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礦是用來私鑄兵器的,急着挖就是因爲急着要兵器,朝廷不缺兵器,唯一的用途就是造反。
而這鐵礦有半點風吹草動,都得驚動官府來親自“捉拿要犯”,還如此明目張膽,說明背後之人已經連當地官府都完全控制了。
以三皇子的城府和手段,怕是做不到這樣,那還會是誰呢?
穆侯楚雙眸微眯,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
季心禾冷聲道:“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但是你既然住在我這裡,我自然也是有要求的,不論什麼時候,都不可以牽連到我哥和小北,否則······”
穆侯楚眸中的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意:“我若是連你和你的家人都護不住,怕是白活了這些年。”
這話聽着中聽,也讓人有安全感的很,季心禾的心也安了幾分,不知爲何,這個男人總是給她一種無形的安全感,似乎他說不要緊,那就真的不要緊,他只要風輕雲淡的笑一笑,她就真的覺得不算什麼。
可儘管如此,她怎麼還是覺得這話說的這麼怪呢?什麼叫護着她,以及她的家人?他們什麼關係啊要他護着!
季心禾剛剛反應過來,便見穆侯楚突然湊近了她,大手摸了摸她的臉:“畢竟咱是兩口子。”
隨即風輕雲淡的轉身就出去了。
季心禾生生愣在那裡,直到穆侯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季心禾才氣的差點兒想罵街。
“誰跟你兩口子了?!”
當然這話季心禾來反駁是不頂用的。
村裡人又不是不去鎮上,這鎮上的風言風語一下子就傳到了楊羅灣來了,幾乎所有人都明確了季家新來的這個男人跟季家丫頭的關係。
原來真是找的夫家啊!
季心禾抱着一盆子的衣裳出去洗個衣服,便立馬有人熱情的圍過來。
“哎喲,心禾啊,準備啥時候辦親事啊?這孩子,既然親事都定下了,都不跟嬸子說一聲吶?難不成還打算到時候偷偷摸摸的成親算了?嬸子還說要給你當全福人的吶!”
季心禾嘴角抽了抽:“沒·······”沒這回事。
“哎喲喂!還害羞了不成?就知道你這丫頭臉皮子薄,還不好意思說?好歹人生大事,害羞是一回事兒,該告訴的還是得告訴啊!”
“我就說心禾丫頭長的這麼漂亮,日後找相公肯定也得找個像模像樣的,那穆楚模樣真真的好啊,咱村可不少小姑娘悄悄惦記着呢,你要成親還是趁早!”
“就是啊,那男人到底什麼家世啊?東子說是你們遠房親戚,家底子殷實不?父母是做什麼的?家裡幾畝地?兄弟姐妹幾個啊?”
沒一會兒的功夫,幾個媳婦兒嬸子便已經將季心禾給圍死了,完全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一句接一句的連珠炮似的,轟的季心禾外焦裡嫩,連張嘴都困難了。
“我跟他真的······”
季心禾正要解釋,便被一個低沉的聲音給打斷:“心禾性子靦腆,問這些她都不好意思說,真要準備婚事了,自然會請大家來喝喜酒的,大家就別圍着她追問了。”
穆侯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了,一把將季心禾給抓到了自己的身後,神色平靜的胡說八道。
這些嬸子們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曖昧的笑意:“哎喲喂,還沒成親吶,就這麼護着,以後成親了還得了?罷了罷了,不問就不問了,心禾丫頭面皮子也的確薄,我們就等着好消息吶!”
一邊說着,人羣也就散了,一邊走還一邊說笑的議論着:“別的不說,單就這護媳婦兒的勁兒,心禾丫頭日後八成就不會受委屈的!”
“那可不是?比起我家那個真是好太多了!”
“就等着啥時候好消息出來了,喝喜酒去,我還得提前準備準備隨手禮了。”
人們三三兩兩的走了,季心禾的臉色也瞬間全黑了,咬牙切齒的道:“穆!楚!你到底有完沒完?!誰要跟你成親了?!”
季心禾現在最憤怒的,就是穆楚的名字是兩個字,要罵的時候,罵出來實在沒有三個字有殺傷力,表達的情緒也有限。
穆侯楚輕輕勾了勾脣道:“你若是要跟我劃清了關係,那我豈不是要暴露了?到時候可就被官府給抓了。”
季心禾磨着牙道:“你被抓了管我什麼事!”
穆侯楚無辜的道:“我被抓了當然沒事,你不是就攤上了私藏要犯的罪名?”
季心禾:“······”
一不小心,被他拉上賊船,綁在一起,卸都卸不掉了。
穆侯楚輕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乖,別胡鬧,咱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那笑容裡,還帶着季心禾常有的狡黠。
這個老狐狸!
季心禾氣的磨牙,卻是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除了罵人沒別的辦法:“穆楚你個混蛋!現在傳的滿世界人都知道我跟你有什麼似的,你讓我以後怎麼在這兒呆?”
穆侯楚若有深意的勾了勾脣,安慰小孩兒似的揉了揉她的頭:“沒事兒,反正遲早要嫁的。”
季心禾一口血悶在胸口,臉全黑了,磨了磨牙,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現在已經不想再繼續跟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繼續廢話了,直接拍開他的手,抱着裝着衣裳的盆子氣沖沖的回家去了。
穆侯楚看着她生氣的樣子,卻莫名的覺得想笑,素日裡瞧着小狐狸似的精明的一個丫頭,打着小算盤的時候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嘴角也會勾起一抹賊兮兮的笑容,發起狠的時候,一道凌厲的目光都能殺人似的滲人,開心的時候,樂的兩眼彎彎,分明只是一點點小事,卻似乎得到了全世界一樣的滿足。
可等到生氣的時候,卻跟孩子似的,還鬧脾氣呢。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怕是難以說清,他唯一知道的是,她是他喜歡的,這就足夠了。
穆侯楚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跟在她的身後回去了,這會兒她憋着氣,肯定不痛快,得想想怎麼哄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