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衝下了樓,還沒有靠近手術室,只是遠遠的,看到了手術室的方向,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泛力,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
夏嵐看到,就在手術室外,一大羣的醫護人員,正走了出來,而一輛移動擔架牀,正被推了出來,牀上的人,被人用白布從頭到腳,全都給蓋得嚴嚴實實的。
夏嵐看到這一幕,只感覺心口處被什麼是狠狠的揉了一刀,就在這剎那之間,她的心被一下子就剜了出來,然後,再被人給摔成了粉碎一般。
自己一直堅持着,不論什麼樣的羞辱,也都是在承認着,不論是什麼樣的苦難,也都在堅持着,一半是因爲那不願意放棄的對於皇甫玉陽的三年的愛,而另一半,卻是因爲自己的父親。爲了能夠將父親救活,爲了能夠保住自己父親的命!
自己和皇甫玉陽之間,那所謂的情與愛,似乎,已經是變得平淡,而失去了方向,變得無比的迷茫。而現在,看到這推出來的被白布完全蓋住的那移動擔架,夏嵐感覺到,自己的堅持,似乎,完全都沒有了意義。
夏嵐好想幹脆的倒在地上,去不再想這一切的事情。可是,夏嵐卻還在告訴着自己,也許,只是誤會,不會有事的,自己的父親,不會有事的。
“醫生,我的父親,怎麼樣了?”夏嵐終於是鼓起了勇氣,朝着這一羣醫護人員,迎了上去,走了過去,嘴裡邊,顫聲的問着話語。
“對不起,夏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進口的藥物,也沒有作用,令尊,令尊已經走了。”一名頭髮花白的醫生看着夏嵐,嘴裡邊帶着歉意的說着話語。
“不,不會,不會的!”聽到醫生的話語,夏嵐身子狠狠的顫抖着,腳下踉蹌,後退兩步,嘴裡邊,顫聲的呢喃着。
“夏小姐,請節哀,令尊這樣走,也許,比成爲一個植物人還好些。”醫生站在人道的立場,更是站在他們醫生的角度,嘴裡邊,安慰着夏嵐。
“不,不要~!”
夏嵐嘴裡邊,發出一聲吶喊,話語聲中,身子卻是一個趔趄,狼狽不堪,摔倒在地。夏嵐倒在了地上,暈厥了過去。
……
“對不起,夏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進口的藥物,也沒有作用,令尊,令尊已經走了。”
夏嵐的耳邊,又一次的響起了這一句話語,那一句,刺痛了夏嵐的內心,讓她再也沒有了堅持的話語,在她的耳朵邊上,響了起來。
“不,不要這樣對我!”
夏嵐口中大聲的嚷着,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是個夢嗎?
夏嵐抹了一頭的冷汗,心中,卻再一次的安慰着自己,經歷的,只是一個夢,皇甫玉陽並沒有眼瞎,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出事,一切,都還只是一個夢!
“你醒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在夏嵐的
身前,響了起來。
夏嵐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的,再次發出了一聲驚呼聲。
“皇甫玉陽,你,你的眼睛?我,我這是在醫院?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夏嵐這才注意到,自己是躺在病牀上的,而在牀邊,皇甫玉陽坐在一個輪椅上,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層紗布。看着這一切,夏嵐再一次的感到心臟深處,泛出一陣陣冰冷的感覺來,不由自主的,顫動的說着話語,看着眼前的皇甫玉陽,她不由自主,用心的,問着話。
爲何,命運,又一次次的給自己開了這麼一個個的玩笑?讓自己,去承受着那一次次的痛楚呢?
“什麼夢?夏嵐,你怎麼還是學不會直面呢?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眼睛瞎了,你的父親死了。”皇甫玉陽聽到了夏嵐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的回答着。雖然看不到夏嵐,不過,皇甫玉陽的表現,卻也一如既往,就跟平時的表現,完全一樣。現在的皇甫玉陽說話,也依然的是如平時那般,充滿着高傲,還有着霸道和冰冷。
“瞎了?死了?”夏嵐口中重複着皇甫玉陽的話語,一張臉頰上,帶着一絲的惶恐不安,還有的是痛楚。
“是。”皇甫玉陽冷冷的一個字眼,他坐在輪椅上,就似乎是一個雕塑一般,完全沒有絲毫的動作。
皇甫玉陽的眼睛蒙上了紗布,可是,並且也被證實是瞎了。可是夏嵐卻依然的感覺到,他的那雙眼睛裡邊,散發出了一陣陣冰冷的光芒來,正在狠狠的刺着自己的身與心。
“皇甫玉陽,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我父親的死,與你有關嗎?”夏嵐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雖然皇甫玉陽瞎了,雖然在這一個事情當中,似乎他也是一個受害者。可是,父親的死,卻也依然的是在夏嵐的心中,有着太大的刺激,有着太多的影響。想到自己最大的動力,就有來自於將父親救活的心願。可是現在,父親卻離自己遠去,再也不能活轉,這讓她心中的失落,又如何的不巨大呢?
