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心禾所料的是,今日那胡人前來鬧事的事情果然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畢竟葡萄酒新奇又受追捧,是當下京城非常有名氣的東西,那胡人特意讓人來鬧,說心禾偷師學藝,其實也是瞄準了這一點。
即便沒有確鑿的證據,這謠言流出去,也是止不住的議論和猜疑,青禾小鋪的名聲會因此大受打擊,這就是要整垮她。
可那胡人沒料到心禾牙尖嘴利便罷了,竟還當衆推出新品,心禾這果酒一系列一出來,那這葡萄酒也只是這一系列裡面的一個小品種,便是那胡人也做不出來的酒釀,誰還敢質疑?
更別提,現如今這京城對這件事的熱議程度,無形之間便開始期待青禾小鋪即將推出的果酒一系列,開始議論青禾小鋪到底是偷師學藝,還是自創師門,比之那胡人還要更勝一籌!
這滿京城的熱議聲未曾消停過,這果酒一系列未出先火,的的確確是省了一大筆的宣傳費了。
心禾這幾日都在酒坊裡忙活,便是安排指導那蘋果酒楊梅酒等果酒一系列的做法,她這次打算一次性上新三種酒,所以也忙的很。
爲了確保隱秘安全,依然是按着從前的分配辦法,各自隔絕分工來做。
“福全,這幾****在酒坊盯緊點,在這一批果酒釀造出來之前,不許任何長工進出酒坊,外人更是不行,那胡人一看便是狡詐之輩,切莫讓他鑽了空子。”心禾囑咐道。
“姑娘放心,小的便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也不能誤了姑娘的事兒!”
“這一批果酒半個月之內趕工出來,讓大家抓緊點,這次若是順利,大家都有好處。”心禾道。
福全笑的歡快:“多謝姑娘!”
心禾交代完了事情,瞧着天色也快黑了,這纔打道回府。
書蘭早就在府門口着急的等着了,瞧見心禾來了,這才鬆了口氣似的急忙迎上去:“小姐可算回來了,奴婢瞧着這天都黑了,小姐還不回,可真是急死了,到時候侯爺和老夫人問起話來,奴婢都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心禾從馬車上下來:“父親可問起了?”
書蘭搖搖頭:“倒是沒有,侯爺今日在大理寺那邊忙,怕是在爲了小姐的案子辦事呢。”
心禾點點頭:“以後穩當些,我若是出府,儘量能不說就不說,張揚的多了,讓有心人聽了去就不好了。”
“是。”書蘭乖巧的點頭,繼續在前面打着燈籠引路。
心禾忽而頓住了腳步,道:“錦繡呢?”
“啊?”書蘭愣了愣,大小姐素日裡不大喜歡太多人伺候,所以身邊回回也都只跟一個人,倒是頭一次問起其他的人。
“錦繡大概在琉璃閣等着小姐吧,畢竟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怕小姐還沒吃晚飯,先前她還跟我說要去小廚房那邊先叮囑人將飯菜做好了熱着,也不知小姐什麼時候回來吃。”
心禾隨意的點頭:“嗯。”
從前院穿進去,順着九曲迴廊往內院去,誰知走到半道兒上就看到了個略顯熟悉的身影,一身鵝黃色織錦水裙,自然不是奴才能穿的起的,可整個人卻沒有當主子的氣勢,反而瞧上去怯生生的樣子。
心禾對這樂元侯府的人沒怎麼認真去了解過,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是誰。
正在她疑惑之際,便見那小姑娘見到她便慌忙福了福身:“大姐。”
心禾愣了愣,書蘭便道:“大小姐,這位就是二小姐。”
“哦~”心禾點了點頭,扯出一抹笑來:“你對我行禮做什麼?”
那小姑娘便低着頭不敢說話的樣子。
心禾便道:“我先回琉璃閣了,二妹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嗯。”
心禾這才路過了她去。
直到走出了那九曲迴廊,心禾才道:“那二小姐好像是孫氏所出吧?一個嫡女,怎的至於這副模樣?”
若說庶女對嫡女出於尊敬行個禮倒是也沒什麼,她與她同爲嫡女,把自己的身份地位擺的這般低做什麼?
書蘭嘆了口氣道:“小姐不知,從前黎君瑤在的時候,便是跋扈無比,別說庶女,便是這二小姐是嫡出,也是被她壓制着,半點不敢招惹她的,二小姐性子本就溫順,被壓制習慣了,自然而然就成了這般,現在見到大小姐,恐怕也是怕的。”
心禾挑了挑眉,倒是覺得匪夷所思:“這孫氏是她的親生母親,正兒八經的樂元侯夫人,竟也能讓她受欺負?”
“如何管的了?老夫人從前對黎君瑤偏寵的很,老爺也心存愧疚,事事儘量遷就她,不然黎君瑤如何養成這般跋扈的性子的?所以啊,這二小姐也是個可憐人。”
聽着書蘭這般說,心禾心裡卻莫名的爬上了一抹狐疑,孫氏當真無能到這等地步,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要寄人籬下?
——
丞相府。
凌風匆匆進來,抱拳道:“主子,大理寺那邊查案迅速的很,京中大半的權貴都已經搜查過府邸了,連同陳閣老府邸,也一併搜查過,說是一無所獲,按着這個速度,接下來最多再三日的功夫,怕是就能搜查完滿京城的權貴了。”
穆侯楚面色清冷,顯然對於這個消息沒有半點興趣:“若非是確定了他們搜不出什麼來,陳閣老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們搜?直到現在,陳閣老養的那個地下組織,對外有誰知道?大理寺那邊不必多管,只等着看結果就是。”
凌風疑惑的道:“主子當真覺得,大理寺最後會給主子一個結果嗎?”
“他們不敢不給,”穆侯楚面色陰冷了幾分:“只看他們最後推誰出來背這個鍋。”
看看推出來的是誰,自然就是背後黑手認爲最無關緊要的人,他或許還能從中獲取幾分猜測的信息。
凌風眉心一跳,主子連對方的路數都猜到了。
“你先退下吧,繼續查陳閣老手上的那些藥。”
“是。”凌風這纔出去。
凌風前腳出門,隨後便聽門外傳來幾分輕叩聲。
“誰?”
一個蒼老又略顯沉重的聲音傳來:“回殿下,是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