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我還不知道,你有這麼賤!”
顧昕洺的話像是鋒利的刺刀,直接捅到了林小雨的心窩子裡。
她牙齒緊咬着小嘴兒,眨着酸澀的眸子,“既然我這麼賤,你還不放過我?”
“放過你?老子說了算!”
顧昕洺毫不留戀的從林小雨身上抽身離開。
他猝然的離去,林小雨恍惚的嘆息。
車門被他狠狠的甩上,緊接着顧昕洺繞過車頭,鑽進了駕駛位。
車廂內,蔓延着濃重的事後味道。
顧昕洺打開車窗,點燃一根菸。
猝然竄入的涼氣,讓林小雨打了個寒顫。
她默默的坐起身,整理好運動外套,將腮邊的髮絲別在耳後,拉動車門罷手,卻發現被鎖了。
聽到聲音,顧昕洺嘬了一口煙,“老實呆着!”
“顧昕洺,這麼對我,你一點兒都不心疼,是嗎?”
林小雨透過後視鏡,打量着顧昕洺氤氳在煙霧中的俊臉。
她口吻平淡,沒有任何情緒。
就連那雙平日裡神采飛揚的眸子,都如同一汪死水般波瀾不驚。
顧昕洺嗤笑,“心疼?林小雨,摸着你自己良心說,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有沒有說過,別去和林婧攀比?結果呢?你是怎麼做的?帶着大嫂幫你撐場子,你不就是想給林婧難看!”
林小雨嘆息垂眸,“我給她難看了嗎?”
“哼!你自己心裡清楚!”
顧昕洺不屑一顧的口吻,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維護着喬林婧。
林小雨抿着脣,轉眸看着窗外,眼淚已經流乾了,就算心裡再疼,也流不出一滴。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公寓,想到自己趁夜離開的舉動,想來不但硯歌會罵她傻,連她都覺得自己活該。
林小雨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就算這些東西現在看起來都讓人發笑,可她也並不想一直依賴在硯歌和陸凌鄴的家裡。
他們一家三口的場面其樂融融溫馨有愛,以她現在的境遇,無疑更是一種折磨。
只是,她誠然沒想到,顧昕洺會一直等在公寓樓下。
被他抓個現行,是她咎由自取。
一根菸抽完之後,顧昕洺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林小雨,發動引擎,直接開車離開了公寓的樓下。
車遠遠地開走,地上還散落着二十多根的菸頭。
誰也不知道顧昕洺在這裡呆了多久,並且恰好在半夜三點,看到了打算偷摸離開的林小雨。
……
翌日,硯歌睜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次臥。
然而打開門,卻發現已經空無一人,被子依舊鋪得很整齊,連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餘光一掃,她看到了桌上的日記本攤開着。
拿起一看,就見上面寫着寥寥數字:硯歌,我先走了。別擔心,我會好起來。
硯歌看着日記本發呆,好半餉都沒有回神。
她能明白小雨的用心。
打從大學時期認識她,就被她開朗的天性所吸引,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
而深入瞭解後,也才知道她開朗的表面下,是無依無靠的堅強。
硯歌嘆氣,緩緩將日記本闔上。
拿出手機,撥通了林小雨的電話。
‘嘟嘟嘟——’
手機打不通。
硯歌蹙眉,眼前身影閃過,她擡眼兒就看到小叔出現在次臥的門口。
她抿了抿脣,“小叔,小雨走了。”
“嗯!”
聽到他沉靜的應聲,硯歌心裡有些彷徨。
昨晚上在衛浴間裡不歡而散,她好像還沒和小叔解釋呢。
硯歌將日記本放在桌上,“小叔,昨晚……”
“沒事。”
陸凌鄴低沉的開腔,簡單的兩個字,將硯歌想說的話阻在了嘴邊。
她紅脣微揚,走過去拉着他的手,“你不生氣?”
陸凌鄴眸光微暗,捏着她臉蛋的軟肉,“因何生氣?”
“就是……我追問你們的過去!”
陸凌鄴俊彥沉了,“我只和你,有過去!”
“好吧好吧,我信你!”
陸凌鄴無聲喟嘆,一把拉過硯歌,將她按在懷裡,“我和她,當年是戰友。僅此而已。”
“這麼簡單?那……應該有喜歡過吧?”
