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青溪走到前廳的時候,就見大廳兩旁各坐着一位身形俊朗的男子,左邊的一身白衣,娃娃臉,未語先笑,一看就是個商場上的“笑面虎”。
右邊坐着的這位戴着銀色面具,一身淺藍衣服,只看他的眼睛,臨青溪就知道那是她的三哥臨青飛。
“草民齊鳴錚見過府城大人!”
“草民融三少見過府城大人!”
齊鳴錚和臨青飛一見臨青溪走進來,趕緊起身給她行禮。
“兩位不必多禮,請坐!”臨青溪很客氣地請兩個人又坐了下來。
齊鳴錚沒想到傳說中的女官大人還真是平易近人,對他們這些商人也如此親和,不免對她就高看了幾分。
臨青飛則是因爲很久沒有見到臨青溪,想要詢問她在邴州過得如何,家裡人只接到她的家書,聽說她把邴州的貪官都給抓了,又是驕傲又是擔心。可礙於齊鳴錚在,就忍住了。
三人重新落座之後,臨青溪又讓丫鬟沏了新茶,然後問道:“兩位今日要見我,有什麼事情嗎?”
“回大人話,草民想在邴州府城開家鋪子,今日是特來拜會城主大人的,這是草民家母做得一些點心,不成敬意,還望大人笑納。”臨青飛拿出了一個食盒,裡面是穆氏爲臨青溪做得一些小點心。
臨青溪也是好久沒吃到穆氏做得東西了,自然滿心歡喜地收下。
齊鳴錚根本不知道融三少就是臨青溪的哥哥,他也是得知素來與他是商場上對手的融三少特意親自來拜會邴州府城的城主,未免被融三少搶了先機,所以他也拿着禮物上門了。
只是,這融三少和女官大人之間總有點說不明的意味,似乎兩個人早就熟識一樣。但不管怎樣,來都來了,以後齊家也要在邴州做生意,和城主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於是,他也把自己拿來的禮物送給臨青溪,這次,臨青溪也沒有拒絕,同樣收下了。
三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臨青溪就問他們兩個想在邴州府城做什麼生意。
臨青飛回道:“回大人話,草民打算在府城內開一家客棧,邴州以後在大人的治理之下,定是客似雲來,草民的客棧也定會沾光的。”
齊鳴錚沒想到他心目中做生意手段狠辣的融三少,還是個會拍馬屁的諂媚小人,卻不知臨青飛心中就是這樣想的,所以纔打算在邴州開一家客棧。
“回大人話,草民打算在邴州開一家瓷器鋪。”齊家的生意很大,其中瓷器是最重要的一項,北方瓷器比不上南方瓷器精緻、耐用,所以齊鳴錚打算在邴州開瓷器鋪。
“齊公子與渭州齊家是何關係?”臨青溪突然想起來水泠膏所用的瓷瓶就是從渭州齊家買來的。
“回大人話,草民正是渭州齊家的三少爺。”齊鳴錚此次來邴州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讓他們家瓷窯燒製螺口瓷瓶的買家。
“原來如此,看來以後本官買瓷瓶,就不用再跑到渭州了。”臨青溪笑着說道。
“那是自然,大人想要何種瓷瓶,我齊家瓷窯都能燒製出來。”齊鳴錚這可不是在說大話,齊家雖然不是皇商,但是所燒製的瓷器就連皇宮的人也是極爲喜歡的。
臨青溪點點頭,雖然臨青飛和齊鳴錚的到來讓她有些意外,但楚國新興起的這兩大商人能夠進駐邴州,對於邴州百姓來說的確是好事一件。
到了晚上,臨青溪又單獨去找了臨青飛,兄妹兩個聊了一些近況,又說起彼此開店的事情,快半夜的時候,臨青溪纔回的城主府。
只是,當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卻發現焃昀神色平靜地坐在她的書案前,看着她爲邴州的未來寫得計劃書。
“回來了?”焃昀沒有看她,眼睛還盯着計劃書。
“嗯!”臨青溪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焃昀的事情似得。
