑着,一邊納着鞋底,她們看到臨青溪出現之後,趕緊走到她面前,給她恭敬地福禮。
安排好這兩件事情之後,臨青溪從稻園去了臨家村,現在新建的臨家村差不多已經全部蓋好了,只等着明年春年花開,就會到處可見綠色,春耕之後,也不會顯得空曠,而是會變得生機盎然起來。
“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現在她的這支商業團隊並不遜於臨青飛和臨青雲,而且再加上他們原本都是精明強幹的人,納園出產的鞋底和布鞋不愁沒有銷路。
臨青溪手底下有一支她專門培養出現的商界精英,雖然她親自教導他們只有幾個月,但是這兩年來她編寫的商業教材可是有厚厚一大摞了。
“玉扇,你立即給山鷹飛鴿傳書,就說一個月後納園的千層底布鞋就會運往楚國各地,讓他和他的人準備開店迎客。”
“屬下遵命!”禿鷹發現自己的主人不像以前那麼牴觸火武他們的出現了。
“那倒不必,既然他有就近認識的布莊老闆,你去看一下貨,如果沒有問題,按照公平的價格簽下契約文書就可以,至於如何答謝火武,這是你的事情。”臨青溪只要一想就知道這絕對是焃昀的主意,爲什麼他總能比自己快一步呢。
“啓稟主人,主人要是不喜,禿鷹以後再也不會和他有來往。”禿鷹單膝跪下說道。
“你什麼時候和火武關係那麼好了?”臨青溪疑惑地看着禿鷹問道。
“火武說,他認識幾個布莊的老闆,而且離雲州很近,如果主子急着要用布匹和針線,他能幫上忙,大概一天的時間東西就能送過來。”臨青溪沒回來之前,火武和火雀就以藍羅的朋友身份在曼陀羅山莊住了下來,而且三個人還拉上了他一起聊天、練武,火武期間還幫他不少忙。
“什麼事情?”臨青溪看了他一眼問道。
“主子!”禿鷹看了一下臨青溪,似乎有話要說。
雖然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現在的納園也只是先把三層主樓給建了起來,裡面連桌椅板凳也沒有,而且天氣還這麼冷,但是臨青溪還是決定提前重開納園。
“好了,我知道了。你給黑狼寫信,讓他趕緊派人把納園需要的布匹和針線都運到雲州,看來,納園重開的日子要提前了。”
“沒有主人的命令,所有人都沒有告訴她們納園要重開的事情。”禿鷹也負責收集情報的任務,這段日子他手底下的人都沒有閒着,所以早就查出來,除了與臨家村村民有親戚關係的女工外,其他的女工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有人告訴她們真相了嗎?”只聽到一點點納園的影子,她們就這樣着急地來詢問,可見這幾年,納園女工的日子並不好過。
“啓稟主人,一個月前納園的大體結構建出來之後,就有很多女人出現在這附近,據屬下調查,她們大多是納園以前的女工。雖然新建的納園比以前大很多,但大體結構沒怎麼變,她們都是來詢問這是不是新建的納園。”禿鷹照實說道。
“禿鷹,這是怎麼回事?”禿鷹現在主要負責臨家村的保衛工作,一回到稻園自己的住所,臨青溪就把他叫了進來。
臨青溪從京城回來之後,發現臨家村第一道大門之外一直有很多人徘徊張望,而且大多數是女人,她記得,這納園要重開的事情還沒有對外說呢。
“就照我娘說的去辦吧!”賀雪兒這幾年憋在心中的不快和抑鬱似乎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外邊的雨越下越大了,但是她心中有了晴天。
“你們都別爭了,地裡的活兒忙完,我也沒什麼事情,這孩子我來照顧,彩兒,你好好在家練練針線,過了年還要去參加考覈呢,這纔是大事。”辛氏搶過話說到。
“嫂子,你和二哥先去吧,我在家幫你照顧小飛。”劉彩主動攬過了照顧孩子的任務。
“那怎麼行,孩子我和彩兒來看着,再說,還有他爹呢,就讓旭兒和雪兒跟着你們走。”聽到好消息,尤氏覺得自己的病似乎也好了一大半。
“什麼恩不恩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呵呵!對了,劉旭也別去打零工了,他不是有把子力氣嗎,現在納園重建需要人手,讓他和雪兒一起過去。我家裡也忙,沒辦法幫助雪兒照看孩子,就讓雪兒她娘先幫着照看一段時間。”賀氏想着劉旭和賀雪兒都離開家之後,他們的兒子劉小飛還小,尤氏身子骨也不好,就讓辛氏這個阿婆幫忙照看。
“親家母,孩子她姑母,你們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呀!”尤氏當即就哭了起來,只要納園重開,這日子就會越來越好過的。
賀雪兒和劉彩聽到賀氏這樣說,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姑嫂兩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似乎在給彼此加油打氣,又似感動地說不出話來。
“對了,雪兒,東家還說了,都過去三年多了,也該給你們這些女工漲工資了,以前你們納一雙大人的鞋底是三十文,現在她給你們漲一倍,以後你們在納園納鞋底,一雙大人的鞋就是六十文了。”賀氏又告訴了賀雪兒她們一個好消息。
“姐,嫂子,你們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練!”劉霞早就知道納園是一個神秘而又令人嚮往的地方,她也想進去。
劉彩笑中帶淚地趕忙點頭說:“好,好,我一定好好練,等到年初的時候,我這肚子裡的孩子早就滿月了,我就能去納園上工了。霞兒,你也要好好在家練,知道嗎?”