說這句話時,硯歌的眼眸閃着淡淡的促狹。
陸凌鄴目光深邃,低頭看着硯歌,“你的男人,這麼優秀,喜歡也是應該的。”
言畢,他放開硯歌,兀自走向了廚房。
站在原地,硯歌反應了一瞬,而後才嘀咕着追上他的身影,“喂,小叔,不帶你這樣的。我是問你有沒有喜歡過她!”
“沒有!就算有……”
說到這裡,陸凌鄴站在廚房的身影驀地一頓,硯歌這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就算有,也只是曇花一現!”
“哦!”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硯歌的心悄然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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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頭似是在暗忖,陸凌鄴泓遂的眸子睇着她,片刻後嘆氣,擡起她的下頜,“沒遇見你的時間太長,我也是人,也會有七情六慾。”
“嗯,對!”
陸凌鄴睨着硯歌點頭附和的樣子,眼眸暗了暗,湊近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老子遇見你之後,就只想要你,就願意被你榨乾!你也同樣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硯歌抿着嘴兒,笑容逐漸拉大,拍開他的掌心,“說這話,你都不害臊的哦!”
“媽咪,舅姥爺爲什麼要害臊?”
硯歌渾身一顫,驚懼的回頭,就看到初寶眨巴着大眼睛,正站在廚房的門口,看着她和陸凌鄴打情罵俏。
完犢子!
硯歌扭頭瞪了一眼陸凌鄴,看到他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揶揄,總覺得他應該早就看到了初寶。結果還說這種話!
要命!
腹黑*的男人!
“寶貝兒,睡醒了?”
“嗯啊,媽咪,你還沒回答我,舅姥爺爲什麼要害臊?你們倆怎麼了?”
硯歌一臉的糾結,被自己兒子的問題給難住了。
……
早上八點,簡嚴開着車,先將初寶送去學校之後,才帶着陸凌鄴和硯歌一同前往公司。
公司樓下,他隨手從公文包裡拿出幾份文件遞給陸凌鄴,“大哥,這是今天幾個重要的場合,需要你出席!”
“嗯!”
硯歌坐在一旁,看着陸凌鄴手中厚厚的一疊資料,咂舌後,說道:“我先上樓了!”
“嗯!中午一起吃飯。”
陸凌鄴從文件中擡頭,看着硯歌點頭後開門走向大廈的身影,眼底一抹溫柔閃過。
車門關上,簡嚴眨了眨眼,回頭看着他,“大哥,你現在有時間嗎?”
“傅婷和吳文軍的律師函發了嗎?”
簡嚴一噎,忙不迭的點頭,“發了,大哥。你今天的第三個安排,就是市委的飯局。他特意派人來過,說要單獨宴請你!”
“爲了什麼?”
言畢,簡嚴想了想,“可能和傅婷夫婦的有關,也可能和之前放出的將地產全部搬離G市有關。”
“嗯。飯局幾點?”
“下午六點。”
陸凌鄴沒在說話,而簡嚴等了一會兒,見他專注的看文件,忍不住又問,“大哥,有時間嗎?”
陸凌鄴蹙眉擡頭,面無表情的睇着簡嚴,“說!”
被他看得頭皮有些發麻,簡嚴伸手到胸前的西服兜子,手還沒拿出來,就小心的說道:“大哥,你先保證你不生氣。內個,我不想當炮灰!”
“趕緊說!”
陸凌鄴有些不耐煩,眸子也定定的看着他插兜的手。
簡嚴一陣深呼吸後,從前兜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雙手捧到陸凌鄴面前,眼圈兒不停的打轉兒。
陸凌鄴看到信封,隨手接過,卻直接丟在了車座上,“查的怎麼樣?”
簡嚴嚥了咽口水,“大哥,你自己看吧!”
冷颼颼的寒芒從陸凌鄴的眼底射出,簡嚴欲哭無淚。
他可能命中註定要當炮灰吧。
在簡嚴的凝視下,陸凌鄴將信封打開,拿出一看,俊彥黑了。
他的手掌上,是兩本被撕成四片的結婚證。
陸凌鄴視線危險的掃了一眼簡嚴,從撕碎的封皮裡面,拿出一張小白條,上面寫着:某寶,九塊九,批量定做!
陸老大的臉,徹底黑了。
“這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