焃昀豈會看不出臨青溪面對他時的心虛感,這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一些,至少說明她還是很在意他的想法,而且對於被楚玄又親又抱的事情,她是有一種“對不起他”的感覺的。
這個女人有時候冷漠無情,但對於她在乎的人總是太心軟、太善良。事後,他自己也冷靜地想了一下,如果楚玄是一個家人齊全、兄友弟恭的家族裡出身的男人,也許臨青溪根本不會這麼在意和關心他。
就因爲他可憐,就因爲他的家人接二連三地悲慘死去,就因爲他這十年來對她無悔地付出,就因爲他還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別說是臨青溪,換做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對他狠不下心來的。
焃昀自認不比楚玄對臨青溪的愛要少,但是楚玄身世比他可憐,這會讓臨青溪對他有更多的關愛和同情,這一點,自己永遠無法和楚玄進行比較,他雖然從小身中劇毒,但是父母恩愛,又是被族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不過,有一點楚玄比不過他,那就是他是第一個讓臨青溪動心的男人,所以,他一定要抓住這一點,讓臨青溪的心永遠留在他這裡,不能被楚玄給動搖。
愛情裡沒有相讓,他不會因爲楚玄悲慘就把心愛的女人推到他的懷裡,既然楚玄不惜用卑鄙的手段想要獲得臨青溪的芳心,那麼他也要改變自己對待臨青溪的方式,讓她明白自己纔是最合適她的男人。
“你過來!”焃昀擡眼看了一下在屋中停下的臨青溪,對她命令道。
或許是那日自己對焃昀語氣不好,臨青溪覺得很抱歉,她乖乖地走近了焃昀,而且一步挪一步,顯得有些不安,她總覺得焃昀身上的火氣還沒下去。
就在臨青溪快靠近焃昀的時候,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將她撲倒在書案之後的牀上,然後屋中的燭火也被他給撲滅了。
眼前猛然陷入了黑暗之中,還被焃昀死死地壓在牀上,她的耳邊是焃昀帶着一點男子清香的呼吸聲,他的臉緊挨着她的臉,冰冰涼涼的。
“焃……”臨青溪的力氣自然比不過焃昀這個大男人的,剛想出聲讓他起來,雙脣就被一片柔軟堵住了。
楚玄霸道的吻只是讓臨青溪覺得無法呼吸,而此時焃昀的親吻那麼輕柔又不容拒絕,她不覺得任何地討厭和無措,甚至像期待很久一樣,明明想拒絕卻又沉淪,明明想沉淪卻又強迫自己拒絕,這種矛盾的想法快把她折磨瘋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即將要化爲水的那一刻,焃昀停住了,只是彼此的撫摸和親吻,就讓他無法自制起來,哪怕再繼續一下,他就會無法控制地要了她。
但是,在彼此臨近崩潰的那一刻,他控制住了,這是他用生命在愛着的女人,就算心中對她有氣有怨,他也不捨得只爲滿足自己而傷害了她。
臨青溪躺在牀上微微地喘着粗氣,她終究還是放任自己沉淪了,就因爲是焃昀,所以她拋卻了女人的羞恥和矜持,今夜,他有些不像他,她也有些不像她。
焃昀在黑暗之中將臨青溪身上幾乎半裸的衣裙輕柔地整理好,然後在她的額頭、臉頰落下輕吻,她也是想給他的,他知道,這讓他無比地興奮和滿足,但不是今夜,不是一時情動之下的衝動,而是在兩個人真正相愛的時候。
對於焃昀的戛然而止,臨青溪有着微微地詫異,男女情事她自然是知道的,難道他還在氣她與楚玄之間的那個吻?
“焃昀,那天你看到我和衛玄哥,其實……”臨青溪想解釋,但是焃昀用一個吻堵住了她出口的話。
放開她之後,耳畔傳來焃昀低低地笑聲,他說:“傻丫頭,我是很生氣,但我知道你只是在同情他、安慰他,可是你不應該用一個女人安慰一個男人的方式去安慰他,這會給他錯覺的,知不知道你對他說完那些關心的話之後,他眼睛裡的亮光讓我嫉妒得想要殺了他。你給我找了一個很難對付的情敵,知不知道!”
