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瑜從醫院出來,開車回老宅。
路上,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心情不佳的隨意瞥了一眼。
來電顯示:傅景堯。
如果是其他人這個時候打電話,她不會接,可是,她纔剛見到傅景堯,他就打電話過來,肯定有事。
難道是關於程昊?
一定是!
想到此的盛北瑜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停在路邊。
她沒看這個路段能不能停車,直接拿起手機,接通,“景堯。”
過完年又長一歲,她已經沒稱呼傅景堯爲景堯哥哥。
傅景堯略帶欣喜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程昊有甦醒的跡象。”
“咚——”
盛北瑜的手一抖,手機從手中掉下來,砸在膝蓋上。
他、他剛剛說了什麼?
她只覺得腦袋嗡嗡響了一下就失去意識了。
“北瑜?北瑜?”聽不到盛北瑜聲音的傅景堯還有些擔心。想到她纔剛離開醫院不久,肯定還在路上開車,可別因爲太震驚出什麼事。
那他就成罪人了。
“北瑜!”傅景堯又喚了一聲。
盛北瑜恍惚間回過神,從腿上撿起手機,手指顫抖地把手機附在耳邊,“你說什麼?你剛剛說程昊甦醒了?你是說了這句話嗎?”
傅景堯乾咳一聲,用專業不誇大的語言解釋,“只是有甦醒的跡象。他的手指會動了。”距離真正的甦醒還差一點。
不過,已經可以斷定他會醒過來了。
這對盛北瑜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我、我馬上過來。”盛北瑜掛了電話。
雙眼怔怔地透過擋風玻璃看向遠方,眼眶中的淚水經不住流下來。
不再是悲傷,是喜極而泣。
她擡起一隻手,抓緊自己心臟的位置,它好像活了過來。
程昊要醒了!
他要醒了!
真好。
盛北瑜擦乾臉上的眼淚,臉上的妝都花了,她也不介意,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哭。
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人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
“嘀嘀嘀——”
後面一陣急促的汽車鳴笛聲,跟瘋了似的。
盛北瑜才發現過來,她這是在大街上。
她手腳慌亂地一會摸摸方向盤,一會抓抓安全帶,完全忘記了車該怎麼開。
尤其——
她眼眶裡都是淚水,看東西都是模糊的。
胡亂在臉上抹了兩把,發動車子。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段,頗爲懊惱。
前面好像不能掉頭。
她深呼吸幾下,平復心情,暗暗告訴自己:盛北瑜,冷靜!你一定要冷靜!程昊他已經快醒了,不急在這一時。
可她真的好想現在就看到他!
車在路上開了好長一段,才調轉方向往康誠醫院開去。
她纔開出去不遠,十多分鐘就重新回到醫院。
盛北瑜衝到程昊病房。
差點撞上正往出走的一個護士。
“抱歉抱歉。”她隨意說了聲,目光已是落在了牀上程昊的身上。
他平躺在那裡,沒有睜開眼睛。
盛北瑜跪在地上,趴在牀邊,握着他一隻手,剋制着激動的情緒,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可根本剋制不住,“程昊,程昊,我是北瑜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聽說你的手指會動了,你抓抓我,你握住我的手好不好?”
程昊沒有反應。
盛北瑜扭過頭看向邊上站着的傅景堯,焦急道,“不是說他已經要甦醒了嗎?”
“北瑜,你先冷靜一點。”早知道她這麼激動,無法剋制情緒,他就不該提前告訴她。
見她每天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又不忍心。
他走過去將跪倒在地上的盛北瑜扶起來,“你走後,護士給他換藥,他的手指動了,這確實是醒過來的徵兆,而不是真正醒過來。”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快了。”他只能這麼回答。
盛北瑜的眸光黯淡,轉而升起光輝。
她不該是失落的啊。
程昊已經要快醒過來了。
她應該高興。
盛北瑜吸了吸鼻子,扭頭看了眼牀上的人,“我知道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日夜守着他,只到他醒過來爲止。”
“北瑜……”傅景堯話還沒說完,就被盛北瑜打斷了,她嘴角噙着一絲笑意說,“我要他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她等了半年,六個月,一百八十多個日夜,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無論如何也捨不得離開。
傅景堯伸手在眉心上捏了兩下,他似乎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遊樂場。
一家五口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特別養眼。
統一的白色圓領衛衣,淡藍色揹帶牛仔褲,頭頂戴着櫻桃小丸子同款的黃色小帽子。
楚默一手牽着一個走在盛北弦和楚心之中間。
盛北弦的表情少了平日裡冰冷嚴肅,多了幾分溫暖柔和,與這春日裡的陽光幾近相似。
楚心之瞥了眼男人身上的衣服。
大boss死活不肯穿揹帶褲,只穿了跟他們一樣的白色衛衣和藍色牛仔褲。
身形高大修長,額前垂下的髮絲全被梳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清俊帥氣的五官,再加上臉上溫和無害的表情,真是吸睛!
楚心之暗自嘖嘖了兩聲。
盛北弦一轉頭對上她的視線,菲薄的脣勾起弧度。
這一抹笑,比陽光還要耀眼。
楚心之看着他,用口型無聲的說:妖孽!
盛北弦自然看明白了,回她,“小妖精!”
可不就是小妖精麼?
半年來,她身體調養得很好,氣色自然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肌膚白細凝滑,如瑩白暖玉,兩邊的面頰不抹腮紅,也是極好看的淡粉色,一雙眼睛清澈澄亮,微微上挑的眼臉染着別樣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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