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宇和周家姐妹喝酒喝的正酣,冉小梨自己安靜的吃菜。剛吃好飯,冉小梨不知道周湘爾突然是中了什麼邪,非要拉着她出去散步。散步就散步吧,她還把自己扔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後轉身就沒影了。
深秋的夜晚,寒意有些重。冉小梨本想循着路邊的燈光走回去,沒想到沒走幾步路邊的所有引路燈都熄滅了。這時冉小梨才皺緊了眉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周湘羽那個小妮子怕是存心要整她,冉小梨搖了搖頭,嘆息道:“果然還是個孩子。”現在,冉小梨想裝什麼都不知道都難了。
其實他們還沒在一起之前,冉小梨就聽羅妍說過。顧臨宇曾經喜歡過一個叫周湘爾的女孩子,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他還沒來得及表明心意,周家一家四口就無聲無息的搬走。四年來,杳無音訊,這份感情也就無疾而終。
但直到今天第一次見周湘爾,她才知道周湘爾對顧臨宇也有很深的感情。周湘羽針對自己,大抵也是爲姐姐鳴不平。冉小梨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要顧臨宇現在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冉小梨彎脣,拿出手機給顧臨宇打了個電話,電話鈴聲響了半天,都沒人接。“該不會是在洗澡吧。”她盯着手機屏幕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加快腳步循着記憶的路線往回走。
終於,轉悠了十幾分鍾後,冉小梨才走出錯綜複雜迷宮一樣的菜園,來到院子的門口。她鬆了口氣,舉步往屋裡走去。吃飯的客廳裡空無一人,桌子上的碗碟酒杯都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一陣不好的預感涌進心裡,冉小梨四處搜索了片刻。她很快眼尖的望見二樓盡頭附近的房間外一個小巧的身影,那不是周湘羽是誰!
她擰着眉頭,從木製的樓梯踩上去,一步步靠近周湘羽。周湘羽正在專心致志的玩着手機,見冉小梨過來,臉上閃過得意的神色。
走到周湘羽面前,冉小梨還沒來的得及問她什麼,女人的呻口今聲就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冉小梨眉頭大跳,怔了片刻才艱難的向前走了幾步。從微敞的門縫裡望進去,兩個身體糾纏在一起。
牀上的那兩個正在做劇烈運動的人,不正是顧臨宇和周湘爾嗎?冉小梨呆愣了片刻才收回視線,喉嚨裡乾澀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沒有勇氣進去質問他們,只能冷漠的轉身,一步一步強作鎮定的離開。
看着冉小梨離開的背影,周湘羽嘴角的彎度更大了。冷冷笑着,輕聲嬉笑道:“哼,我姐姐等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怎麼能被你輕易搶去。”
聽到身後的聲音,冉小梨回頭涼涼的瞥了周湘羽一眼。那雙眼,冷若寒冰,讓周湘羽心臟一顫。她有些心虛的垂下頭,不敢再看冉小梨。等冉小梨走出了院子,她才收起手機,輕手輕腳的將房門掩上。
“喂,羅妍你在哪?能不能來接我一下?”冉小梨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倚着卡宴車身打電話。臉上黑沉沉一片,聲音也有些暗啞。
“我在外婆家,你在哪兒我找人接你。”羅妍聽出她語氣的不對勁,心裡有些擔心。但她外婆家在C市,離A市遠的很,她這會兒趕過去只怕天色會更晚。見那邊沉默,羅妍急了,“你說話啊,你不是和顧臨宇約會去了嗎?是不是顧臨宇他欺負你了?”
“等你回來再說吧,我發位置給你。”冉小梨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了心裡的難過,不等羅妍反應就掛了她電話,用微信給她發了個定位。
位置剛發出去沒多久,手機就沒電黑屏了。好運氣像是一下子用光了,天上忽然落了雨,由小變大隻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冉小梨不知道是在跟顧臨宇較勁還是在跟自己較勁,即使雨越下越大她也不願意回到那個院子。甚至不願意費勁跑到不遠處的迴廊,她就那樣站在雨裡,目光幽幽的望着遠方。
半個小時後,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急急的從遠方駛來。駕駛座上的男人凝着一張風華絕代的臉,當那雙犀利的眼眸瞥見雨中那個窈窕的身影后,他的心抽了一下。男人不由自主的又將油門往下踩了些,儘管知道這樣很危險,但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
兩束光照過來,驅走了空曠場地的黑暗。冉小梨被燈光拉回了神思,擡頭,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大步向她跑來。兩束車燈的光打在他身上,襯得他就像是從神話裡走出來的天神。
“天神”長着一張極好看的臉,冉小梨不由癡癡的笑了起來。等到那人近在咫尺了,她才呆呆的喚了聲:“四叔……”
緊繃的神經剎那間鬆懈了下來,冉小梨只看到那張臉上的擔憂,看見那張性感的嘴巴開合,卻什麼也聽不到。腦袋昏昏沉沉的,睫毛被雨水打溼,眼皮越來越重。
恍惚中,冉小梨落入一個陌生卻令人安心的懷抱。她沒有力氣推開,便倚着那個懷抱沉沉的睡了過去。
羅謖看着冉小梨通紅的臉,眸光沉沉,聲音低啞的喚了聲:“小梨。”他將冉小梨打橫抱起,快步走回車子。女生身上已經溼透,羅謖蹙了眉,將其放在後座。他目光略過那個農家院子,徑直驅車開向不遠處的鎮上。
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鎮上不比城裡,這個點大多數人家都睡了。不所幸鎮上的衛生所還亮着燈,羅謖將車停穩,抱着冉小梨走進衛生所。
“醫生!”他將冉小梨放在病牀上,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光衝着醫生辦公室的方向又涼涼叫了一聲。“醫生!”
約四五十歲的醫生皺着眉推推眼鏡邊走邊道:“吵吵什麼啊,大晚上的!”他拐了彎,望見一個挺拔英俊的男人。那人雖然渾身是水但卻貴氣逼人,他訕訕的住了嘴。
但臉上卻依舊有半分不滿,他吹鬍子瞪眼,皺着眉看向牀上昏睡着的女生。嘟囔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拿自己的身體出氣。”
他長長的嘆口氣,瞪着羅謖道:“她就是燒的太厲害,加上鬱結於心所以暈過去了,沒什麼大事。不過得先給她換身乾燥的衣服再量體溫開藥。”
“鎮上有賣衣服的地方嗎。”羅謖說完,依依不捨的從冉小梨臉上擡起眼,掃視了一圈。角落裡一張病牀邊陪牀的女孩子紅着臉弱弱道:“我認識一個開服裝店的。”