作爲懲罰,焃昀又開始在臨青溪身上點火,好在他適可而止,沒讓自己太難受,同時也沒讓臨青溪覺得難以接受。
焃昀對於男女之事所有的“知識”,都是他老爹來信親自教授的,這些都是他爹和他娘這些年的“經驗”,爲了能讓他追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整個靈族的族人都在後面幫他出謀劃策。
以前,他並不屑於使用這些“壞招兒”,但是今晚他開始明白自己老爹說過的一句話“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壞’,應是天經地義之事,和君子之道無關。”。
臨青溪是他焃昀認定的女人,所以早知道如此,他就無需“忍”這麼久了,現在才撈回一點點的“福利”,真是太傻了,還給了楚玄那個人可趁之機,他真正氣得是他自己。
臨青溪真得沒想那麼多,楚玄對她的情義她一直都知道,原本因爲這次楚星耀之死,她把楚玄在心中的位置又提升了不少,甚至因爲他的那個吻,事後也糾結苦惱了很久。
可這一切都被今晚一個不同以往的焃昀給打亂了,她總覺得自己和焃昀之間的距離因爲這場半途而廢的“男女事故”而變了。
以往那種維持的曖昧與矜持,被焃昀今夜的“一撲”就給撲沒了,現在的兩個人沒有尷尬和羞澀,似乎彼此都在等待一個講明的機會。
不過,這個機會被突然出現的火龍給攪合了,他在吳國發現了上官徽凝的蹤跡,而和上官徽凝在一起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焃昀要找的人。
火龍站在臨青溪的寢房門外回話,牀上焃昀和臨青溪都已經坐了起來,很快屋子裡的燈也亮了。
“傻丫頭,我要去吳國一趟,火武我給你留下,他知道怎麼更快地聯繫到我。”早兩天焃昀就打算啓程去吳國,但想着他和臨青溪之間還有着彆扭和誤會,所以他纔多留了兩天。
“讓火武跟着你,我的事情我可以解決的,反倒是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通知我,上官徽凝和她的師父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寒霄在吳國,需要幫助直接找他就可以了。”一聽到火龍說有了上官徽凝的消息,臨青溪也想跟着去吳國,但是邴州這邊的事情剛剛起步,她還不能離開。
“寒霄留給我,火武留給你,就這麼定了!我走了,記得要想我!”焃昀彎腰又在臨青溪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才一小會兒,他就覺得自己吻上了癮,實在是不想與她分開。
“注意安全,打不過就跑!”臨青溪又變得尷尬起來,焃昀什麼時候變成了“調情高手”,不但讓她臉紅心跳,還讓她各方面都失控。
“我知道了,爲了你,我會好好活着,等我回來娶你!”焃昀戀戀不捨地說道。
“真肉麻!”臨青溪嗔了他一眼,“小心!”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分別竟然差一點成了死別,也造成了兩個人日後更爲波折多難的愛情之路。
焃昀走了,臨青溪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在焃昀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總覺得心裡很痛、很空,似乎不應該就這樣放他走的,她應該大聲告訴他自己心裡的感受,但終究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接下來的幾天,臨青溪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好在這樣的情緒沒有持續很久,她在邴州府城的“蝶戀花”終於開業了。
因爲是臨青溪這位一品女官大人和代理城主親自開的店,所以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富戶全都攜帶家眷來捧場,就算裡面的東西不值一文,價格昂貴,他們也是要來買一點回去的。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蝶戀花店裡開業的第一天,所賣的東西只有一種——水泠膏,而且名字不同的水泠膏價格也不一樣。