想到自己‘無意’之間接到的那一個電話,想到自己聽到過的,上官晉鵬關於皇甫玉陽與自己家,與自己父親之間恩怨情仇的議論,這讓她的心頭,更是感到了更多的怨。
只是,這一次,聽到了夏嵐的問話,皇甫玉陽並沒有回答。甚至,一絲反應,也都沒有做出來。他只是坐在那裡,坐在輪椅上,眼睛被紗布蒙着,卻似乎現在也成爲了失聰的人,聽不到,更也似乎是成爲了啞巴,說不出。
“皇甫玉陽,你說啊,你告訴我,我的父親的死,與你沒有關啊!”夏嵐聽不到皇甫玉陽的反應,再看到皇甫玉陽臉上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嘴裡邊,再一次的嚷着。
心裡邊,卻是在期盼着,有着一個聲音在說着話。皇甫玉陽,不論如何,在這一件事情當中你有沒有,你說啊,你不是講要有擔當,要有承擔的
嗎?既然如此,你就講出來啊,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啊!
夏嵐剛纔是直接的去質問,沒有聽到皇甫玉陽的回答,而現在,夏嵐換了一個方式,只需要讓他做出一個‘沒有’的回答。
夏嵐口中說出這一段話語,然後,一雙目光,帶着極其期盼的神情,看着眼前的皇甫玉陽,雖然,他看不到,可是,夏嵐卻用着一種期盼的目光,看着皇甫玉陽的臉頰,希望,能夠由他的臉頰上,找出一絲真誠的迴應來。
只是,夏嵐很快的就失望了,因爲,面對着夏嵐的這一句問話,皇甫玉陽的臉頰上,沒有任何一絲的反應,而且,皇甫玉陽在這時候,也沒有做出一絲一毫的迴應。依然的,緊閉着雙脣,不去承認,也不去否認。
“皇甫玉陽,你不是說過,你是一個極有擔當的男人嗎?你不是告訴過我,你的生命當中,從來都是會承擔的嗎?可是,你現在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你爲什麼不願意做出回答呢?皇甫玉陽,是還是不是,你難道不敢回答嗎?”夏嵐急怒之極,不由得翻身下了牀,走到了皇甫玉陽的身前去,嘴裡邊,連聲的問着話。問話之間,夏嵐更是伸出了手來,去推着皇甫玉陽。
夏嵐好想哭泣,好想要大聲的哭出聲來,內心當中的悲哀與壓抑,在這時候,狠狠的撕扯着夏嵐的身心。沒有答案,卻比有着一個肯定的答案,更讓夏嵐感到內心的痛楚。爲什麼,爲什麼非得是這樣的呢?
可是,皇甫玉陽今天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與夏嵐‘對抗’到底了一般。任由着夏嵐如何的問話,不管夏嵐的心情如何,不管夏嵐的心中,有多少的痛楚,他都隱然不動,坐在輪椅上。
“皇甫玉陽,你告訴我,你說啊,是不是你做的?你就是想要報復夏家,就是想要對付夏家?所以,你想到了辦法,對付了我的父親,把他,把他給害死了?是不是啊?皇甫玉陽,你告訴我,你趕緊告訴我啊,是不是這樣的啊?”夏嵐伸出了雙手,緊緊的抓住皇甫玉陽的雙肩,然後,口中,一聲緊接着一聲的,怒斥着。
說話間,雙手抓住皇甫玉陽的肩頭,用力的,搖晃着。
憤怒,心中的痠痛,肆意的折磨着夏嵐,讓夏嵐感到好生的痛楚,讓她感到好生的難受!
“皇甫玉陽,我愛你愛到以死相從,可是,你卻又如何的對待我的呢?皇甫玉陽,你這樣做了,你的心裡邊沒有了負擔,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我的心裡邊,又會有多少的痛楚呢?皇甫玉陽,我這樣,不會再愛你,我只會恨你,恨你到極致的啊!”夏嵐在此時,已經是完全的相信了上官晉鵬對於皇甫玉陽的評價,皇甫玉陽沒有迴應,這樣的一個舉動,讓夏嵐的心頭,更是痛楚到極致,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只有抓住皇甫玉陽的雙肩,口中,再一次的,一聲聲的斥責着,一聲聲的,說出自己內心的痛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