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淡定的喝着小八剛剛遞過來的咖啡，沒有馬上開口迴應。
之後又有幾個管理層站了起來，大多是很重要的經理或部門主任：“不好意思，我們也打算辭職。”
季暖放下咖啡，脣角彎出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色：“還有嗎？”
會議室裡再度陷入寂靜。
彷彿所有人都想到季暖此時應該有多慌亂無措，又因爲這裡的各個重要部門缺少合適的管理者而拉下臉來求他們別離開。
卻沒人想到，季暖的迴應竟然只是這麼冷淡的兩個字。
率先起頭的人事部經理頓了頓：“季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幾人辭職都是經過各自的考量，沒有私下商討過，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暗諷我們故意煽動所有人跟着我們一起離開？”
季暖淡然的挑了挑眉：“我有說過麼？你主動提出辭職，一來我沒拒絕，二來也沒給你甩任何臉色，這麼激動幹什麼？”
人事部經理見她這無所謂的態度，覺得自己被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給藐視了。
本來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卻未曾想，這個曾經在海城聞名一時的季家的千金小姐，在初涉管理職場的這一方面，竟完全不吃這一套。
幾個剛剛提出辭職的經理臉色都隱有變化，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今天提出辭職的幾位，會議結束後都去財務部領薪水。”季暖慢悠悠道：“其餘留下的，對工作室的發展有任何想法，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寫意見信發到我郵箱，工作室正式成立後，留下的管理層及員工月薪翻倍。”
季暖又喝了一口咖啡，擡眼淡淡的看着會議室裡每一個各異的臉色：“剛纔說到哪了？我們會議繼續。”
……
會議結束時已經是夜裡八點多，季暖走出會議室，小八緊跟在她身後。
“暖老大，你有沒有發現，剛纔那幾個人的臉色都快掛不住了。”
季暖勾脣：“自從這兩家公司落到我手裡，這些曾經習慣跟着韓天遠的舊部都各懷心思，想走就走，難道還等着我出口挽留麼？”
說到這裡，季暖又回頭看了小八一眼：“不過，你總喊我暖老大是什麼意思？”
小八一臉含羞的擡手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前幾天大家喊你季總，但是那幾位經理都說你太年輕，擔不起這一聲季總，他們剛剛在會議室裡不還是口口聲聲喊你季小姐麼？我受不了他們的眼神攻擊，又不想丟了在工作室裡的這個飯碗，就喊你老大唄……”
季暖：“……”
韓天遠那個廢物，公司裡招進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管理層幾乎都沒什麼太大的能力，今天那幾個主動辭了的倒也是順了她的心意。
留下的員工裡，好吃懶做沒有什麼專業市場知識的不在少數，就這麼一個看起來又殷勤又有幹勁兒的實習小助理，竟然還是個情商略低的呆子，耿直的只能用可愛來形容。
季暖同時瞥了眼不遠處一間透明玻璃內的辦公室，幾個電腦前的文秘正在偷偷的化妝，眼神向外瞟見了她的存在，嚇的忙將手裡的化妝包藏進了抽屜裡。
季暖正想走進去，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眼神又向那間辦公室裡看了眼。
電話彼端傳來墨景深如清泉般好聽淡沉的嗓音：“沒回家？”
“嗯，還在工作室，剛剛處理了一些管理層的人事變動情況，馬上就回去了。”接着電話，季暖剛剛還有些嚴肅的臉瞬間軟化了許多。
“工作室？”
“我把從韓天遠手裡買來的那兩家公司合併了，改名爲墨暖工作室，怎麼樣？這個名字好聽吧？”
墨景深低低的笑了：“不錯。”
季暖正要爲這個名字而小小的邀個功，看看墨大總裁要不要給個面子來正式冠個名，還沒開口，就聽見墨景深問：“工作室地點定在哪裡？”
“在金霖大廈。”
“你開車了？”
“開了，但是這裡沒有地下停下場，車停的有些遠。”說着，季暖向着窗外看了眼，外面居然下雨了。
本來就已經是入秋的季節，這個時間下雨，下的還很大，估計室外的溫度會很低。
“等着，我去接你。”話落，男人直接掛了電話。
季暖包裡沒帶傘，這附近停車位太少，車停的有些遠，就這麼出去的話肯定行不通。
她家老公既然打算來接的話，她也沒有理由太客氣。
不過這裡離墨氏集團有些距離，何況現在還是雨夜，估計路況不太好，堵車也嚴重。
季暖乾脆就沒着急，轉身進了剛剛那間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幾個文秘看見季暖進來了，下意識的盯着眼前的電腦假裝正在認真加班。
“今天加班，是各個部門忙着整合之前的公司資料還有各項的接軌，你們這是沒事情做？”季暖問。
其中一個長相尤其漂亮的文秘向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答話，咳了一聲後開了口：“我是文秘，那些事情不歸我們管……”
“文秘？那她們呢？”
“我們也是文秘。”其他幾個年輕的文秘也跟着開了口，眼神不時的看向季暖，在觀察傳說中的海城第一名媛近看之下究竟是不是真的那麼漂亮。
“之前就這麼兩家小公司，需要這麼多文秘？”季暖回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八。
文秘不等於秘書，說好聽了是叫文秘，說難聽了就是兼職公關打字員和複印資料的小妹而己。
小八低下頭沒敢說話，季暖又看了她一眼，小八才小聲說：“是因爲……以前韓總在這裡……才召她們進來做文秘的……”
“怎麼召了這麼多？”
小八更是壓低了聲音：“因爲……她們長的漂亮……來應聘的時候，就算沒合適的職位，韓總也會把她們安排到文秘的辦公室……正好對着他的辦公室……”
季暖的太陽穴瞬間跟着跳了跳。
果然是個敗類！
“把她們的資料拿出來，我看看。”
小八“哦”了一聲，忙轉身去找資料。
辦公室裡那幾位所謂的文秘，都豎起了耳朵聽見了這邊的對話。
其中一個人感覺自己可能在這裡混不久了，索性直接一臉不情願的站了起來，就開始一聲不吭的往自己的包裡裝東西，打算直接走人。
“我說讓你下班了麼？”季暖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