“這城主大人賣得是天上的仙露嗎?這一瓶百合水泠膏竟然要三兩銀子,我娘子買一盒胭脂水粉才一百文。”朱毅之摸摸自己的口袋,他這個七品縣令怕是一瓶水泠膏也買不起,他一個月的俸祿只有五兩銀子,除去日常開銷,就沒剩下多少了。
“本官沒有娘子,所以這水泠膏我是絕對不買的!”冷名揚看着店鋪裡低矮貨架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小瓷瓶,十分慶幸他還是個光棍漢。
這水泠膏的功效他在竹香和蝶兒的臉上看到過,是個愛美的女人都要瘋狂,非爲了這水泠膏把家敗了不可,還好,還好,他那點可憐的俸祿能暫時保住了。
“城主大人怎能把這女人所用之物定價如此之高,這店怕是開不了多久。”蘇和本性秉直,他很欽佩臨青溪能夠把人人棄之如蔽的河珠花高價從百姓手裡購買。
現在水泠湖邊的百姓憑着賣給她河珠和賣河蚌肉的錢,已經能夠溫飽,但是她也不能自尋死路賣什麼女人擦臉的水泠膏,誰會花這麼錢買這些無用之用,還不如多買一些米麪纔是正事。
進入店裡的男人們對於這水泠膏不屑一顧,但是女人們卻各個好奇不已,她們一進入店中,就被那些小巧精緻的瓷瓶給吸引住了,而且瓷瓶上的花形態各異,荷花嬌嫩,百合高雅,玫瑰濃豔,牡丹華貴,山菊清新,真是看一看也喜歡。
臨青溪走進店裡的時候,衆人都紛紛跟她施禮打招呼,她發現臨青飛和齊鳴錚今天也來了,正在和邴州的一些商人攀談。
“各位,今日是我這蝶戀花開業的第一天,前五十名購買者打五折,剩下的就原價購買了,而且每人只限制購買兩瓶。爲了讓大家看一看我這水泠膏的效果,我先隨機邀請五位親自來試用一下水泠膏,這五位我會免費贈送一瓶水泠膏。”臨青溪相信就算水泠膏價格高,還是有人會買的,再說,今天她主要是讓水泠膏一鳴驚人。
於是,臨青溪就挑出了五名女性,其中有朱毅之的夫人宋氏,邴州富商家的千金,大街上的賣花女,還有兩個皮膚看起來不是很好的大戶人家的夫人。
五個人被帶到了樓上的房間,臨青溪也跟了上去,等到半刻鐘之後,五個人一個接一個的走了下來,將樓下的衆人驚得眼睛都要掉在地上了。
“夫……夫人?”朱毅之不敢相信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宋氏。
似乎短短的時間,宋氏就回到了嫁給他之前的模樣,那時的她膚如凝脂、花容月貌,可是自從跟着他之後到處吃苦受累,又要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短短几年就成了衆人口中的“黃臉婆”。
可是這轉眼一瞬,她的少女芳華似乎又回來了,而且見他一直盯着她,她的臉上竟飛上紅暈,要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這個憨厚的漢子真會抱着自家娘子親起來。
“朱大人,怎麼樣?還給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是不是要謝謝我?”看着朱毅之緊盯着宋氏的模樣,最後從樓上下來的臨青溪也不禁取笑他。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呵呵!”朱毅之傻笑起來,宋氏更是被他這一笑羞得滿臉通紅。
其他四人也是像瞬間變了模樣,如果再精心裝扮一番,無論是濃妝還是淡抹,都比原來更爲美麗動人。
這樣衝擊的展示水泠膏的效果,在場的女人都動心了,她們都希望擁有一瓶水泠膏,但是就算最便宜的山菊水泠膏,一瓶也要一兩銀子,對於普通家境的女子,她們是買不起的。
邴州雖然窮,但還是有很多富人家的,水泠膏的效果這樣好,又是城主大人的店鋪,他們自然願意花錢來買,而且買的都是最貴的牡丹水泠膏,五兩銀子一瓶。
十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能討好城主,又能哄家裡的女人開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不過,更讓他們興奮的是臨青溪接下來的話。
“各位邴州的商家,我決定以批發售貨的方式賣水泠膏,你們可以從我這裡一次購買多一些的水泠膏,然後賣到楚國各地,當然批發價我會給你們算便宜一些,一次付清,概不賒賬,要是同意,我這裡有一份契約文書,你們可以看一看。”臨青溪讓竹香和蝶兒從二樓放下一張超大的契約文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合作的方式以及雙方的責任承擔等問題。
