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有意的隱瞞,心中的那股怨氣與不滿就又密密麻麻的蔓延開來,眼中也是幽怨不已。
她的眼神變化,覃慕柏自是看得一清二楚,濃眉一挑,語氣陡然重了幾分:“好,你說沒有,那我且問問你,我母親跟你說過的話,你是不是動搖了?”
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臉上,隨即是被人看穿心思的不甘與心虛,她眼皮一垂,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所有的情緒,雙手不安的擰着。
覃夫人的話,確實讓她動搖了。
本就不甚堅定的心,因着突如其來的放縱與任性,尋求短暫的溫暖與快樂,而暫時忘記,可美麗的泡沫本就是脆弱的,一擊即破。
回到蘭城,她就像是從夢境裡回到了現實,他是高高在上,自大又狂妄的盛世的總裁,她不過是萬千人羣裡的一個平凡之人而已。
覃夫人的話雖然是在羞辱她,可她說得很對,現實就是現實,即便是殘忍又殘酷,可它就是如此,你不可能選擇逃避,逃避得了一時,不可能躲開一世。
緊抿着的脣瓣,不用開口,覃慕柏就洞悉她所有的想法,往前走了三步,他高大的身形罩住她。
“宋曉曉,你的心是草嗎?隨風而擺動!她說什麼你就要聽,我說什麼,你就不用放在心上?”覃慕柏氣道。
宋曉曉被他訓得頭又往下低了幾分,模樣可憐得就像是個犯錯的孩子:“我哪有!”
明明他說的話她都記得,從一開始就告誡過她,不要對他又非分之想,不要對他的朋友有非分之想,可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的可惡,自己都這樣想了,還要來招惹她。
笑聲從她頭頂上傳來:“你自己說的話,是不是自己都覺得說出來很沒有底氣?”
他分明是在嘲弄自己,宋曉曉猛地擡頭瞪他,他眸光湛湛,脣角揚起:“怎麼,我戳中你的心思,惱羞成怒?”
宋曉曉輕哼一聲,扭頭看向左側:“我沒有!”
覃慕柏低笑兩聲,居高臨下盯着她倔強不肯承認的小臉:“好,我們再來說說第三點,昨天晚上你答應我什麼,你可還記得?說好了等養好傷再回家住的,爲什麼自己跑回去?你這是不是不守諾?”
眸光閃了閃,宋曉曉根本無法反駁,昨天晚上她確實是答應了他的。
覃慕柏又往前邁了兩步,腿抵到了她的膝蓋:“第四,我說你不信任我,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他以爲他們把話說得很清楚,她應該是要信任他的,可是,她不坦白跟張蘭熙見面的事情,他知道她不好意思說,他沒說什麼。
但是,她的內心實在是太不堅定。
原以爲在g市,她已經勇敢的邁了出來,不再一味的縮在龜殼裡,一味的拒絕他,卻沒想到,一回到蘭城,她就又要縮回去。
他不允許她這樣搖擺不定!
心中沉悶壓抑,面對覃慕柏的質問,宋曉曉根本不敢回話,他的指責,句句都是對的。
她長吁了一口氣,慢慢的轉頭,擡頭仰望着他:“覃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情?”
覃慕柏沒有絲毫的猶豫:“難道不是?”
宋曉曉暗自嘆了口氣,平靜的說:“怎麼會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呢?明明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難道你可以不顧你父母親的意願?”
覃慕柏只覺得好笑,真就這樣笑了起來,手指又毫不客氣的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語氣和緩了許多:“宋曉曉,我說過,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不由他們做主,他們的想法是什麼樣的,我並不是很在乎。”
這樣的答案,這樣的口吻,她已經習慣,只是,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來:不被父母親所承認所祝福的婚姻不可能幸福的。
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他修長的食指已經落在她的脣上,壓住了她的脣,阻止她開口,只聽他又繼續說道:“我跟虞棠不一樣,不要將我跟他相提並論,他沒有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大事,那是他無能,他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宋曉曉暗自感嘆:這個男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狂妄!
鏗將有力的聲音,字字重重的擊打在她的心上,一顫一顫的,似歡喜愉悅,又似甜蜜感動。
腿分開她的雙腿,直接站在了她的雙腿之間,他彎腰,她往後退,最後被他逼迫得倒在牀上,而他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對,他聲音沉沉:“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有什麼意見?”
意見,當然有意見!
她的雙手推搡着他:“你可不可以先起來?”
他這麼重,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更何況這樣的姿勢太危險,而他們的下半身,危險的地方正貼在一起……
覃慕柏果斷拒絕:“不可以!”
宋曉曉哀怨的看着他,水波瀲灩的眸子,似怨似嗔,看得他心中陡然生出一團火,與之前的怒火不一樣。
“你說的這四點,確實是我的問題,我並不否認,只是,你也有很大的問題,你欺騙隱瞞我,你也不能否認,”宋曉曉嚴肅認真的說。
“我並沒有要否認的意思,我是虞棠的舅舅,這是事實,以後他見到你,要叫你一聲舅媽,你不覺得很有成就感?”覃慕柏語帶調侃。
成就感?宋曉曉一點都沒有這樣覺得!
更何況她又沒有要嫁給他,何來的舅媽一說!
“你別總把舅媽兩個字掛在嘴邊,我跟你……我們又沒有……”她羞窘,義正言辭的告誡他。
“呵,你覺得我是這麼白白讓你睡的?”覃慕柏挑眉,眉宇間盡是霸氣。
宋曉曉氣惱:“你別總說這樣的話,什麼叫我睡你?我哪有睡你?更何況這種事情是女生比較吃虧好不好?”
覃慕柏抓着她的手,十指交握,扣在她的腦袋兩邊,低頭,性感的薄脣在她柔軟的脣上輕輕的摩挲着:“是嗎?那我睡你!你放心,我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宋曉曉睜大了眼睛,他怎麼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麼的神色自然,她張口欲反駁,他眸色一沉,已然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