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凡是表弟的事,便是我的事,怎能不了然於胸呢?”寧念生聲音溫婉,帶翹的眉眼看着卻有幾分凌厲,起身看着不遠處那片美麗的景緻,半響,道:“坐了許久,我們也去走走吧。”
風景優美,景色宜人,這地方短短的一個時辰而已,又來了不少人踏青。
此時,蕭真三人已經走到了一片竹林裡,竹林不大,也就幾十株,可地上是生滿了剛破土出來的春筍,看着甚是喜人。
“真姐姐沒來過這裡吧?”歐陽熙兒望着眼前的春色,深吸了口氣。
蕭真點點頭:“第一次來,沒想到帝王山腳這裡竟有如此美麗的風影。”蕭真望向不遠處的帝王山,想到那天韓子然帶着自己在山上做的那些事,臉微微一紅。
“我與熙兒姐姐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踏春。”任錦時笑說
此時,任錦時的貼身侍女道:“娘娘,快看,那寧家小姐走了,亭子空了出來,奴婢要不要去佔着?”
一說到這事,任錦時臉色又沉了下來:“不用了,她們坐過的地方,連空氣都是臭的。”
見錦時這模樣,歐陽熙兒不禁擔憂的道:“錦時,她好歹也是未來的臨王妃,我覺得你還是與她打好關係的好。畢竟日後都是要見面的。”
“打好關係?憑什麼?若不是寧氏的姨娘是當今的貴妃,就憑她一介賈商之女,怎麼可能還做得上正妃?”任錦時聲音裡透着一些輕視。
“可她很快就要與九皇子成親了。”
“切,成親就成親,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蕭真愉悅的看着四周的風景,至於這對姐妹的對話,則無視了,歐陽熙兒的話對天生優越感極強的任錦時來說,根本沒什麼用,這種事情要當事人自己想到想通,外人再擔憂也是沒用的。
歐陽熙兒還想說點什麼,但見蕭真姐姐只滿臉輕鬆的看着周圍,什麼也沒說,想了想,也就不再往下說。
不說這個話題,任錦時又變回有說有笑的模樣,好像把方纔的事給忘了個乾淨。
春花見周圍有不少的人在地上鋪了塊布,席地而坐或欣賞風景,或聊着天,便對着蕭真道:“夫人,娘娘,熙兒夫人,走了這麼久,你們也應該累了,奴婢去找個能坐的地方。”
蕭真點點頭。
聽得任錦時對自個貼身侍女和歐陽熙兒的貼身侍女道:“你們也去幫春兒一起找。”
“是。”
看着三個婢女走遠,任錦時道:“還是春花貼心,知道我們走累了,想着辦法給我們找能坐的地方。”
蕭真笑笑:“你那個丫頭,可一直小心翼翼的爲你看着路面,地上的那些碎石和草枝叉都幫你給清理了,也讓我們沾了光。”
“那是當然了,這是她應該做的,我若在外面受了點傷,她回了王府就要受罰,不死也要脫去半成皮。”任錦時理所當然的道,見蕭真與歐陽熙兒都望着自己,蕭真臉色如常,可歐陽熙兒卻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任錦時忙道:“可不是我要這樣的,這是宮裡的規矩,婢子沒有照顧好主子,那是要受罰的,我身份又不一樣,要是出了點事,自然罰得更重了。”
“宮裡的規矩這般嚴苛嗎?”歐陽熙兒奇道。
任錦時點點頭:“這還算好的,我聽說很多宮女因爲一點小事就被打死的。”
“被打死?”
“是啊。”
“這,這太殘忍了吧?”歐陽熙兒面露不忍。
“雖然殘忍了些,可誰讓她們做錯事了呢。”任錦時聳聳肩,美眸並不以爲意,看向蕭真:“是吧,真姐姐。”
蕭真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蕭真姐姐,你也是這般想的嗎?”歐陽熙兒訝道,她喜歡錦時這個朋友,但在心裡,她並不贊同錦時的一些說法和做法,自認識了蕭真之後,覺得這位真姐姐和她的想法在某些時候很一致,卻沒想這會真姐姐竟會贊同錦時說的這些。
“爲什麼不這般想呢?”蕭真一笑,這一笑,平平淡淡:“宮裡既然有這樣的制度,入宮做了奴,自然要按着這規矩來。”
歐陽熙兒聽得怔了下。
任錦時接道:“你若不想按着這規矩來呀,就得做主子。可這世上婢子這麼多,能被老天選中的卻沒有幾個。”
蕭真淡淡一笑,這位任大貴女啊,懂得的事很多,若是這性子改一改,也不見得會吃寧氏的虧。
“這道理,其實我也懂,只是每次看到婢子受罰,心裡總有幾分不忍。”歐陽熙兒輕輕一嘆。
“熙兒姐姐心腸就是軟。”
“錦時,九皇子早已獨立出了宅子來,難道府上的規矩都是按着宮裡來的嗎?”歐陽熙兒奇道。
任錦時點點頭:“府裡的侍候的都是從宮裡來的,除了宮女就是太監,不按着宮裡規矩按着什麼來管啊?”
此時,聽得一旁坐在樹蔭下的路人道:“聽說了嗎?魯國公家的嫡長女傻了。”
“傻了?你可別亂說啊。”
“我沒亂說,我家親戚就在魯國公府裡做工,能亂說嗎?”
“我見過魯千金一次,年紀那麼小,就極爲漂亮,長大後啊,肯定比魯夫人還要美,竟然傻了?”
“不會吧?聽說魯千金生下來的時候,正逢高僧化緣,那高僧可說了魯千金的未來貴不可言吶。”
“這種話不可信,那些所謂的高僧,其實也不過就是圖個賞而已。”
走過的任錦時聽了挑高眉,戲笑說:“貴不可言?難不成以後這女娃還能入宮做皇后不成?”
雖不是皇后,卻也是被盛寵的貴妃娘娘,蕭真在心裡道了句,只現在魯貴女受到了驚嚇,也不知道何時會恢復過來。
“我見過魯家千金,”歐陽熙兒道:“如玉一般的人兒,若真傻了,太可惜了。”
“命由天定,要真如此,也沒有辦法的。”任錦時不以爲意的道:“就像那左侍郎夫人,女子都羨慕她嫁了個好丈夫,卻沒想自盡了。”
蕭真眉心一動。
“左侍郎?就是那個爲了夫人拒絕了父母給自己納的妾,並且還與父母斷了往來的左侍郎嗎?”歐陽熙兒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