“城主大人,這份契約文書草民願意和您籤,不知大人水泠膏的種類一共有多少種?”自家妹妹的生意,臨青飛當然第一個支持了。
“融公子,我現在手裡的水泠膏只有牡丹、玫瑰、百合、荷花、山菊五種,不過以後還會有其他香味的水泠膏。”臨青溪對着自家三哥笑着說道,也是解釋給其他人聽。
“那草民就每樣先要一千瓶,銀子當場付清。”水泠膏是愛美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臨青飛相信只要拿到別的繁華地方去買,這價格翻一倍也是不止的。
齊鳴錚和臨青飛想得一樣,女人爲了美可是會下血本的,他不能讓融三少一個人佔了先機,南方女子也是要用這水泠膏養一養嬌容的。
“大人,草民每樣也要一千瓶,而且草民願意先付下一次合作的定金。”齊鳴錚頗有先見之明地說道。
“啓稟大人,草民也願意每樣先買五百瓶。”邴州一個非常有眼光的富商慌忙舉着手說道,這一猶豫就讓這融三少和齊三少佔了先機。
“對不起各位,我這手裡目前總共才只有五千瓶水泠膏,所以這水泠膏售賣的前三個月,每位商戶最多隻能先買一百瓶,對不住了!”熬製水泠膏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的人才剛剛到邴州,大批量賣貨,現在一時還做不到。
“大人,草民願意每種水泠膏給您加價一倍,希望大人把這水泠膏全都賣給在下。”一聽臨青溪手裡只有五千瓶水泠膏,齊鳴錚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他要是拿到這批水泠膏,一定會大賺一筆。
一聽齊鳴錚要加價,其他有心要買水泠膏的商家就有些着急了,現在他們都已經反應過來這水泠膏賣到外地定是要漲價的,說不定三倍、五倍地漲,齊鳴錚這樣不是要斷他們的財路嘛!
可惜,臨青溪賣水泠膏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把全國各地的商家都聚到邴州來,她是不會讓一家獨大的,所以就算齊鳴錚再加銀子,她也不會心動。
“齊公子,我臨青溪雖農女出身,但信守承諾,這水泠膏每位商家前三個月只能購買一百瓶,而且批發價對物不對人,都是一樣的。還有,無論別的地方水泠膏賣多少銀子一瓶,這蝶戀花店裡的水泠膏價格不變!”臨青溪這樣做的目的還有一樣,那就是物以稀爲貴,到時候看到水泠膏的效果這樣好,來買水泠膏的人一定會更多。
“草民敬佩城主大人爲人,那草民每種水泠膏先要二十瓶,現在就取貨付銀子。”齊鳴錚是發自心底裡的佩服臨青溪,而且他似乎明白臨青溪此舉不是爲了她個人,而是爲了邴州百姓。
從一千瓶變成了二十瓶,這樣的差距實在是大,但沒有人埋怨,能有二十瓶就不錯了。
當然,商人都是有心計的,也都是狡猾的,雖說每位商人只能買一百瓶,但是他們認識的其他商人也不少,許以小利,讓他們拿着商人憑證來這裡買水泠膏,這樣一來,自己不就能變相購買更多的水泠膏了。
齊鳴錚和臨青飛也都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齊鳴錚真得這樣做了,他甚至讓街上賣包子的、打鐵的來買一百瓶的水泠膏。
臨青溪自然也看出了這些商人的小把戲,不過她沒有太計較,畢竟將水泠膏的名聲賣出去,纔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蝶戀花店門前就等了很多人。聽說昨天一會兒水泠膏就被商家們批發走了三千瓶,今天還剩下兩千瓶,前二十名商家才能拿到,所以很多人早早就來了。
蝶戀花打開門,一個時辰不到就被批發走了二千瓶,最後店裡掛出了“暫停整批,只零售”的牌子,門前這才變得清靜一會兒。
幾日後,文飛親自跑來了邴州,短短几日,水泠膏的名聲就已經傳遍了正極大陸,很多淑女名媛都來安心衣紡問他們有沒有賣水泠膏,都知道寒霄公子能力大,這楚國的水泠膏定是能弄到手的。
這水泠膏可是他們的主子做出來的,別的商家都有,偏他們這自己人還被矇在鼓裡,主子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文飛,誰惹到你了,怎麼滿臉不高興?”臨青溪在城主府後院見到了風塵僕僕的文飛。