賀氏有些爲難地說道:“現在還不行,等到納園重建好之後,東家會重新招女工,到時候你們再去參加考覈。雪兒是當年納園最好的女工之一,東家說這段日子先讓她過去幫忙,你們可以在家裡先練練針線,等到年初納園重新開門的時候,你們就不怕選不上了。”
“姑母,彩兒妹妹能去嗎?霞兒妹妹也行,這幾年來,她的繡活兒也能拿出手了。”賀雪兒見劉彩和劉霞兩姐妹都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和賀氏。
賀氏這才明白劉彩爲什麼這麼激動,瞭然一笑說道:“你們先冷靜下來聽我說,納園重建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你們先不要往外說,以免給東家招來麻煩。雪兒,你就當跟着姑母去家裡先住一段時間,等到納園重建好之後,你再搬到納園去。”
沒想到,她們還有這樣的緣分,曾經的見面不相識,如今成了一家人。
“姑母,彩兒妹妹當年也是納園的女工,不過是後來才進的。”賀雪兒嫁給劉旭之後才知道劉彩也在納園呆過。
“納園在重建?這是真的嗎?”劉彩急得一把抓住了賀氏的手,然後又臉紅地放開,當年她也是納園那千名女工中的一個。
一聽納園在重建,賀雪兒渾身的汗毛都起來了,納園曾是她記憶中最美好的地方,在那裡她有着一段最難忘最快樂的回憶。
“雪兒,你應該已經知道臨家村現在在麗水灣重建了,其實不但是村子在重建,就是納園也在重建。接下來,我給你們說的事情,希望你們都能保密,不要讓外人知道。”賀氏嚴肅地說道。
“娘,姑母,有什麼話你們就直接說吧,婆婆和兩位妹妹都不是外人。”賀雪兒見辛氏和賀氏似乎不想當面說出是什麼事情。
“親家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要讓雪兒和旭兒分開,只是爲了你們一家人以後的生活,總不能只靠旭兒在外給人打零工。”辛氏有些含蓄地說道。
“二嫂,我不讓你走!”劉霞也有些害怕地拉住了賀雪兒的手。
“親家母,孩子她姑母,我知道雪兒嫁到我家是受苦了,要不是因爲有她,我和我家老頭子早就埋進了土裡。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對她更好的,她和旭兒感情一直很好,兩個人從來沒吵過架拌過嘴。”尤氏有些緊張地拉着辛氏的手說道。
賀氏這話一出口,尤氏幾人都驚住了,難不成今天賀氏和辛氏過來是想把賀雪兒給接走,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幾人閒聊了兩句之後,賀氏就對賀雪兒說道:“雪兒,我想讓你跟着我去住一段時間,小飛就讓你娘先幫你照看一段時間,你婆婆身體不好,怕是給你照顧不了。”
尤氏的大女兒劉彩挺着個大肚子也跟着幾人進了屋,她也是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賀氏和辛氏,說起來,今天要不是因爲她回孃家,也不會鬧出這樣一出事。
“親家母,都是一家人,別說客氣話。你身體骨不好,外邊有寒風,還是快點進去吧。”於是,辛氏和尤氏的小女兒劉霞扶着尤氏進了屋子。
“親家母,你……你怎麼來了?唉,讓你看笑話了!”尤氏拖着病軀走到辛氏面前不好意思地說道。
賀雪兒不再理朱氏,拉着賀氏和辛氏的手到了隔壁院子,院子裡劉老漢一家正悶頭苦坐。
“呦,還請救兵來了,就是縣太爺來了,偷了我的東西也要給我吐出來。”朱氏陰陽怪氣地說道。
“娘,姑母,你們怎麼來了?”現在還下着毛毛細雨,賀氏和辛氏都淋溼了。
“雪兒,咱們回家!”辛氏眼圈都紅了,拉着賀雪兒就要離開。
賀雪兒被她氣得滿臉通紅,正要反駁她幾句,這時候賀氏和辛氏推門進來了。
“你給我?哼,你拿什麼給我!家裡出了內賊,還不知道你拿回來的東西是不是我自己的!”朱氏像是看賊一樣的看着賀雪兒。
