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想起方晴約她有時間見面的事情,就想問問她今天去不去參加祁家兩位老人的鑽石婚紀念,她挑眉,倪昊東說蘇城整個商業圈幾乎都會去,那麼方晴應該是去的吧,那麼周秘書呢?倪氏的高級總秘書,身份遠遠高於那些中小型公司的總裁,這種場合,他應該也會去的吧?她屁股往上挪了挪,身子直起來一些,拿出手機打了微信。
她掀起眼皮看向他健碩的背影笑問,“對了,還沒問你,誰把我手機送過來的?”
“你說呢?”他微微歪了歪頭,脣角掛着一絲輕笑。
“權賀炎?”
“知道還問!”
她默,直接告訴我不行麼?非得讓我浪費腦細胞去猜。
“人都抓到了嗎?”她頓了頓又問。
“都抓去審問了,一個都沒跑。”
倪昊東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他的聲音明顯透着寒意,安落聽了心中有股怪異的感覺流過。她用力咬着下脣,雙眉緊鎖,手裡拿着的手機屏幕已經黑了下去。
“怎麼了?陳久寒要面臨牢獄之災,你還心疼?”倪昊東的視線從後視鏡中收回,眉心緊緊的皺着,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伸手去口袋裡找煙。
“說什麼呢你,你知不知道陳久寒就是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安落這麼一說,倪昊東舉着打火機的手一抖,居然沒點到煙上。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以爲自己剛纔幻聽了,一定是他聽錯了...
安落雙眉擰的更緊了,她長長的呼了口氣緩慢、清晰的說,“我說,陳久寒就是那個孩子,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她見倪昊東的神色鉅變,她立即伸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緊張的提醒,“別走神啊,你開車呢!”
他聽了她的話神色稍緩,斜眸看了眼反鏡就猛打方向盤,車子穩穩地停靠在了路邊。
車停下後,他低着頭用力的吸着那支菸,幾口就將那支菸吸到了根部。他推門出來,將菸蒂丟在風中後,站在外面吹了會兒涼風。他下車的時候沒有穿西裝外套,上身就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涼風一吹,他的白襯衫被吹起了一個大鼓包,安落擰眉,看着就冷啊。
過了幾分鐘,她猶豫着是不是要叫他上車的時候,他就走了過來拉開了後面的車門。
“誒?”
“裡面挪。”
她聽話的挪動了一下屁股,他彎腰就坐了上來,然後就是關車門的聲音,再然後,車上寂靜了,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扭過來看着他。
“究竟怎麼回事?”他低頭凝視着她那雙黑亮的眼眸低聲問。
安落雙眸輕滾,推開他的手,身子一軟,頭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說,“我還以爲你多少知道了些,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陳部...額,陳久寒親自對我說的。”
她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他伸手摟着她,讓她靠在了他的懷裡,她默不作聲的等着,等着他消化這個信息。她聽着他的心跳由平穩到加速,再到慢慢恢復平穩。
這件事情,安落本來不想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因爲她前些天見識到了倪昊東聊起他父母的時候那孤獨落寞的樣子,那個樣子的他,簡直太讓人心疼了,他的父母好像就是他心口一塊陳年舊痂,早就不痛了,但是若是有人硬生生的將它撕下來,他則會痛苦萬分。她不想那個撕下他傷口的人是她,她只想成爲那個一直站在他身邊,給他溫暖,爲他療傷的人。
可是今天,她卻不得不說了。她也不知哪裡來的自信,她就認爲自己瞭解陳久寒,他太驕傲和固執,就算被嚴刑逼供,也絕對不會說出他和倪昊東的關係。
雖然陳久寒背地裡做的事情確實挺狠,他是朝着要倪昊東小命的目標而來的,按理說死不足惜,但是她覺得她有責任讓倪昊東知道他和陳久寒的關係。
許久,倪昊東臉色陰沉的低聲說,“明天我去一趟看守所。”
...
安落默了,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
至於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的,她就無法預知了。她不敢去想老爺子要是知道他還有另外一個孫子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其實內心裡,她是希望倪昊東和陳久寒能夠和睦相處的,因爲畢竟是血緣很近的兄弟。雖然上一輩之間的恩怨剪不斷理還亂,但是,難道上一代的恩怨非得還在這一代延續嗎?
...
車子重新行駛在公路上之後,手機發出來的一個短暫的震動聲也能在安靜的車裡聽清楚。她低頭去看,是方晴發來的微信。
“安落,一會兒來祁少這裡嗎?是去會場還是先來祁少家?”
她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這個問題麼,她還得請教倪昊東,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心情怎麼樣了,她問他問題會不會煩。
“有事兒?”倪昊東擡頭從後視鏡中瞥了她一眼低聲問。
她懵了一臉,他難道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他怎麼知道她有事情問他?
“哦。有一點兒。方姐問咱們是先去會場還是先去祁少家裡?”
шшш☢ TTKдN☢ ¢〇
“峰子讓我先去他那兒。”
“哦。知道了。”安落低頭給方晴回覆微信,倪昊東又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清秀的面龐他的嘴脣就不受控制的緩緩的勾起。
他還以爲,陳久寒這麼對付他,可能是莫家出的手,或者是倪氏在不經意間得罪的人,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爲了他母親來尋仇的。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突然間多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弟弟,這個弟弟還不顧一切的想要殺了他,搞垮倪氏...
安落給方晴回了微信,那邊很快就回復了過來,“嗯,我馬上就到祁少家了,咱們那兒見。”
...
在祁少家門口,安落下了車正好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飛馳而去。
“看什麼?進去吧。不過祁少家...嗯,反正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不喜歡的話你就再出來。”倪昊東牽着她的手佇立在祁少家門口,給她打了一劑預防針。
安落指着身後這條小路有些激動的說,“剛纔我好像看到了周秘書的車從這兒呼嘯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