“主子,這水泠膏是咱們自家的,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您怎麼沒給自己人留點好東西呢?”文飛實在是想不通。
“你是說水泠膏吧,本來是打算給安心衣紡留些的,可是都被別人批發走了,我也沒有辦法。你明天早上和那些批發水泠膏的商家在蝶戀花旁邊的房子裡一起等着吧,等到水泠膏貨到了之後,我讓人給你帶走一些。”人手不足,臨青溪也想多熬製一些水泠膏,她已經決定擴大生產了。
“我也要等?”文飛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爲什麼不用等?雖然安心衣紡是我的,蝶戀花也是我的,但是在外人眼中,安心衣紡和我是沒關係的,你是安心衣紡的人,要來這裡進貨,自然和別人一樣。”寒霄和文飛是自己的人這個事實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臨青溪沒打算區別對待。
“好吧,屬下遵命!”文飛只好認命,誰讓他和寒霄的這位主子現在還不能讓吳國人知道。
第二日,文飛就和那些一起想來批發水泠膏的商家在蝶戀花隔壁等着,有的商家自從蝶戀花開業之後就來等着了,這些天就住在蝶戀花另一邊新開的全福客棧。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蝶戀花門前的牌子突然換成了“整批”兩個字,而且只限制前十名。
文飛慢了一步沒捱上,氣惱的他只好又等了三天,等到蝶戀花的牌子又從“零售”換成“整批”的時候,他才搶到一百瓶。
回到吳國安心衣紡見到寒霄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下次去買水泠膏,我是不去了!”
“怎麼了?主子的水泠膏沒有了?”寒霄看到文飛就拿回來一百瓶水泠膏,怕是吳國一個富戶人家的後宅都不夠用。
文飛就委屈地把自己到邴州的事情對寒霄講了一遍,說他是如何焦急地等耐,又是如何心急火燎地搶到了一百瓶,那陣仗和打架似得,可又不能動武。
商有商規,他就是武功再高,也不能壞了規矩。
“待會兒你派個人去邴州,專門守在蝶戀花的門前,只要一有貨就去搶訂,所有的花費我出。”寒霄相信一定有很多商家在知道水泠膏緊俏之後,也會採用同樣的辦法。
寒霄猜得沒錯,一個月後,臨青飛開得全福客棧就住滿了全國各地來批發水泠膏的大小商人,臨青雲開得全福酒樓也是座無虛席。
自從齊鳴錚知道去渭州買螺口瓷瓶的是臨青溪的人之後,就主動找上她合作,只要她優先給齊家水泠膏,水泠膏所使用的瓷瓶他給她半價優惠。
臨青溪自然滿口答應,齊家在楚國南方的生意涉及多樣,說不定以後和他合作的機會也會不少,商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再說齊家人做生意雖然精明,但爲人不錯,齊家老爺子還是有名的德商。
邴州府城進來的商人多了之後,也帶動了邴州其他商戶的生意,就是邴州百姓也因此獲利不少。
水泠膏嚴重地供不應求,聽說都已經驚動了很多宮裡的人,就是楚懷都給臨青溪下旨,讓她往宮裡送一批水泠膏,給太后、皇后和妃嬪們使用,但是這個“小氣皇帝”,竟然沒說要給銀子。
“主子,我都要累死了!”竹香主要負責水泠膏的熬製工作,以前用小鍋熬製她還能受得了,天天大鍋熬製,那種香味聞久了她也受不了。
“竹香,辛苦你了!你明天在府城貼出告示,就說咱們要招收一些力氣大的男工和女工,男工你教給他們熬製水泠膏,女工就讓她們裝瓶,只要秘方握在咱們自己人手裡就行。”
郊外的宅子已經讓臨青溪改建成了一個大的加工廠,而且配製、熬膏、裝瓶分別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尤其是配製的人都是她最爲信任的人,所以不會發生秘方外泄的事情。
“對了,這件事情讓冷名揚和你一起做,選人的事情也交給你們兩個,總之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讓這些人上手,男工的工錢是一天三百文,女工按照她們裝瓶的瓶數算,一瓶是一文錢。”臨青溪曾經讓一個女工試了一下,她竟然一天能裝三四百瓶,這樣一來,一個女工平均下來,一天也能掙三四百文錢,一個月就是十兩左右的銀子,比縣令的銀子還要多。