去年冬天,朱氏吵着分了家,如今兩家一牆之隔,但每天還是免不了爭吵。要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劉老漢也不會趁朱氏不在,讓大兒子劉東拿過來一斤黃豆麪。
如今,賀雪兒的兒子一歲多,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是卻整天餓得嗷嗷哭。
後來,賀雪兒懷有身孕,劉旭覺得虧欠她太多,更加拼命地幹活兒,但是世道不好,好不容易掙點銀子,又被朱氏死皮賴臉地給拿了去。
白天裡裡外外地忙着,晚上還要幫忙照顧朱氏的兩個兒女,賀雪兒還要繡花兒賣錢,雖然有尤氏和小姑子劉霞幫她一起幹活,但一年下來,賀雪兒整個人還是消瘦很多,讓辛氏都心疼的不行。
總不能因爲朱氏什麼都不幹,自己也學她的樣子,那一家人只有等着餓死,所以賀雪兒和劉旭夫婦擔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
劉老漢家的日子本就不好過,一家人就指望劉旭出去打個零工賺點錢,賀雪兒除了要照顧兩個老人和年幼的小姑子,家務活、地裡的活也是一樣不少幹,朱氏是個懶婆娘,除了吵架就是等着吃喝。
賀雪兒本就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她和朱氏經常因爲一些小事就能吵上半天,最後還讓自己窩了一肚子氣。
但從此之後,朱氏更加變本加厲地吵鬧,說劉老漢夫婦偏心二兒子和二兒媳,什麼好東西都給他們留着,自己伺候了他們那麼久,還爲老劉家生兒育女,卻一點兒沒得到重視。
最終,賀雪兒還是嫁來了小劉莊,成爲了劉老漢家的二兒媳。
朱氏是小劉莊出了名的惡媳婦,原本辛氏是不同意賀雪兒嫁給劉旭的,可是賀雪兒認定了劉旭是個好男人,劉旭也很喜歡她,雖然長嫂不賢,但劉老漢家其他家人都很不錯。
劉老漢的兩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嫁爲人婦,生下一個兒子,肚子裡現在還懷着一個,小女兒待字閨中,再有一年就該找婆家了。
劉旭和他大哥不一樣,爲人耿直、孝順,也很能幹,家裡地裡都是一把手,對兄長和兩個妹妹也是照顧有加。
劉老漢有兩兒兩女,大兒子劉東是個一棍子打不出屁來的綿性子,自從娶了朱氏進門,在家裡更是大話也不敢說一聲,看到朱氏苛待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只會逆來順受。
三年多前,納園被燒之後,賀雪兒沒過一年就嫁人了,嫁給了小劉莊劉老漢的二兒子劉旭。
“你兒子要是畜生,那你是什麼!大嫂,你鬧夠了沒有,不就是爹孃多吃了你一斤黃豆麪嗎?我給你!”朱氏今天鬧這一出是因爲劉老漢和妻子尤氏見大女兒一家來了,就多做了一些飯,誰知道朱氏從孃家回家之後就開始大吵大鬧。
“你個小畜生,給我過來!給你兩口吃的,就是娘了,我纔是你娘,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就是養個狗崽子,也知道叫兩聲。”朱氏怒氣洶洶地要把兒子從賀雪兒的身後拉過來,但是被賀雪兒擋住了。
“嬸子,我怕!”朱氏的大兒子狗子躲在了賀雪兒的身後哭道。
“嫂子,你打孩子幹什麼,孩子餓,吃個黑麪窩頭怎麼啦!”賀雪兒從朱氏的手中救下了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的孩子。
“吃,就知道吃,喂不飽的白眼狼,咋不一口水嗆死你個畜生!”劉老漢的大兒媳朱氏指桑罵槐地打着自己的兒子。
細雨綿綿,冷風蕭瑟,小劉莊越發顯得寂靜無聲。突然激烈的爭吵聲從莊南頭兒傳出來,賀氏和辛氏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