招工的告示一貼出來,冷名揚的知府大門外就擠滿了報名的百姓,他和竹香忙了三四天才把臨青溪需要的人招好。
經過幾天的指導,這些男工和女工很快就成爲了製作水泠膏最重要的力量,而水泠膏的日產量也大幅度提高。
整批的限制經過商家的集體請求也從一百瓶升到了一千瓶,就這樣還是有很多商人沒有買到貨,再加上臨青溪特製了一種價格便宜的水泠膏,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也能買到,這一下子需求量就更多了。
“大人,皇上要的水泠膏您怎麼還沒給準備?”皇上要水泠膏的密令是冷名揚接到的,而且嚴令他一定要儘快把水泠膏送到宮中,必須是最上等的水泠膏。
“有銀子立馬就能準備好,沒銀子他就是皇帝也要排隊!”楚懷要最上等的水泠膏,那就是牡丹水泠膏,現在一瓶牡丹水泠膏已經炒到了一百兩銀子一瓶,牡丹花早就沒有了,所以每個月蝶戀花無論是整批還是零售,都只有一百瓶。
“大人,您就別爲難下官了,皇上要的東西您要是不給,下官也沒錢,到時候下官不說官不保,就是命也沒有了!”冷名揚哭喪着臉說道。
“那是你的事兒,和我——沒關係!”臨青溪才懶得理他,最近這幾天她總是心神不寧,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情。
“大人,您不能見死不救!”冷名揚決定臨青溪要是再不給宮裡送水泠膏,他就死賴在城主府不走了。
“主子,不好了!”夜猴突然衝到了臨青溪的面前。
“發生什麼事情?”臨青溪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似乎心中的不安得到了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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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焃昀公子在吳國失蹤了,火龍、火虎他們都找不到他了!”夜猴也是剛接到火武傳來的緊急消息,火武讓他來通知臨青溪這個消息,自己先去了吳國。
“備馬!”臨青溪着急地往外走着。
“大人,您要去哪兒?”冷名揚趕緊喊住她。
“去吳國!冷名揚,邴州的事情暫且交給你了!”說着,臨青溪就朝着外邊跑去。
“大人,大人,您不能就這樣丟下一句話就……就走啊!”冷名揚一邊追一邊喊,可哪還有臨青溪的影子。
唉,皇上交代的事情還沒有辦好,臨青溪又把整個邴州交給他代管,他真得壓力好大呀!
聽到焃昀出事,臨青溪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她就覺得會出什麼事情,卻沒想到是焃昀會出事,夜猴對於焃昀失蹤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而火武也不是很清楚。
現在,只有到了吳國先找到焃昀的手下火龍他們,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別的臨青溪不怕,她就怕焃昀遇到的對手是上官徽凝那個十分厲害的師父。
萬一——不,沒有萬一,焃昀他一定不會有事!
匆忙趕到吳國,臨青溪先讓自己的人試圖聯繫上火龍他們,好在夜猴和火武已經建立了特殊的聯繫方式。
臨青溪到吳國之後的第三天就見到了受了傷的火雀和火虎,火龍、火武正在帶着他們的人去找焃昀,甚至動用了靈族的人。
一旦動用靈族的人,那麼很快海島之上的靈族族人就會知道焃昀出事了,要是知道誰傷害了焃昀,怕是靈族族人的怒火會把整個正極大陸都給燒沒的。
“火雀,焃昀是怎麼失蹤的?”臨青溪發現火雀和火虎傷勢都有些重,而且明顯是內傷,下手之人非常恨,幾乎毀去了他們一身的內力。
“不知道!”這正是火雀幾人最感自責的地方,焃昀明明離他們不遠,可是等到他們去找他的時候,他卻不見了,已經快十天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臨青溪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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